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秦若染的注意力还在削苹果上，可是削着削着就开始走神了，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不少。
忽然间，那份血书从她眼前一闪而过，秦若染惊了一下猛然回神，与此同时握着刀的手一抖……
“嘶——”
她发出一声吃痛的声音。
正在跟秦咘姒玩的秦维宇发现秦若染割到了，连忙来到了她的身边，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就把她的手指含进了嘴里。
柔软的舌头从伤口表面划过，湿热湿热的。
秦若染愣怔了一下，接着心里一暖。
秦维宇将她的手指吐了出来，不高兴地说：“妈咪太不小心了。”
秦若染揉了下他的脑袋，跟他道谢，秦维宇扭头走开。秦若染看着自己的手指，心里忽然一阵酸涩，眼眶跟着湿润了。
她想起了一些事情，在她很小的时候，方祁凌就是像这样关心她的。
每次她不小心弄伤了自己，他就是一脸的不高兴。一边责怪她，一边又帮她处理伤口。
她还记得有一次她被一个小朋友欺负，被凶巴巴地威胁了，回去都不敢说。结果方祁凌不知道怎的就知道了，把欺负她的人给揍了一顿，还抓着人来给她道歉。
他从头到尾都臭着一张脸，后来还骂她傻。
当时秦若染就那么乖乖地给他骂，因为知道他那不是骂，而是心疼。
从前她偶尔想起这些往事，只会开心地笑一笑，但是现在在想起来，她却已经笑不出来了。
跟方祁凌有关的一切都成了她的痛苦之源，一想到他，秦若染就难过得不行。以后再也没有方祁凌了，那个关心她、爱护她的邻家大哥哥已经不在了。
如果他是因为意外或者生病离开的，她还不至于这么痛苦，一想到他是被人害死的，秦若染的难过就翻了好几倍。
她扭开脸，把眼泪给眨了回去，不能让孩子担心她。
门外的动静渐渐止息，雉城川和雉珞勤发型凌乱，本来笔挺妥帖的衣服也变得歪七八钮。
他们身上多少都挂了彩，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多了不少淤青，身上疼痛的部分还不知道有多少。
再体面的人，这时候也有点难看。
他们这一打算是两败俱伤，谁也不服气谁。
要不是实在打不动了，这场架还得继续。
既然分不出输赢，那他们的争执便也没有结果，一人占据着一条长椅，各自黑着脸在那喘气。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不论精神还是体力都恢复了一些。雉珞勤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朝雉城川那边瞥去一眼，“我说，这是第几次了？”
雉城川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样子，除了脸上的淤青之外，看上去又人模人样了起来，那些淤青反而给他添了一点野性的美感。
听到雉珞勤的话，他理也不理，目光往病房的门上扫去，发现是关着的。
雉城川不给回应，雉珞勤也不在意，“其实我也记不清了，不过我发现一个事情，每次我们打架基本打不出个结果来。现在想想，其实何必打架呢，根本没什么矛盾嘛。”
雉城川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鬼知道雉珞勤在说什么。
“你别不信，我们公平竞争不就好了？她自己会做出决定的。”
雉城川终于忍不住雉珞勤那边看了过去，盯了他一会儿后说：“二叔，你脸皮厚度见长了，多买点护肤品洗一洗吧，比太厚了不好，连自己的无耻都发现不了。”
在他看来，秦若染跟雉珞勤一点关系也没有，分明是雉珞勤自己插足到了他和秦若染之间，现在居然还有脸说什么公平竞争。
这跟强盗闯进了自己家里，对主人说我们公平竞争，谁先抢到归谁有什么区别？
没错，就像他一直以来强调的那样，他从来就觉得秦若染是他的人。
雉珞勤看穿了他的心思，嘲讽道：“谁规定了美人不能追求？别说她没结婚，就算那些已经步入婚姻的人，只要有魅力，还不是一群追求者，你说是不是？”
“收回我的话，你的脸皮需要手术才能拯救。”雉城川凉凉地说。
雉珞勤不以为然：“就不提别的，至少那两个孩子就是我的。”
他这话一说出来，立刻收到了雉城川鄙夷的目光。
“这么缺孩子自己生去啊，老盯着他们两个做什么？被你忽悠了一次，别以为还想继续用这招对付我。”
雉珞勤没有反驳，其实他的目的也不是这个。
“好吧，”
他有点无奈地看着他，耸了耸肩，“现在你在股份转让的事情上也坑了我一次，互相抵消了，以后两不相欠。至于秦若染，我们公平竞争，该怎么怎么。”
“不行，这是两码事，你没那个资格。”雉城川才不想给自己招个情敌回来。
“看不出来原来你这么没自信。”
雉珞勤笑吟吟地看着雉城川，目光充满了戏谑。雉城川顿时恼了，说：“我还怕了你不成？”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哼！”
雉城川这就算是答应了，雉珞勤目的达到，不再逗留，心情很好地吹着口哨离开，临走前还拍了拍他的肩：“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他走了以后，雉城川甩开了不耐烦的情绪，回到了病房之中，刚一进门，就听见秦咘姒在说话。
“哇——是谁在吹口哨啊这么好听！啊，听不见了。”她的表情眨眼间变得有点失望。
雉珞勤很会吹口哨，不是那种无意义地发出几声响，他可以吹出一首完整的曲子。出于肺活量很足的优势，他的口哨声格外连贯，有种泉水连绵的感觉，抑扬顿挫的，一点儿也不会生硬。
“不就是口哨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秦维宇一脸“你就这点出息”的表情，不高兴秦咘姒夸别人。
“哼！那哥哥也吹一个看看。”
不好意思，秦维宇还真不会吹，但他打开了ipad上的音乐播放器，病房里顿时响起乐曲的声音。
“有音乐播放器就够了。”
秦咘姒无语地瞪他一眼，手指往那边一伸，吧唧一下按下了关闭，音乐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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