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轻书用轮椅推着季知澜到外面散步。
这是余轻书为季知澜租下的一处院落,据说风景很好,前任住户在庭院里种满了花草。
院落外是一片梧桐林。
季知澜伸手轻轻抚摸长满青苔的梧桐树干,感受着指尖的湿润。
一阵风过,树叶“簌簌”地低语。
天突然下起了细密的雨。
“我们回去吧。”余轻书用手为季知澜遮雨。
季知澜深深呼吸,鼻尖满是泥土的芬芳,摇了摇头,“我还想再逛逛。”
“那我回去拿伞。”
“好。”
余轻书脱下外套遮盖在季知澜头顶,便折返回去拿伞。
季知澜等待着,突然有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谁?”她瞪大了眼睛转向声音的方向。
来人没有回应,只是走近她,撑着伞为她挡雨。
季知澜突然闻到一股极为熟悉的气味——记忆里霍北行惯用的须后水也是这个味道。
雨仍旧下着,来人显然不想和她交谈,沉默如许。季知澜没有再问,两个人静默相处,谁都没有说话。
她只当他是个萍水相逢的好心人。
过了一会儿,传来余轻书的脚步声,那人拿着伞匆匆离开。
余轻书只看到了一个高大男人的背影。
“知澜,刚才那个人是谁?”余轻书好奇地问。
“不知道,可能是过路的人,看我可怜吧。”季知澜摇了摇头,神态里却多添了一丝若有所思。
她心中有所猜测,又笑自己不自量力,霍北行怕是希望她立刻死了,怎么还会来看她。
这淅淅沥沥的雨势一直从午后下到了午夜。
肿瘤已经扩散到全身,季知澜整夜整夜疼得睡不着。
她弓着身子缩在小床上,忍受着例行的折磨。
风撞开虚掩的百叶窗,雨丝飘了进来,季知澜扶着床沿坐起来,披上一件风衣,极慢极小心地握着拐杖想要走到窗户旁把窗户关上。
哐当——
她不小心被床边的物品绊倒,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额头磕在木凳上,疼痛让她暂时无法行动,只能伏在地上等待疼痛减轻。
突然有人紧促地从窗户口跳进来,奔到她身旁。
“你是谁,你别过来!”季知澜警惕地摸到拐杖,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比划着。
深夜有陌生人闯入,她不得不害怕。那日大雨被混混侵犯的记忆一涌而上,恶心与恐惧同时漫上来,她剧烈颤抖着,突然侧过头干呕了起来。
那人极为关切地蹲下来,轻拍她的背以让她好受些,但这个举动唤起了季知澜更深的恐惧。
“你别碰我!滚开!”她尖叫道,用力挥舞着拐杖。
拐杖打在那人的身上发出闷响,但他没有退开,生生地受着。
“知澜,是我。”那人终于出声。
话音刚落,季知澜停滞住了动作,似是不敢相信般呆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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