雉城川整个人都阴沉了起来，不管他怎么做，对她而言，都是方祁凌更重要！
以前他还想可以慢慢改变这一点，但是现在人都死了，他怎么跟一个死人去比？
雉城川烦躁地扯了扯领子，眉头皱成了个川字。
“就是这儿。”
郭刚的放在门把上，回头看向秦若染，发现她一脸忐忑，立刻明白了过来。
她恐怕还是没相信，但是方祁凌确确实实已经死了。
郭刚有点不忍心地提醒秦若染：“你做好心理准备。”
秦若染被这么一说，身体不禁颤了一下，难道方祁凌他真的……
郭刚叹了口气，将门打了开来。
这是一间卧室，方祁凌安静地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秦若染一看见他，就冲了过去，嘴巴张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的手颤抖着伸过去，发现他的身体早已经失去了比温度，皮肤也失去了血色，他已经……
“不……不可能的……凌哥哥，你醒醒，我来了，你看看我啊……”
她喊出了内心深处的那个称呼，跟他认识这么久，方祁凌早已经成了她生命里的一部分。
巨大的悲伤让她近乎崩溃，眼泪哗啦啦地落下，她呜呜地哭着，痛苦满溢而出。
她只觉得疼，忘了去想那个活生生的人为什么突然就没了，她只知道自己失去他了，只知道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悲恸的哭声从里面传出，雉城川慢悠悠地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看着。
秦若染哭得越凶，他心头的无名火就烧得越旺。等里面的哭声弱了一些之后，他凉薄地开了口：“现在认清现实了？”
刚刚秦若染的不信也被他尽数看在眼里，又怎么会没有感觉？
房间里的啜泣声停了，只剩一点止不住的抽噎，满脸泪痕的秦若染转过身看他，眼里混合着痛苦和仇恨。
“雉城川，你是一个魔鬼！”她带着哭腔说，声音比刚才沙哑了不少。
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说得出这样的风凉话，他的心是什么做的？
雉城川皱起眉，秦若染转过了身去，哭声已经止息，可是一看见那样的方祁凌，她的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流。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秦若染意识到还有不其他人在这里，她抹了把眼泪，头也不回地说：“我想跟他单独待一会儿。”
进来的是雉城川，秦若染哭得太厉害，他本想将她带出去的。
听了这话，他立刻拒绝了，嫌恶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死了还不让人安心。
秦若染想到他刚刚恶劣的态度，被拒绝了也没多意外，但她有很多话想跟方祁凌说，有别人在实在不方便。
“算我求你，让我们待一会儿。”她垂着眼睛，脸上都是泪痕。
雉城川心里更酸了，她竟然因为别的男人哭成这样，凭什么？如果不是有所顾虑，他简直想把方祁凌大卸八块。
醋意转眼就变成了刻薄，他说：“求我？那你总得拿出点诚意。”
秦若染目光呆滞地看向他，什么诚意？
“我们结婚，答应结婚我，就同意你的要求。”
秦若染立刻就摇头拒绝了：“不，我不同意。”
雉城川心里顿时就有一股火蹿了上来，让她跟他结婚这么为难？
这比上一次在医院里，她的拒绝让他更难接受。
他想发作，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如果秦若染为了跟方祁凌单独待一会儿就答应跟他结婚，他大概也高兴不起来。
“那就让孩子认了我，他们本来就是我的孩子。”雉城川退了一步，提了另一个要求。
秦若染犹豫起来，要让孩子认他吗？
以前她不愿意，除了不想失去孩子以外，还有叶晓静的因素在里面。现在那个问题也解决了，已经证明他是冤枉的。
他确实是秦维宇和秦咘姒的父亲，有权知道真相，恐怕这件事也早已经瞒不住了。
秦若染点点头，雉城川听了又是一阵不舒服。
要求是他提的，但不管秦若染答应还是拒绝，他都不爽。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她把方祁凌看得太重，有这个症结在，他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雉城川板着脸出去，暗暗地警告自己别跟一个死人计较太多。
秦若染起身跟上，雉城川有点意外，一回头就发现她是来关门的，差点儿又要发脾气。秦若染无视了他那难看的脸色，把门锁好后就回到了方祁凌的身边。
没有其他人在了，现在这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秦若染的心防一松，又哭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停地道歉，心中非常愧疚。
那一天她不应该丢下方祁凌的，在那片树林里，她就应该想办法带昏迷的他一起走，然后跟他好好谈一谈。
他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人，会做出那种事肯定是钻了牛角尖。
如果她能跟他好好说说话，帮他走出来，也许他就不会自杀了。
最初的悲伤过去之后，秦若染终于意识到他是自杀死的这件事。这让她更加难受，她总觉得他的死和她有关。
在树林中，他那一声声的质问，现在全部反了过来，来叩问她的良心。
她当时就应该发现了，他根本就不正常，也许他生病了，应该带去看精神科医生。可是她什么也没错，还把他单独丢在了那里。再后来他就这样了，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见她。
他是不是在怪她？所以才这么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我一直把你当作亲哥哥一样对待，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
以后她没有哥哥了，再也不会有第二个方祁凌了。秦若染趴在床边，哭得稀里哗啦的。
哭累了之后，她渐渐的接受了现实，看他的衣服有点乱，就动手替他整理。整理上衣口袋的时候，秦若染的手碰到了一个东西。
好像是一块手帕？
她把那块“手帕”摸出来一看，脸唰的就白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手帕，而是一块沾满血的布！
秦若染的手一抖，那块布就落了下去，散开了一些，更多的血迹显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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