雉城川拿出手帕替秦咘姒擦脸，说：“别担心，爹地保证妈咪不会出事的。”
柔软的帕子擦干净了秦咘姒的小脸，她紧张地抓着雉城川的衣服，眼里满是不安。
这种时候，任何言语都过于苍白了。
雉城川回过身，就见到秦维宇死死地盯着急救室的门，眼睛都忘记了眨。
他心疼地把人拉了过来，秦维宇这才移开了目光，无助地看向雉城川。雉城川揉揉他的脑袋，轻声说：“会没事的。”
秦维宇点点头，伸手揉自己的眼睛。
刚才盯得太久了，让他有些不舒服。
三个人坐在一起，面对着急救室的门沉默着。每当有人经过时，看到他们的样子，立即就猜到了里面的是谁。
不知等了多久，急救室的门终于开了，护士推着一张病床出来，等待着的三人立即起来迎了上去。
病床上的秦若染紧紧地闭着双眼，面色一如既往的苍白。他们看得更加不安，连忙问医生她的情况。
“妈咪她怎么了？好了吗？”秦咘姒慌张地问。
医生放在雉城川的目光移到了秦咘姒那里，看到这么小的孩子在为她妈妈担心，心里一下子就软了。
他不自觉就放轻了声音，说：“麻醉药药效还没有过，所以才会这样，别担心。”
“哦。”秦咘姒相信了他的话，看向秦若染的眼神安心了一点。
“你们先陪着妈咪过去。”
雉城川对两个孩子吩咐说，“爹地跟医生再说说话。”
秦维宇和秦咘姒点头，雉城川拜托护士帮忙照看一下，护士同意了。
秦维宇和秦咘姒一人一边站在病床边，跟着护士慢慢地走。为了照顾他们，护士特地放慢了一点动作。
雉城川看着他们走远，这才看向面前的医生。
他原本还算温和的目光突然变得非常冷漠，说：“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医生被他的眼神冻了一下，态度顿时谨慎了不少：“雉先生，你做好心理准备啊。”
他开口就是这句，雉城川的眼神一下子危险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
“病、病人的腿部神经伤到了……”医生结巴着说。雉城川定定地注视着他，眼神极有压迫感，医生不安地解释，“这些神经控制着腿部的运动……也就是说，病人醒来后就走不了路了。”
雉城川一开始还认真地听着，但是知道秦若染不能走路之后，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恼怒地掐住医生的脖子，“那就治好她！”
“唔——您冷静啊！”
雉城川放松了力道，医生惊恐地说：“我们当然会尽力，但是……真的没有办法，不是我们不努力，办法都想过了，这个腿我们真的没办法了。您别激动，冷静！”
尽管那医生再三提醒，雉城川的手还是不自觉地收紧了，那医生挣扎起来，发出痛苦的“唔唔”声。
雉城川紧皱着眉，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了他。
医生一得到自由，就吓得落荒而逃。雉城川盯着那背影看了一会儿，眼里的戾气一点点消散，转而变成了一种无力的表情。
她的腿……
他不禁想起秦若染平常的样子。她走路时的动作，她偷偷摸摸想躲开他的表现，还有她向两个走去时的模样。
这些画面忽的一变，成了她坐在轮椅上的样子。
雉城川脸上露出些许痛苦，而后气馁地踢了垃圾桶一脚。
那医生说的这么肯定，那就是没有办法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往好的方面想，她至少还活着。
雉城川尝试用这些说法来安慰自己，可他心里却没有好受哪怕一点点。如果她知道了，该有多难过？
他不敢想象，甚至因此不敢去见她，可是总得面对的。
雉城川定了定神，往秦若染的病房走去。到了门口，他看到秦咘姒和秦维宇正趴在床边，两个人都在看着病床上的秦若染。
显然她还没有醒，雉城川静静地看着他们，心里的焦躁忽然间全部退了下去。
他应该是他们中间最强大的那个，现在秦若染病了，两个小孩又非常不安，他必须格外冷静才行。
至少，不能让他们看出来自己正心烦意乱，他们现在还什么也不知道。
雉城川收起杂七杂八的情绪，伪装出了一张冷静的脸，仿佛病床上的秦若染真的就像医生说的那样，只是因为麻醉的药效还没有过而已，别的什么也没有。
准备好了之后，他这才推门进去。
两个小孩听到动静，都往这边看了过来，眼里充满着期盼。在这个时刻，他们都希望有人能让他们安心，而他雉城川，就是他们安放这期盼的所在。
谁让他是他们的父亲呢？
他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更加轻松一点，走到了床边，挤入了两个孩子的中间，把他们往自己怀里抱。
“刚刚有没有好好听话？”
两个小孩点点头，他们既没给护士阿姨惹麻烦，也没吵到他们的妈咪。只是他们很担心，因为秦若染到现在还是没醒。
“爹地，医生说什么了吗？”秦维宇担心地问。
刚才雉城川单独留下和医生说话，这让他有点不安。雉城川身体一顿，然后说：“爹地跟医生谈了一些养病的注意事项，其他的没什么了，怎么了？”
秦维宇听到这个回答，放心了一些，摇头说没事。
秦咘姒看着秦若染紧闭的双眼，揪了揪雉城川的衣服问：“妈咪怎么还没醒呢？”秦维宇也担心地朝雉城川看了过来，都希望从他这里知道答案。
等待最会折磨人了，哪怕只是知道一个大概的时间也好。
雉城川摸了摸他们的脑袋，说：“医生说快了。”
两个小孩点点头，那应该不用等很久了。他们干脆连姿势都没变，打算就这么盯着直到秦若染醒过来。
话音刚落，秦若染的睫毛忽然颤了一下，两个孩子都是一个激灵，身体绷紧了盯住了秦若染。
秦若染缓缓睁开了眼睛，面前的视野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她表情迷茫，一时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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