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拔弩张的氛围只存在了一瞬间，就因为他们各自移开的视线而消散了，突然紧张起来的空气重新开始缓缓流动。
“我欠你一声谢谢，那天多亏了你。”
对于雉城川的坦诚的道谢，方祁凌却并不接受，他笑了一声说：“不用谢我，我为了谁这么做，你是知道的。”
方祁凌的安排救了他们三个人，但他本意相救的肯定不包括他雉城川。
他是为了秦若染才跟着陷入了险境，而当他踏入城东废楼后，也把他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他所做的一切，既为秦若染也为他自己。唯有雉城川，这个在别人眼里急于巴结的对象，却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这一点雉城川当然明白，所以这时他反而不爽起来。被觊觎秦若染的方祁凌给救了，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不管怎样你的确帮了我，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听到这话，方祁凌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玩味地说：“要不你跟若染分手？”
他提的这个要求，完全就是在调侃雉城川了。一来表明他对他没什么用，二来故意用秦若染刺一下他。
雉城川把他的意图看得明明白白，也不恼火，淡淡地说：“她，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他势在必得的目光不禁让方祁凌想起了那天的事，能够不眨眼地砍断自己一根手指的人，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决心不可能只是随口说说，他明白那分量，但是他无所谓。
耸了耸肩，方祁凌继续开口说：“我猜也是这样，不过我对自己有信心。”
雉城川的目光一闪，问起了那个狙击手的事。
方祁凌嘴角一勾，笑着解释说：“生意做到我们这种程度，难免要面对一些普通人意想不到的危险，有备无患，他们这样的牌我不可能不准备。”
他语气里透露出了跟雉城川立于同一高度的自信，这让他有点心惊。
能够那么迅速地安排好狙击手就位，同时还做好善后的工作，事先准备好救护车，这些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就算对那些小有积蓄的家族来说，也同样困难重重。
方家的势力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那天过于担心秦若染，竟被方祁凌钻了一个空子。
方祁凌看破了雉城川的心思，非常直接地说：“如今我方家的势力与你们雉家旗鼓相当，早已经不是当初了。”
雉城川没有反驳，以方祁凌如今的能力，的确有资格与他同台竞争了，但是……
“那又怎样？秦若染是我的女人。”
方祁凌神色微冷，不甘心地说：“以胡叶一条命换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不过分吧？”
胡叶虽然是个小人物，但是他所引起的那个事件，牵扯到的是秦若染和雉城川两个人的性命。
雉城川露出了犹豫的神情，不管怎样，这涉及到秦若染，他并不乐意答应。
“你不是说不想欠别人人情吗？”方祁凌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就当还这个人情好了。”
听他这么说了，雉城川不再犹豫，“没问题，不过，我觉得你最好不要这么做的好。”他看着方祁凌的目光中隐含威胁。
方祁凌不在意地笑了笑，淡淡地看着他，“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
他们两个人的谈话就此结束，秦若染回来的时候听到他们在谈论国际经济问题，气氛称不上热烈友好，但她担心的事情也没有发生，不禁大感诧异。
这两个人背着她到底说了些什么，秦若染对这个很好奇。
方祁凌看了一眼时间，站了起来，“差不多该回去了。”他朝秦若染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离开了病房。
把人送走后，秦若染看雉城川的眼神依旧有点奇怪，“还怕你们会吵架……”
雉城川笑而不语，只是件小事，她就没多问。
这一天晚饭过后，雉城川接到了一个电话，挂断后，他的表情就凝重了起来，还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了一眼秦若染。
“怎么了？”秦若染被这一眼看得心头一跳，直觉有什么事发生了。
“我要去一趟公司。”
“现在？”
秦若染非常惊讶，视线落在雉城川的手上。他的手指还伤着呢，是好好养着的时候，但他却要赶去公司。而且这个时间别人都下班了，看来真的出事了。
雉城川已经站了起来，准备换衣服。
他的手不方便，就盯着秦若染看，最后她只好帮他穿，还好只是换了个外套。
“公司的股票突然大幅度下跌。”突然他冷不丁地说。
秦若染替他穿衣服的动作顿了一下，股票小幅度的波动挺正常的，能让雉城川立刻决定去公司看情况的，肯定不是普通的下跌。股票下跌就意味着公司资产的缩水，这就关系到一大笔钱了。
换好衣服后，他们没退病房，只是跟负责的护士说了一下。
雉城川转头，有些担心地看着面前的女人，“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回去睡吧，在这里睡不好。”
秦若染有点担心，拒绝了他的提议，笑着回答：“我跟你一起去。”
雉城川看出她的不安，笑了下说：“别担心，麻烦总是难免的，解决了就好。”
“那我也还是想去看看。”
见她坚持，雉城川就不劝了，带着秦若染一起去了公司。
虽说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公司里却还有大约三分之一的人，个个都很忙碌的样子。雉城川对这些人视而不见，直接去了他的办公室，郭刚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的电脑已经被打开，上面显示着一些资料，是郭刚事先调出来的。
“雉总，这是我们公司股票的波动情况。”
雉城川屁股一沾椅子，就立刻看向显示屏，飞快地看了几眼之后，严肃地问：“查到原因了没有？”
郭刚有点犹豫，雉城川见他反应这么慢不满地看向他，发现他在注意秦若染，顿时了然，他是怕有她在不方便。
“我先出去吧！”秦若染注意到他们的目光，就站了起来。
“不用，你继续。”
有了他这句话，郭刚不再有顾忌，直接将事先放在准备好的文件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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