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东无笙蹿进废城狭窄的街巷,在各式各样横斜错出的棚屋间轻巧地腾跃。
白灼在后面紧追不舍,两人这般在街巷间追逐,废城内的居民却几乎无人捕捉到这两人的身影。
实在是速度太快,身法也太飘忽。
经过一处矮墙时,东无笙眼角瞥见一个金发的身影,当机立断便拎着斑的后衣领,将他丢过去。
等到甩开斑这只包袱,东无笙给艾伦娜指示了一个离开的方向,然后回身带着几条金龙向白灼迎上去。
击溃一条金龙对白灼来说也就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只是东无笙总能让下一条重新凝聚的金龙出现在最让他觉得棘手的位置上。
而每次她座下那只金龙将被击溃时,她便会利用神行符,将自己转移到另外的金龙顶上。
已经化境巅峰的白灼想要捕捉预判神行符的传送位置也很轻易,可是即便他预判了东无笙接下来即将出现的位置,满场游弋的金龙也不会让他捕捉到任何的间隙。
这些金龙的行动轨迹似乎遵循着某种白灼并不了解的规律,无知无觉间便让人无路可走。
像神行符这样的法术,即便是在普通人的集市上,也能花几十两银子买到,而到现在为止,白灼还没有见到东无笙使用金龙阵以外的任何一种高阶符箓。
最简单的法术在她手里却有最多端莫测的变化,这可能就是除修为之外的,另一种战斗的境界。
不过东无笙现有的法术也很难跨越这么多个境界对白灼造成伤害,战局于此也不会再有什么突破了。
“罗刹女,你和海瑟薇达成了什么交易?”
白灼忽然站定了脚步,改攻势为守势,并向着东无笙喊话。
东无笙盘坐在一条金龙的头顶,手肘搭在膝盖上,面无表情地望着下方,“有话就自己说,你不会真的指望我回答你这种问题吧?”
白灼:“……”
眼前情况摆在这里,白灼也没有在意东无笙说话语气的问题,径自把自己的话接下去,“我的意思是,我们也可以进行交易,我只想要知道关于我父亲的更多事情。”
“你父亲?”
东无笙不甚友好地微笑一下,“不熟,不好意思。”
白灼:“……”
你知不知道自己说的话真的很难接?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幽默?
白灼无力吐槽,只想把自己的话说完,“那关于造神计划的更多细节呢?你当时到底在虎妖族领地上做什么?”
“好问题,但我不想回答。”
东无笙垂眼望着下方,脸上做着微笑的表情,但眼里没有丝毫笑意。
“为什么?”
白灼不愿意放弃这难得的线索,“上一次你不就和我说了造神计划?”
“难道你靠这个名字就查到线索了?”
看到白灼语塞的表情,东无笙脸上终于露出一点恶劣但真实的笑意,“我可是难得好心提醒你,不要对自己掌控不了的真相太执着,你自己爱听不听,到时候出了事情又解决不了的反正不会是我。”
不等白灼再说什么,东无笙以神识驱动金龙,变幻着阵型向白灼袭去。
白灼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暂时无心分神发问。
直到白灼的身后传来白晴的声音,白灼只是担心着同伴,刚一回头打算让他别靠近,就这么一错眼的功夫,再回头时已经找不到罗刹女的身影了。
滑溜得像泥鳅一样,一不留神就找不见人了。
白灼也只能愤愤地将被留下的几条金龙用力击溃,连带着转身看向白晴时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怎么了?”
以白晴的眼力见,根本看不出来白灼眼神里的深意,只专注于汇报自己刚刚得到的消息。
“刚刚白琪来找你,说是他们快要挡不住那几条金龙了,让你赶快过去。”
对此,白灼也只能沉一口气,先将其他事情放在一边,优先赶去处理那边的事情,“走吧。”
白灼追逐东无笙到废城这边,另外的虎妖便去帮助人类军队阻击金龙了。
等到他和白晴找到其他虎妖所在的地方,却发现这边已经是一幅鸣金收兵的景象。
天空盘旋的金龙已经不见踪影,万顷浩瀚的夜空之下,人类士兵们神态各异,有人相互拥抱庆幸劫后余生,也有人为这场失败的战役捶胸顿足,但总的来说,情况看起来压根谈不上紧急,虎妖们混迹于人群里,看上去甚至有些悠闲。
白灼将疑问的目光投向白晴,白晴也是哽住说不出话来。
直到白晴在人群里看见白琪,白晴一把将人拉住,问他怎么回事,为什么谎报军情。
白琪看起来完全没明白状况,一脸莫名其妙。
“说什么呢,白晴,你可不要在老大面前污蔑我啊。”
白晴听到这话一瞪眼睛,然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白灼抬手制止。
“没事,我们可能搞错了,你去干活吧。”
白琪挠了挠脖子,一脸困惑地走开了。
“怎么回事啊,老大?”
白晴扭头看向白灼,白灼只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
收拾了一下残局,再意思意思给顾长庚写了份报告,白灼便带着自己的人回到了虎妖族的领地。
自从那日被艾草莫名其妙召唤走之后,白灼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没有安生呆在自己的地盘上了,甫一回到地方,第一件事情就是没日没夜地把这段时间堆积的事务全部处理完。
白灼实在是不太喜欢做这些事,若不是职责所在,外加有一大帮苛刻的长老时刻紧盯着他,他可能压根不会管这些事,随它自己去,他只想好好修炼,探寻天道。
不过他也只能在忙得头昏脑涨的时候自己在心里腹诽一下。
他这个少族长实在是当得束手束脚,十足憋屈。
好不容易得了空,能够稍事休息,为了不被那帮长老找到,白灼钻进虎妖族圈养的林地里,直奔最深处的一棵老桃树。
坐在桃树的枝丫上,望着脚下溪水潺潺,落英缤纷,白灼终于觉得能够喘口气了,不由得靠着树干放松下来。
放空了一小会儿之后,他抬手摸了摸耳垂上的红宝石耳饰。
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只剩下父亲灵器里储存的那个叫常风的人了,除了一些模棱两可的信息之外,他再找不到有关这个名字的任何信息,或许,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父亲的通讯灵器直接联系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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