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锦尧立在担架旁,缓缓伸出的手又猛地收回。
“这不是林夕,肯定不是!”
见此,队长忙过来说:“贺先生,这就是太太,虽然人已经泡坏了,但是从她手上的戒指,还有头发的比对结果来看,都可以确定这是太太无疑。”
队长说着掀开白单一侧,露出尸体泡得已经发胀的手指。
无名指上,铂金指环,在晨曦中异常耀眼,耀眼到,贺锦尧觉得眼睛刺痛难忍。
林夕口口声声要离婚,这铂金指环,她却还戴着,到死都戴着,而他的那枚,早在结婚那晚,就被他随手扔掉了……
贺锦尧心里堵得难受,他伸手一把抓住那只肿胀惨白的手,却不自觉跪倒在担架前。
指间冰凉,寒入心肺,贺锦尧心里痛得快要炸开一样。
他失魂落魄的念着,“错了,错了,这不是林夕,我不信,不相信……”
他站起来猛地掀开白单,一具肿胀变形,面目全非的尸体,暴露在空气之中,人群随之哗然。
“啧,太惨了,那张脸,是被老鼠啃的吧?”
“太可怜了,这么年轻,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唉……”
是啊,林夕怎么会这么想不开?有什么能比命还重要?
那些人想不通,贺锦尧更加想不通,他对她狠,结果,她对自己更狠!
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绝望?贺锦尧现在,没办法冷静思考。
感情,性命,恩怨纠缠的过往,像一团乱麻缠得他几近窒息,同时,他又被自责和懊悔煎熬着,这种痛苦,除了他没人知道。
贺锦尧,我后悔爱过你!
恍惚间,他又想起她跳楼时决绝的那句,身形顿时一晃。
搜救队长及时扶住他,“贺先生,人死不能复生,这都是命,请你节哀。”
闻言,贺锦尧神情恍惚的指着自己,“不,这不是命,不是她的命!是我,都是我!假如不是我逼她,不会这样的……”
他将她逼得走投无路,以至于她后悔爱他。
这个认知让贺锦尧心痛到无法呼吸,也是这一刻,他才惊觉,自己心里早已这么在乎她,可那又怎样?林夕她已经死了呀!是他亲手逼死了她!从她跳楼那一刻起,无论什么,都太迟了……
湿凉的水滴自眼角滑落,贺锦尧抬手抹了一把,是泪。
见此,队长皱了皱眉,劝道:“贺先生,你的家事,我不好评价什么,但是现在你看,人都这样了,你还是准备后事,让太太入土为安吧。”
传言他听了不少,但人已经没了,在他看来,现在没什么比死者更大,至于追究责任,那也是警察的事。
他的一番劝解,贺锦尧没听进去多少,但“入土为安”几个字,却像钉子一样,狠狠钉入他脑中。
贺锦尧就像受到某种刺激,随之猛地一挥手,“什么入土为安,什么准备后事,她是我贺锦尧的太太,我要带她回家!”
说完也不顾尸体臭味,更不顾众人拦阻,直接抱起“林夕”,朝车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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