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沫的身体倚在飞行器的残骸上,头痛欲裂,紧闭的眼皮底下,能觉出眼珠的转动,显示她的思绪正在极速运转。
入目是一片原始森林,有不少烧焦的树木上冒着白烟,机器人被卡在残核中间,蓝色的眼睛明明灭灭,隐约能听到电线短路的嗤啦声。
她没死?那么剧烈的爆炸,居然没死?
这不科学!
这是哪里?
云沫努力撑了下手臂,想要站起来。
“嘶…”剧烈的疼痛,她显然低估了自己的伤势。
云沫缓了口气,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状态。
她应该是乘坐飞行器从高空摔落的,原始森林高大的树木帮她缓冲了一下,所以她才有命在。
云沫坐了好一会儿,总算能够站起来,能感觉到自己锁骨断了,骨头在皮肤下重叠,好在没有穿透皮肤。
左臂有个很深的撕裂伤,小腿骨应该是也骨折了,只是疼得太久,已经麻木。
周围没有人,全是树和草,树上能看到绿色的蛇,水里应该有鳄鱼。
肚子很饿,但植物的样子都很奇怪,她不确定有没有毒,不敢轻易入嘴。
云沫闭了下眼睛,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涌了进来,头更加的疼。
“我这是…夺舍了?”
手上的智脑闪着微弱的蓝光,没有信号,不能求救,但可以看到个人信息。
“云沫,女,星历1156年3月27日生人,祖籍蓝星……”
“账户:八十星币……”
云沫,五行木旺缺金;日主天干为木;必须有火助,但忌土太多。
咀嚼着这个与自己前世一样的名字,下意识的掐动手指,眼前一片迷雾,算人不算己。
强自按下震惊,她打开了自拍功能,智脑屏幕上是个年轻的女孩儿,十六岁的样子,长得还算不错。
云沫努力看向自己的面容。
前路模糊,但从面相观,额上日月角偏斜,父母缘淡薄,尤其右上月角低陷,恐怕母亲已经不在人世。
左上月角略有一道已经愈合的浅色伤口,父亲怕是也有暗疾或受伤。
兄弟宫浓密,但月柱比劫,官杀同现,眉秀而淡,长不过目,有双生兄妹,感情深厚,但前行之路坎坷,危机四伏……
云沫眨了下眼,随着记忆的融合,面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模糊起来。
她摸了摸口袋,决定再占一卦。
没有常用的那三枚铜钱,这个星际时代,甚至连硬币都见不到。
云沫低头,从衣服上扯下三枚纽扣,勉强掷了六次。
“坤下艮上,山地剥,六二爻,剥床以足,蔑,贞凶。”
“大凶之兆!”
艹,云沫很想爆粗口。
这一卦,十分耗费精神,她又有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了。
卦象大凶!
往南有转机!
但哪里是南?
她目前的精神力,还不足以支撑再一次的卜卦。
如果这个星球也跟地球一样,太阳东升西落的话,配合智脑的时间显示,下午五点左右,马上就要天黑了。
按照太阳的方位和树冠的密集程度,云沫确定了南方的位置。
不知道她睡了多久,但现在胳膊和腿部的伤开始红肿了,这个森林有点亚马逊雨林的感觉,血腥味会为她带来更多的威胁。
云沫强迫自己走动起来,翻找着能够用的器材。
还好有个医疗箱,针剂的字母都不认识,她也不敢擅自用,只是用有着“十字”符号的喷雾在伤口喷了一下。
不管有没有用,至少有这种标记的医疗物品,应该无害。
云沫把医疗箱背上,用绷带死死缠住伤口,不知道在这里要待多久,再不治疗,别说溃烂了,就是炎症和高烧,也足以让她丢命。
她必须尽快往南,去找转机。
湿热,这里草都长的有人高,云沫左手借着一把巨伞撑着体重,右手用捡的木棍开路,一瘸一拐的挪动。
“噗噜噜…”
刚钻出一片林木,就听到是秃鹫的扇翅声,喜好腐肉的秃鹫…。
顺着声音过去,看到了三个乘客的尸首,他们都是头朝下撞击的的,因冲力太强,在地上冲出了一米深的坑洞,有一个还绑在安全座椅上。
云沫定定看了一瞬,“打扰了”。
她说完,在周围又摸了一遍,居然找到了一包奶糖,简直是意外之喜。
天彻底黑了,智脑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居然能持续照明。
云沫不敢耽搁,趁现在还有体力,必须尽快找到那个转机,否则她就要永远留下来,给这片树林当养料了。
树木太高,遮天蔽日,即便白天,也显得阴森。
云沫性格坚毅,但在这充满无数威胁的林子中走动,那种孤寂和死亡的威胁,还是让她胆寒。
为了赶走虫蛇,她只能不停的敲击地面和树木,两个小时,也就挪动了五十米。
视野中有块略微干净的石头,确认周围没有蛇之后,云沫无力的爬了上去,毫无形象的摊在上头,撑不住了。
摸出三枚纽扣,强压下疲惫,云沫又掷了六次,但这次卦象更模糊,她明白,与己有关的已经算不准了。
不过她有预感,自己离转机越来越近。
歇了一会儿后,她又戒备的走了两个小时,每迈出一步,都用去了她极大的意志力。
脚下的泥土不再潮湿,也没有滑溜的感觉了,有风。
“快要出去了吗?”
突然,云沫鬼使神差的撑开了大伞,往右侧挡了一下。
“叮…”是金属落地的声音。
与此同时,她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有人吗?”
云沫撑着伞,一边往回缩,一边喊道。
“站住!”
云沫的后脑勺被顶上了一个圆桶状的物体,云沫明白,这是枪械类武器。
她慢慢的举起双手,把伞放到地上。
“我的航舰坠毁了,我从林子里过来,只有我一个人…”
空气中的血腥气越发浓重,云沫解下背包:“你受伤了吗?我有药”
“过来,别耍小心思!”男人的声音低哑,慢慢移开了武器。
云沫慢慢转身,心里给天道竖了无数根中指。
这特么是转机?!这人的伤,比她还重!
那血腥气,盖都盖不住!
“医疗箱里有药,我看不懂,你会用吗?”
云沫小声问道,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个希望。
男人靠坐在树根旁,将医疗箱中的几管试剂注射到了体内。
“先生贵姓啊?”云沫问道。
这操蛋的星际,信仰之力几乎没有,灵气更是少的可怜,她居然看不清楚对方的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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