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个桌子上坐着三个酒鬼,看到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孤身一人来到客栈,皆面露淫光,垂涎三尺,搁下筷子忘了吃菜,色眯眯的盯着梦璃。
小二很快就端来了酒。
梦璃拿起酒壶,斟满一杯,仰头一饮而尽,泪水顺着眼角无声流下。
接着又喝下一杯,是谁说过,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梦璃喃喃道,“封,难道,你我之间缘分真的就此耗尽了吗?”
接二连三喝下几杯后,梦璃头昏脑涨,昏昏沉沉,却还是想要再喝一杯,为什么喝的越多反而越是清醒?
那三个酒鬼见梦璃已经醉意朦胧,媚态尽显,不怀好意的走上去,坐在她的面前,其中一个色胆包天的酒鬼趁着酒劲将梦璃搂住,摸过她的脸蛋,凑上去在她脖颈处深深一嗅,一脸陶醉,赞叹不已,“啊,美人真香啊!”
梦璃并未彻底失去意识,无力的搡开那人,“滚开!”
那个酒鬼见梦璃手无缚鸡之力,胆子更加猖狂起来,“美人,为何独自一人在此饮酒,不如让哥哥陪你吧?”说着将手揽在梦璃腰间。
忽然眼前一道金光,晃得三人睁不开眼,李呈肆手中的苒烬剑威力非比寻常,凡人难以承受,三个酒鬼面容扭曲,躺在地上痛苦万状,纷纷求饶,“求求大爷行行好,饶了我们吧,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再也不敢了!”
李呈肆扶起梦璃,拿剑指着三个酒鬼道,“还不快滚!”
梦璃一手托腮,懒懒抬眸,喃喃道,“为何是你?”
李呈肆蹙眉冷道,“谁让你喝这么多酒的?”
梦璃眼中流露出几分哀愁几分落寞却稍纵即逝,面色红润,眉宇间的妩媚娇俏之色难掩,淡然自若:的瞥了李呈肆一眼,轻笑道,“当然是自己想喝,难道是有人强迫不成?”
李呈肆道,“月泽明封去了哪里?为何会让你独自一人在此!”
梦璃竟然置若罔闻般执起酒壶,又为自己斟满一杯,正欲喝下,李呈肆劈手夺过她手中的酒杯,眼中满是怜惜之色,肃言道,“我在问你话,你和他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梦璃收起脸上的冷漠,将心事隐藏,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歪着脑袋瞧着李呈肆,笑嘻嘻道,“都说女子擅猜疑,怎么你的心思却比女子还要敏感多疑?”说完话,又伸手去拿酒壶。
李呈肆扬手将酒壶打落,咣的一声,酒壶飞了出去落在地上,酒壶盖却在桌上咕噜噜打了个转儿才掉下去。
梦璃算是明白了,今夜这酒是再也喝不下去了,一心想要找个远离是非的清净之地一个人静一静,无奈却天不遂人愿,只好再另寻他处了。
梦璃摇摇晃晃站起来,这才感觉到几分醉意,眼前更是一片朦胧,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手扶着桌子欲朝门外走去。
李呈肆深深了解她的倔强任性,见她脚下踉跄,无奈拉住她,口气也软了下来,“想喝酒是吗?好!就让我陪你喝!”说罢,招呼小二道,“拿酒来!”
梦璃微微一怔,目光从李呈肆脸庞游移而过,落在桌前。
小二果然如风般飞快的端来一壶酒,梦璃盯着那壶酒,眼中对影成双,脑中记忆纷飞,一会是月神对自己深情款款的样子,一会儿是月神冷冷的瞧着自己,一会儿是琴烨手中拿着月神的玉佩,轻蔑的瞧着自己,一会儿又是子游漠然盯着自己……寸寸柔肠,盈盈粉泪,梦璃眼中噙满泪水,口中喃喃道,“子游,是我对不起你。”
李呈肆斜靠在椅子上,似在凝神沉思,听到梦璃的话,心骤然一紧,不由半握空拳,仰头喝下一杯酒道,“他是被九尾妖狐害死的,你并未对不起他,所以你无需自责。”
“不,是我害死了他,若不是我被九尾妖狐捉去,他也就不用因救我而死。”梦璃目光凄楚,一脸泪痕,心中的愧疚自责难以名状,只有借酒消愁。
李呈肆从未见她喝过这么多酒过,于心不忍却又无可奈何,情不自禁伸手拭去她脸上无声滚落的泪珠,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又何必这样作践自己的身子?”
梦璃却越是哭的难以自持,呜咽道,“我宁愿死的是自己,也不要让无辜的子游替我而死……”
李呈肆心中压抑多年的深情终于不可抑制的爆发,情不自禁将梦璃揽入怀中。
梦璃泪眼婆娑的凝视着李呈肆,神思恍惚,竟然看到月神痴痴的凝视着自己。
有多久,没有靠在他坚实宽阔的胸膛上了,有多久没有被他宠溺的拥在怀中了,想念排山倒海。梦璃凄然一笑,扑入李呈肆怀中,眼中柔情似水,宛如星光般璀璨迷人。
李呈肆身心一震,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她第一次将自己的脆弱、失意、悲伤彻底展示在自己面前,他竟有些紧张,语音微颤道,“梦璃…你……可知道,这样楚楚动人的眼泪,会淋湿一个深爱着你的男人的心,这般脆弱无助的温柔,会令爱你的人彻底沦陷,这样妩媚动人的你,一定也让他难以抗拒……”
梦璃哭的肝肠寸断,李呈肆不由自主抱紧她,心中仿佛也针扎一样的疼痛,劝慰道,“不要再哭了,你可知道,你的痛也会灼伤我的心,凌清衍已为子游留下一魄,世人常说,六十年一甲子,一甲子一轮回,周而复始,生生不息。我想,他在太阴剑中一定可以重生。”
外面的雨是越下越大。
月神回到丛瑶居,第一时间想先看看梦璃的伤势如何了,来到月眉小筑,却不见梦璃。
千初柔从睡梦中被深夜造访的月神吓醒。
月神神情冷厉,“梦璃去了哪里?”
千初柔吓出一身冷汗,这么晚了,外面雨声噼里啪啦,仿佛倾盆泄下,她会去哪里?为什么会不见踪影?临睡前,梦璃还和自己倾诉子游的事,后来……难道是琴烨对梦璃说了什么?
千初柔怯懦道,“大概一个时辰前,琴烨曾来找过公主……”
“琴烨?”月神惊愕失色,眼中几分慌乱,竟有些失态,失去了往日那般淡定从容,慌慌张张跑了出去。
月神心急火燎的来到南阳国城内,忘记了用神力为自己化解雨水,任凭雨水浇湿了衣袍,一家一家挨个客栈酒肆寻找梦璃。
终于找到了梦璃,浑身湿透的月神狼狈的立在门口,却无法再多迈一步。
梦璃和李呈肆居然众目睽睽之下深情相拥,月神气的浑身发抖,冲过去朝李呈肆挥去一掌。
月神拽起梦璃转身就走,梦璃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李呈肆恼了,怒道,“你要做什么?没看到她已经醉成这样!”
月神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汹涌的妒火,毫无风度的松开梦璃的手,霍然转身咆哮道,“本尊让你照顾她!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
李呈肆见梦璃被月神丢在一旁,忙伸手去扶她。
梦璃醉眼朦胧,早已意识恍惚,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中虽有两个身影,可是却不知道是谁,迷迷糊糊之中,心中只是有个模糊而又陌生的身影,他永远都是那般冷酷疏离,唯独对他一心守护的尊上一片热忱,忠心耿耿,永远对自己沉默寡言,怀有敌意,或者不留情面的斥责。
梦璃苦笑,勉强摸索着抱住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的腿,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李呈肆忙握住她的手将她扶起。
梦璃以为是月神,忘记了心中的怨怼,娇憨莞尔,伸手抚上他的脸庞,“你怎么瘦了?”
月神猝然扬手打落她的手。
梦璃陡然一惊,揉了揉眼睛,眼前赫然一亮,这才看清楚,旁边站着的才是货真价实的月神!
梦璃顿时酒醒一半,指着他,啜泣道,“你为什么打我?”
月神冷冷瞧着站立不稳的梦璃,怒道,“好啊!竟然当着本尊的面都如此肆无忌惮!果然如子游所说那般天生水性杨花!就是因为你的任性自私才害死子游!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花天酒地!本尊真是替子游感到心寒和后悔!何必要救你这般忘恩负义,没有丁点良心的女人!”
梦璃眉目凄楚,脸色潮红,只觉得头昏脑涨,心口绞痛,一手扶靠着墙缓缓滑落,干脆跌坐在地上,口中喃喃道,“是我的错,是我害死子游……”
“月泽明封!你胡说什么?”李呈肆忍无可忍,拔剑怒指着月神,一身正气。
“你让开。”月神颇为恼怒,盯着梦璃,眼内翻卷着如墨般漆黑的巨浪。
李呈肆忽道,“你根本不配拥有梦璃!不懂梦璃得心,只会伤她!”
月神一脸傲慢之色,目光冷静扫过李呈肆,怫然冷道,“这是本尊与梦璃夫妻之间得事,轮不到外人插手。”
梦璃浑身难受,脸颊发烫,痛苦的将半边脸贴在冰冷的墙上才感觉好受多了。
李呈肆看不下去,收起苒烬剑,上前一步横抱起梦璃欲要离开。
“你竟敢藐视本尊!”月神怒不可揭,夺步上前,横剑挡在李呈肆面前,怒对梦璃道,“下来!”
梦璃似醉似醒,软软靠在李呈肆胸膛上无动于衷。
月神气的失去理智,口不择言道,“本尊命你下来!你听到没有!身为明月山王后,公然在此与别人拉拉扯扯像个什么样子!难怪南渊当初选择放弃你!谁愿守候一个朝三暮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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