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跳下:你在放肆
手腕上的红丝带被阴风刮得呼啦作响,青丝飘荡,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什么地方?为什么禁殿会建筑在这么一个深邃的洞上?”
北璟容自己伸手滑动四轮椅,“万蛊洞,深不见底的万蛊洞,就是禁殿最大的秘密,禁殿存在就是为了万蛊洞!”
他往前走,我就跟着他走,越往前走,阴风就越冷,冷得牙关直打,寒毛直竖,略带迟疑的问道:“我刚刚看到的两盏像灯笼的东西,又是什么?”
北璟容轻然一笑,“你这傻姑娘,在明知故问吗?你的脑子里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就算我心中有答案,被他这样一肯定,我的腿脚差点给他跪了,脱口道:“巫族的灵蛇,真够大的,我们两个真的不够它塞牙缝的!”
不承认也不行,只有巨蛇的眼睛才会散发出幽幽的绿光,刚刚我看到那两个跟灯笼一样的东西,是蛇的眼睛。
我们从悬崖上掉下来,正好调到它盘旋在外的窝里,那么大的窝,至少三个人手拉手的距离,所以这条灵蛇极其恐怖。
北璟容嗯了一声,承认着我的话:“从来没有人见过它有多长的身子,只知道,它的头可以探出万蛊洞,身子在底!”
我一听不对,“咱们掉下来的地方不是它的窝吗?既然是它的窝怎么会没有人见过它?”
“是它的窝,跟没有人见过它不冲突!”北璟容推着四轮椅到了洞沿边,我一个紧张一拉,没有让他再上前,他侧目一笑:“因为见过它的人,都进了它的肚子,它需要生祭!”
“用活人?”我拉着他四轮椅的手有些泛白:“你们养了一个吃人的蛇,把它奉为灵蛇,给它吃人,让它来保佑你们北疆风调雨顺?”
北璟容再一次拿出了一颗夜明珠,不知道他的手中怎么会有那么多夜明珠,而且一颗比一颗大,一颗比一颗夺目光亮十足。
夜明珠照亮了我目及所及之处,前方巨大的洞口,一眼望不到头,洞口里呼呼的声音就像狼嚎鬼哭。
北璟容微微一笑:“你们中原地区信奉孔子,道家儒家当道,我们北疆信奉灵蛇,跟你们是一个道理!”
道理是没有错,但是把活生生的人给它生吃,让我一时接受不了,可能我对他们的信仰,还存在着偏差。
“本王知道,你觉得这是残忍,但是在北疆人的眼中,这是一种荣耀,中原地区帝王死了,有活祭陪葬,花样年华的年岁去陪一个帝王的枯骨,带着血腥和心不甘情不愿的!”
“北疆不同,生祭的都是心甘情愿的,每年冬季来临之前,都会贴出告示,心甘情愿的人揭下告示,就会被带到巫族来,沐浴焚香,把自己进献给灵蛇!”
我满满的震惊,这样的信仰当真和中原的活人殉葬不同,中原的活人殉葬,是哀鸿遍野,是满满的不甘和声嘶力竭的呐喊。
“灵蛇每年吃多少人?”盯着那刮着冷风的洞口,特别觉得那条蛇随时随地都能窜出来,那两个如灯笼般的大眼睛,现在想想就特别渗人。
北璟容侧头看着我,目光认真情深:“多则百人,少则一人,灵蛇从来不挑,生祭多少,就吃多少!”
浑身泛着冷意,在他的轮椅旁边蹲下,昂头盯着他:“万蛊洞在下面,噬心蛊该如何去找?你会不会有性命危险?”
北璟容带着凉意的手,抚在了我的脸上:“世间所有的事情,有得就有舍,有舍就有得,蛊虫是本王亲自培育,又是本王亲自扔下,自当是本王下去找!”
我瞳孔猛缩,一下子握住了他的手:“你腿脚不便该如何下去?万一灵蛇把你当成生祭之人吃了你该如何是好?”
关心则乱,我现在满脑子就是他遇到危险的事情,一丁点理智都没有,不像曾经的我。
北璟容把我的手执起,放在他的唇边,摩擦了一下:“本王很高兴看见殿下慌乱的样子,放心,本王许诺你那么多还没有实现,不会轻易的去死,等我!”
他的话音落下,随即把我往后一甩,双手撑着四轮椅的扶手上,纵身一跃,跳进了万蛊洞。
我双眼蓦然睁大,身体直接向万蛊洞扑过去,趴在洞边,看着他急速下滑的身体,他举着夜明珠对自己的脸与我微笑,嘴里张着“等我”两个字的口型。
伸手做着拉他动作,撕心裂肺的喊着:“北璟容!”
声音在整个禁殿回荡,换不回急速下滑北璟容,他一身如雪白衣,在幽深的洞中消失不见。
我的声音回荡了很久,整个殿内变得寂静起来,我趴在洞口边,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抑制不住的往下掉。
手中的夜明珠,仿佛成了我最后的救命稻草,紧紧的握着,抽泣着,突然间痛恨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腿脚都麻了,北璟容还没有上来,我的身后却传来了悉悉簌簌的脚步声,不多时,提着灯笼的北南起蹲在了我的身侧。
他的身后跟着走完火链的沙棠,沙棠看见四轮椅上没有人,直接扑通了一下跪在了洞口,痛心没有尊卑的质问我:“王后娘娘,您怎么能让王爷就如此跳下去?”
抹了一把干枯的眼泪,冷漠的问她:“不跳下去如何给本宫解蛊?怎么,踩着火炭的滋味没尝够,你还想再来一遭吗?”
沙棠眼泪唰一下流下来,手指着深不见底的万蛊洞:“跳下去会死的,他明明可以引蛊上来为什么要跳下去?王后娘娘,难道不是因为你等不及吗?”
“放肆!”我随手一巴掌抽过去,把沙棠打趴在地:“本宫如何轮不到你在这里说,等得急等不及,都与你无关,他愿意为本宫跳下去,是他的荣幸,而不是你在这里斥责本宫!”
按照沙棠口中所说,慢慢的把蛊虫引上来,只需要大量的时间,跳下去会比引蛊虫上来时间快的多。
沙棠手撑在地上腰杆一直:“跳下去会容易上不来的,王后娘娘,下面不但有灵蛇,还有数以千万致命的蛊虫!”
忍着心中密密麻麻的疼痛,勾勒出一抹冷笑:“那也是他愿意为本宫做的,生死有命,与他人无关,更与你无关,你若再多说一句,本宫把你给推下去,喂了那条灵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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