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是我发现，你打算隐瞒到几时？还是说，打算对我隐瞒一辈子？”帝无玦直勾勾看着秦暮然，轻声问。
秦暮然就是为了帝无玦，打算替他隐瞒一辈子，她以为，这世上知道帝无玦身世秘密的人，应该只有她一个了。
她不知道帝无玦是从何得知自己的身世秘密的。
她脑子有点儿卡住了，实在不解，只是怔怔盯着帝无玦，说不出话来。
“你果然知道。”帝无玦低叹了口气，道，“所以我们两人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怎么能狠得下心伤害我们的骨肉？”
“秦暮然，这世上没有比你更狠心的女人！”他伸手，抓住秦暮然一只手，恶狠狠道。
他离开L国之前，还是先去见了那女人一面，发现克劳斯说得果然没错，他们两人不光是长得像，就连气质都出奇的相似，看到那女人，帝无玦仿佛看到了自己老了之后会变成的样子。
女人见到帝无玦的第一眼，眼眶就红了，两人面对面坐着待了十几分钟，帝无玦只问了她两句：“为什么将我送给帝家？为什么知道我活着，却从未去找过我？”
“我有自己的苦衷。”女人只说了一句，便潸然泪下。
帝无玦却不想再和她说下去，他见她只有一个目的，确定自己不是帝坤夫妇亲生的。
在取了女人一根头发之后，他立刻马不停蹄赶回来龙城，就是怕秦暮然做傻事。
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一切都有了答案。
只要等明天他和女人的DNA匹配结果出来，确定他是她亲生，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你和非恒……”秦暮然嗫喏了下，轻声道。
“我和非恒的事情又与你何干？你管好自己就够！谁要你这个蠢女人多管闲事了！”帝无玦不等她说完，咬着牙反问。
“你以为我在乎帝家的财产？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跟大哥和非恒争抢过一分一毫！即便老爷子给我，我将来也会交到非恒手上！”
秦暮然被他说得更是哑口无言，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她好像是有点儿多管闲事了。
“只要帝家的基业不败在韩霜那个女人手上，其它的，你以为我会在乎？”帝无玦皱紧了眉头继续反问。
“进休眠仓那天，我没有出来见你，过后几天我也没有再出面和你相见，为的就是给韩霜下套，我以为你能懂我的苦心，可是你却为了陆郗年……”
帝无玦说到一半，硬生生止住了。
不能提起陆郗年，只要一提起这个男人，帝无玦便怒到要发狂。
秦暮然定定看着帝无玦，半晌，朝他勉强笑了笑，道：“事实上，我知道韩霜是为了帮我爸复仇，即便我跟你之间的那些问题都不存在了，你觉得我可以放下跟帝家之间的恩怨，和你在一起？这是杀父之仇。”
“薄哥不是我大哥杀的！”帝无玦愣了下，随即斩钉截铁回道。
“是上次想要绑架你的人，是帝家其他人所为！我想我大哥应该早就向韩霜解释过，他只是被他们利用了而已！”
秦暮然再一次愣住，半晌，沉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帝无玦沉声回道：“薄哥出事那年，我已经九岁。”
“薄哥出事的前一天，我一直和他们在一起，当时我和大哥两人也是要上那架飞机，但是当时他们因为韩霜的事情在争吵，大哥一怒之下带我离开，让薄哥一个人上了飞机。”
“从他们开始争吵，一直到薄哥离开，一直到飞机出事，整个过程我都在大哥身边，几乎一步都没离开过，我可以证明不是他做的！他当时带着我在改签航班，飞机出事的消息传到机场之前，我们一直在候机室休息。”
正是因为帝无玦可以给帝无尘作证，而且警方当年也并没有找到任何实质性证据，所以那件事便不了了之。
而帝无尘和帝无玦两人心里却很清楚，不是因为没有证据，而是因警方查错了人，查错了方向。
因为除了薄景途痛失爱子，后来谁也没有什么损失，帝无玦便没有再想过回头去翻这件案子。
没想到，今天又为了秦暮然拿出来再说一遍。
秦暮然听他说着，却呆住了。
帝无玦和她无声对视了几眼，反问道：“你连我都不信？我什么时候对你撒过谎？”
即便他之前做了几件不该做的事情，但都是在秦暮然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从未对她说过一句谎言。
“若是你说谎呢？”秦暮然斟酌了半晌，低声反问他。
帝无玦随即举起右手二指，朝她一字一句，严肃道：“我对天发誓，倘若我刚才所说有一个字是欺骗，就罚我这辈子都得不到你和孩子。”
秦暮然和孩子两人，比他自己的命都重要！
帝无玦觉得这一点秦暮然应该深知，而且毋庸置疑。
“你……”秦暮然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帝无玦放下手，又隔着被子轻轻抚向秦暮然的小腹处：“倘若薄哥不是我大哥所杀，你和我之间又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你能不能为我留下孩子？”
“我是做错了事情，可我做错再多，只是因为太在乎你，你不知道？”他抬眸，望向秦暮然，轻声问。
“可陆郗年又做错了什么？”秦暮然沉默半晌，反问他。
“若是我肯放过陆郗年。”帝无玦想也不想回道。
秦暮然不知道了，其实她心里还在责怪帝无玦对她的隐瞒，他明明已经清醒，却丝毫不对她透露，如今肚子里孩子险些流产，也是因为他。
“孩子能不能保得住，不是我能决定的。”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嗓音有些哽咽，“帝无玦，倘若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都是你这个混蛋造成的！”
她一个人强撑着，撑了一天，没在花荣面前掉一滴眼泪。
她也是血肉之躯，她的心也不是麻木的，她如何舍得？
“对不起。”帝无玦俯身，将她搂入了怀里，喃喃道：“对不起，都是我混蛋，以后不会了，一定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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