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公司在自己划分到的位置上落座，等待竞标的开始。
由于上一次竞标时出的状况，秦若染感觉到有不少目光在鬼鬼祟祟地打量他们。
她一眼闪过，发现有不少人在交头接耳，说的很可能就是上次竞标出的问题。
雉城川注意到秦若染的目光，冷淡地说：“不用理那些人。”
秦若染看他一眼，点了下头，不再看了。
哪怕吃过一次亏，雉城川依旧非常淡定，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他只是往那儿一坐，那一身的气场仿佛就充满了说服力。
“时间到了。”秦若染小声说。
这时，负责本次竞标的议员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看上去有点虚弱。
新闻上说他挂心工作，等不及休养结束就回到了岗位上。
议员清了清嗓子，说：“欢迎各位前来参加竞标，本来我们应该更早一些完成这场盛会，但遗憾的是，由于我的个人原因，竞标不得不延期了。”
“作为弥补，我在住院期间已经将上一次的竞标情况摸了个透彻，有些方案非常精彩，我很期待今天的表现。”
说完，议员朝负责主持的人使了个颜色，那主持人就过来替他走后面的流程，议员则去坐着休息了。
“接下来照例是抽签环节，用来确定每一家公司的顺序，请派代表上来。”
主持人发言结束之后，会场开始了轻微的骚动，接着就有人陆陆续续起身，上去抽签。
“还是你去。”雉城川对秦若染说。
正准备推荐郭刚去抽的秦若染一句话憋在了嘴里，讪讪地说：“好吧。”
她起身走过去，排队等抽签。队伍的最前面，方天佑把手伸进了箱子里，摸出了一张纸片，交给了主持人。
主持人一看，笑了：“你们公司抽到了倒数第二位，有的等了。”
方天佑跟他开了一句玩笑，然后就回到了他自己的位置上。
和秦若染擦肩而过时，他目不斜视，仿佛不认识她一样。
队伍飞快地变短，没多久就轮到了秦若染，她从箱子里拿了自己那张纸，打开一看，好家伙，这一次还是压轴。
“咦？”
主持人多看了秦若染两眼，“我还记得，上一次也是你。”
秦若染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主持人报出了顺序：“雉氏集团压轴。想必现在很多人都跟我一样，有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秦小姐，莫非你有特别的抽签技巧？”
秦若染两次抽到压轴，实在太巧了。
会场上有不少人都向她投来了震惊的目光，搞不好还有人已经往玄学上歪了。
“有的。”
秦若染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每次抽签之前，都会沐浴更衣，然后再焚香。”
主持人哈哈笑了起来，说：“原来如此，诸位羡慕的可以考虑学一下。那么下一位是……”
秦若染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由于这个抽签结果，被公司同事缠着说了一会儿话。忽然间，秦若染感觉到有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她警惕地看了过去，发现是方天佑。
方天佑微不可见地朝她点了下头，秦若染神色微敛，收回了目光。
过了一会儿，她小声地对雉城川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雉城川点点头，秦若染就起身出去了。
这时抽签环节已经结束，支持人将定好的排序念了一遍。
年轻的议员起来发表讲话，秦若染听着他的声音往外走，等他说完就会正式开始竞标环节，不过轮到他们那还要一段时间。
外面没什么人，除了一对正在紧张商量着什么事情的男女，秦若染没有碰到其他人。
她到洗手间的时候，里面也没有人。
秦若染事先和方天佑约好了，将会在这里做一个交接。现在人还没有到，干等着不好，万一有其他人来了？
秦若染干脆进了一个厕所隔间，在里面等着。
不久，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不疾不徐的。
这声音逐渐靠近，不久也进了女厕。
秦若染适时地打开隔间的门，就瞧见了一张有点面熟的脸。
眼前是一个相貌清秀的女人，秦若染看过她的照片。
负责交接的人就是她，为了避免错认，方天佑给秦若染发过照片。
秦若染想起刚刚在方天佑的身边，也有看见这个女人的身影，她是他的助理。
“秦小姐。”她轻声说。
秦若染朝她点点头，然后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摸出一个U盘。
“这是他要的东西。”
那名助理双手接过U盘，郑重地收了起来，说：“方总说让我转达他对您的谢意。”
秦若染想礼貌地笑一下，但不知道为什么笑不出来，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们加油。”
助理带着U盘离开，秦若染来到洗手池前，把手放在水龙头下方，让凉水冲刷着自己的手。
她怔怔地伸着手，就这么出了神。
就在不久前，这双手还握着那个U盘，而现在，它已经不在了。
秦若染回想着它的分量，它很轻，几乎没多少分量，捏在手里没什么存在感，但是里面藏着的资料却很“沉”。
她把新的策划案拷贝进了这个U盘，还包括竞标时的策略、使用的PPT等等，装了这么多信息，能不沉吗？
如果她把这U盘拿去销售，绝对可以卖上天价。
这么一个小东西交出去后，雉城川在这个项目上的计划就全然暴露了。秦若染把它给出去的时候，有些事就成了定局。
后悔吗？
秦若染收回手，她亲自给雉城川施加了一记重击。
一边想着这个问题，秦若染往会场主厅走去。到了距离入口有一小段距离的地方，她站住了。
雉城川就在里面，他还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秦若染发现自己居然有些忐忑。
她露出了一个苦笑，做都做了，她还想怎么样？
把方祁凌害成了那样，难道这不是雉城川应得的吗？
没错，就是他应得的。
这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秦若染拿起来一看，只见一个没有保存的号码给她发来了一条信息。
她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串号码，是方天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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