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吗?”
秦若染迎上去,着急地看着医生,“我孩子他是不是脱离危险了?”
她一边问,一边往后面看,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医生摇了下头,秦若染的脸色顿时就是一白:“那、那他……”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现在很危险,这份单子你们签一下吧。”
他把手里的单子连笔一起递过来,却一下子被秦若染挥开了。
“我不签。”
秦若染拼命摇头,看着那单子像是看什么洪水猛兽一样,“你拿走,我不会签的!”
医生急了,向她解释起来:“现在病人的情况很危险,只有你签了这个单子,我们才能对他进行进一步的治疗。没时间了,快签吧,多耽搁一会儿就多一分危险。”
“不,不。”
秦若染恐惧地摇了摇头,往后退去。
医生还想再劝,雉城川一把将那单子接了过来,唰唰两下签上了自己的大名:“我是孩子父亲,我来签,给。”
他把单子递回去,医生接过后面上闪过一丝古怪,但还是没说什么。
正要回去的时候,雉城川叫住了他,“能不能说一下里面的情况?他这是什么病?”
“唉,这个叫血友病,凝血活酶生成障碍,导致没办法让伤口愈合。我们普通人身上出现伤口以后,很快就会凝固起来,但得了这个病的人就不会这样,所以每一道伤口对他们来说都可能是致命的。”
雉城川皱起眉,这个病实在太麻烦了,生活中谁没有个磕磕碰碰的?
“能根治么?”
对于这个问题,秦若染也非常在意,她的注意力暂时从医生手上那个单子上离开,等待他的回答。
医生摇了摇头:“现在的医学还没有这么高超,所以还是只能预防为主。”
说完这话,他不忍心看病人家属的失望,匆匆离开了。
秦若染呆呆地站着,身体忽然歪了一下,雉城川连忙将她接住,往座椅那边引。
“你先坐下来。”
秦若染愣愣地坐下,看着脚下的地面,失魂落魄地说:“我只要一想到自己这么签下去,维宇可能就不在了,就怎么也下不去手。”
那份单子等于在说秦维宇的情况很危险,随时可能没命,她怎么忍心签得下去?
就算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她在情感上还是很难接受这一点。好像只要拖着不签,事情就不会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一样。
“我知道。”
雉城川轻轻拍着她的背,“所以让我来签,我来做这种事。”
秦若染怔怔地看向他,两个人的目光短暂地交错之后,同时移开了。秦若染不再提那个单子的事,目光放在手术室的大门上。
现在已经是最关键的时候了,下一次医生出来,估计就有结果了。
她的心时而狂跳,时而冷静,总感觉下一刻那门就会开启,接着又发现那只是她的想象。
这么过了许久,手术室里一直没有动静,时间越来越晚,已经步入了后半夜。这时的秦若染已经支撑不住,半躺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雉城川想着休息一下也好,他自己盯着就够了,就没有叫她。谁知道过了一段时间,秦若染忽然开始说梦话了。
“维宇……妈咪的宝贝,维宇……你来妈咪这里……”
她絮絮叨叨地念着,声音很轻。
雉城川听了一会儿,没太在意,只是觉得很心疼。但是过了一会儿后他却发现秦若染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了,他伸手去摸了一下,就摸到了一手的滚烫,不禁愣在了那里。
这是……
他忽的反应过来,秦若染好像发烧了!连忙将她抱了起来。
“发烧了,三十九度。”
值班医生带着困倦的声音,疲惫地说:“先挂一瓶点滴,我再给开点药,等人醒了,你让她吃下去,后面的看效果再说。”
雉城川不是医生,没有反对的道理。想到秦维宇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就把郭刚叫到了医院里来。
半夜被找来,郭刚也没什么怨言。
“你去看着手术室那边,有消息了就通知我。”
“知道了。”
郭刚一看秦若染的样子,就知道她的状态不太好。
郭刚走后,雉城川拎着药,让护士给秦若染输液,自己在一边看着。
一开始秦若染老老实实地躺着,只是表情有点痛苦,雉城川怕她冷,给她盖上了毯子。
秦若染在昏睡中开始做梦,一个噩梦。
梦里她正在手术室外面等,医生打开门出来,她迎了上去问秦维宇的情况。医生摇头,说孩子已经去世了,去准备后事吧。
秦若染几乎快疯了,看到一动不动的秦维宇被人推了出来。她扑上去,拼命喊着他的名字,想要让他再睁开眼睛看看自己,可是他一动也不动。
“维宇,维宇!”
雉城川发现秦若染开始乱动,怕她碰到正在打针的手伤到自己,想按住她又发现自己手里拿着东西,正想把杯子放下,秦若染忽然伸手抓了过来。
噩梦中的她没轻没重,这一抓就碰掉了雉城川的杯子,一半的热水浇在了他的手上,另一半倒在了他的身上。
身上还好,有衣服保护着,虽然热热的但没有怎么样。可是他的手就没这么好运了,被这么一泼,皮肤顿时红了起来,被浇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他本能地想缩回来,秦若染就抓得更加用力。
雉城川担心她会伤到另外一只手,只好强忍着疼,就这么任由她抓着,不敢挣回来。
“维宇,别走……”
秦若染喃喃地念着,手上抓得很紧。雉城川见她没有其他动作,稍微放心了些,无奈地比了比自己的另一只手。
他本来是想给她喂点药的,希望这样能好得快一些,但是现在……
单手喂药难度有点高,而且秦若染还在睡着,想了想他放下了药,单手伸进之前打来的水了拧起了毛巾。
将水分挤出一些之后,雉城川有些笨拙地抓着毛巾,替秦若染擦了起来。
他很少替别人做这样的事情,有些手生,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她。秦若染流了很多汗,他把她的脸和脖子都擦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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