雉珞战被人顶嘴非常不高兴，锐利的目光落在了方祁凌的身上，带着威胁的语气质问道：“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他那眼神用在统御下属身上百试百灵，别人见到后，心理素质稍差一点的早已经紧张得不行，可是这一招对上方祁凌，却没有见效。
方祁凌坦然回视着雉珞战，说：“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
雉珞战表情微变，方祁凌紧着说，“现在这一切都是雉城川造的孽，他和你们……谁都没有资格指责她。”
他的目光从雉城川、雉珞战以及陆宁冰身上一一扫过，神情坚定。
雉城川没有说话，雉珞战想要反驳，但是他儿子都没说什么，他的反驳也找不到切入口。
方祁凌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们，去看秦若染了。
秦若染擦了擦眼泪，她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过去的事怎么掰扯也掰扯不清，她追逐的过去居然是这么一副面貌，已经不知道该为知道了这些事而庆幸，还是该为无忧无虑的日子一去不复返而难过了。
“妈咪……”
秦咘姒担忧地仰头看她，秦若染心头一颤，蹲了下来，将她和秦维宇抱住了。
感受到两个孩子的体温，她才觉得心中的疼痛减轻了一点，至少她还有他们两个……
秦若染抱着秦维宇和秦咘姒的手收紧了些，说：“我只要他们两个，其他什么都不要，你们也别再吵了，我只想清静清静。”
这句话何其熟悉，雉城川听到之后整个人如坠冰窖。
兜兜转转，结果他们又回到了原点。
这些日子他和秦若染一同度过，对她而言就一点都不值得留恋吗？
为什么又丢给他这么一句话，一点机会都不留给他。
雉城川不愿意就这么结束，他想过去跟秦若染说说话，想让她别这么绝情，他们还可以谈谈，一起商量一下以后的事情，他可以做很多事情。
包括对两个孩子，由于他曾经对秦若染做过的事，对他们幼小的心灵同样造成了伤害，他都想弥补。
可是他刚上千一步，就被警惕着他的方祁凌给拦住了。
方祁凌横在雉城川的面前，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冷冰冰地说：“请你离开。”
不久之前，方祁凌还说愿意成全他们两个，雉城川为此还很开心。
但是秦若染的记忆一恢复，他的整个世界便都乱套了。
只有秦若染过得无忧无虑，方祁凌才会为了她的欢笑而放弃，但是只要她不开心，他就一定会拦在雉城川和她之前，为她竖起一道保护墙。
雉城川的目光从秦若染那里转到了方祁凌的身上，两个人无声地对视片刻，他开口说：“如果我说不呢？”
方祁凌表情冰冷，身体像在地面上扎了根，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雉城川想硬闯过去，方祁凌立即反制他，一时间双方陷入了僵持。
秦若染回头看到，说：“请你们全都滚出去。”
雉城川的目光重新回到秦若染的身上，不知不觉间已经带上了恳求。
“给我个机会。”
秦若染撇开头不理会他，雉城川着急了，身体本能地向秦若染那里挤。他的动作让秦若染害怕地往后退了一些。
方祁凌见状怒道：“让你出去没听见吗？”说着狠推了雉城川一把。
刚才他还留了力气，这回却已经毫无保留，雉城川踉跄了一下，一心想跟秦若染说上话，无心应付方祁凌。
但是方祁凌哪是那么好打发的？他就像一堵围墙，坚守在秦若染的面前，决然地将雉城川往外推。
“你这人怎么回事？”陆宁冰不爽地说。
她和雉珞战想帮雉城川，结果却跟着被往门边赶。
雉珞战气的不行，一狠心喝道：“够了！”
他一把拉住了雉城川，说，“跟我出去！”
雉城川不愿意，被雉珞战狠狠瞪了之后，这才跟着出去了，方祁凌立即把门一关。
秦若染见人都走了，身体放松了一些，眼神却越发茫然。她呆呆地看着地面，对这一切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忽然间，有一双布满皱纹的手握住了她，秦若染怔怔地抬头，就看见了奶奶那张担心她的面孔。
“奶奶……”
秦若染的眼中重新渗出了泪花，轻轻地靠在了她的肩头。
奶奶也哭了，一边搂着她，一边说：“你这个傻孩子，怎么可以这样呢？不管神安生什么，你也不能想不开啊。要是你没了，让奶奶该怎么办？”
秦若染被她说得更加难过，想到她们都失去了很多，对彼此来说都很重要，实在不应该。可是很多时候，就是明知道这样，依旧会难以控制自己。
她抽着鼻子，哭得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
“我就是觉得特别累……”
咸湿的泪水流进了她的嘴里，有一种苦涩的感觉。
奶奶难过地拍着她的背，说：“累了那就歇歇，有什么话就跟奶奶说，奶奶不能没有你。”
秦若染趴在她肩头哭了一阵，方祁凌给她递来了毛巾，她胡乱接过擦了擦脸。秦维宇和秦咘姒担忧地围了上来，秦若染看了他们一眼，转头抓住了奶奶的双手。
“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那奶奶就带你走，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秦若染点了点头，抽了下鼻子说：“奶奶对我最好了。”
奶奶后怕地捏了下她的鼻子。
秦维宇和秦咘姒在边上听得胆战心惊，以为秦若染又要走了。
三年前她就是这样，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就一个人消失了，把他们扔在了那里。
虽然现在他们已经明白秦若染当初的离开是有原因的，在失去记忆的状态下，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是他们还是害怕。
再也不想跟她分开了，再也不想过那种找不到她的日子了。秦维宇和秦咘姒一回想起来那些日子，就觉得再也无法忍受下去。
“妈咪，你不能丢下我们……”
他们说着大哭了起来，听上去格外的让人心碎。
他们紧紧地抓住了秦若染的衣服，拽住不肯松手，一边哭，一边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生怕把她看丢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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