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秦若染因为过于伤心,受到的打击太大,身体吃不消,在残破的墓碑前昏了过去。
地上都是碎石,还很尖锐,要不是叶晓静一直盯着她,怕她出事,估计她连脑袋都要磕破了。她抱着秦若染,非常无奈,她没那个力气把她抱离这个地方,只好给宫南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她们两个。
没过多久,宫南就赶了过来,一边责怪叶晓静怎么能把病人带出来,一边还是老老实实地把人送回了病房。
等秦若染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她一睁眼就看到叶晓静和宫南坐在床边。心下一暖,她现在没有别的亲人,就这些朋友还关心着她,跟亲人也差不多了。
在医院里怎么可能睡得好觉,没有舒服的床和熟悉的环境,睡眠质量都大打折扣。看叶晓静和宫南的样子就知道了,他们因为她,明显都没有休息好。可是,讽刺的是,对于住院,秦若染都已经习惯了。
她让叶晓静他们回去,他们却不肯,怕她还会出状况。
直到秦若染强调了好几遍,甚至要动手赶人了,他们这才磨磨蹭蹭地回去了。
他们两个走后不久,雉城川就来看她了。他不是空手来的,他两只手上拿满了东西,都快把他整个人给盖过去了。进门的时候,不是他的人先进来,反而是他带的东西先进。
秦若染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看见了从一大堆东西后露出的雉城川的脸,她的表情立刻变得冷冰冰的。
雉城川在门口怔了怔,接着就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带着他那堆东西及了挤了进来。
“看我给你带什么了。”他把东西一件一件地放下,献宝一样地向秦若染一一介绍。被这些东西一放,整个病房顿时拥挤了不少,也因此多了一些生活气息。
可是这些并不能让秦若染高兴起来,相反的,她一直在压抑愤怒,只是效果并不好,她的怒火随着他的说话声越烧越旺。
而雉城川看着秦若染冷冰冰的样子,心下有些愧疚,他这么多天没来看过她了,他估计她肯定要气了,所以在过来之前,他事先做了功课。
都说女人喜欢收礼物,雉城川怕买一点礼物不合秦若染的心意,就干脆买了一大堆。有句话叫“量变带来质变”,就算东西不合意,这数量也足够让人心情愉快了吧?
这就是他今天这个样子的原因,但很可惜,效果等于零。
就在这个时候,秦若染忽然捂住了耳朵,恼怒地吼:“你走!”
雉城川瞬间怔住,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她身上藏着的压抑的情绪。他感觉到,她很想发发泄情绪,但是又一直抑制着。
想了想,雉城川上去把她的手强硬地拉开,秦若染顿时就睁开了眼睛,愤怒地看着他,“我让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秦若染气得话都说不全,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指着房门:“滚出去!”
这时,雉城川才发现他低估了秦若染的怒气,但是他完全没有要滚出去的意思。挨了她一阵骂之后,他厚着脸皮去抱住了她。
秦若染在他怀里剧烈地挣扎着,急剧的呼吸声就在他的耳边。
感受到她的反抗,雉城川也不恼,反而柔声哄着:“对不起,我爸病得比较重,我一直在照顾他,走不开。你别生气了,一有时间我就过来了。”
秦若染听着他的解释,怒气渐渐地弱了下去。但是她不是接受了他的道歉,而是心变得越来越冷,连怒火都被冻住了。
雉珞战病得很重一直在照顾他走不开?
他说很忙走不开,却有空去砸她妈妈的墓碑?
雉城川砸她妈妈墓碑的动作,已经刻在了秦若染的心里。他每多说一个字,他做的事情就会在她的眼前浮现。
秦若染不想理会他,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慢慢地闭起了眼睛。
而抱着她的雉城川看她不说话了,以为她还在因为孩子的事伤心,愧疚地问:“我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看秦若染不回答,他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担心地说:“你想睡就睡吧,我不说话了。”
她已经睡醒了,但是她现在不愿意看见雉城川的脸,不想听到他的声音,干脆就装起了睡来。不知不觉间,还真的睡着了。
另一边雉家,雉珞战的书房。
雉珞战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这个据说重病了的人现在身边没有看护,看上去没有病患常见的那种虚弱。他的不远处坐着沈娅静,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
沈娅静面带微笑,语气轻松地说:“伯父,计划进行得很好,一如预期,中间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雉珞战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从位子上站起来,慢慢踱到了窗边。他回头看向沈娅静,眼中既没有欣喜也没有焦虑,平静地说:“多亏了你想出的办法。”
沈娅静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没一会儿,她的脸上又露出了担心的表情,“其实我心里挺不安的,欺骗了城川,毁掉别人的墓碑,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雉珞战的嘴角扯了扯,沈娅静的用词已经比较温和了。不别人一般管这种事叫“缺德”。不过对于他来说,这两个字根本不算什么。
他注视着沈娅静,赞赏地说:“你比你妹妹聪慧,她太莽撞了,但是你还不够狠。”
“您说的对。”沈娅静虚心接受了雉珞战的评价,心中却在冷笑。
这个“不够狠”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雉城川的父亲看人眼光也不怎么样啊。她设计的这个局,非但没有一点愧疚,还开心得很。
为了达到目的,掘个墓算什么?
只不过她不想让雉珞战觉得她太狠,想稍微表现得善良一些,才故意这么说的而已。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沈娅静就离开了冷家。
与此同时,医院里,秦若染忽然尖叫了一声“妈妈”,然后浑身冷汗地醒了过来。像是在躲避什么东西似的,她缩着身子,惊恐地看着周围,然后忽然怔住。
原来这一切是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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