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好好的,不论在哪。”
说着,轻拍柳谨得的手。
柳谨得笑了,他点头。
“好,爸好好的,一直都好好的。”
然后,闭上了眼睛。
林帘只觉自己握住的手一下松了。
就好似突然见这手没有了骨头一样,软绵绵的。
林帘立刻说:“您还好吗?”
到这个时候,她声音已经哑了。
而听见她这句话,侯淑德立刻握住柳谨得的手,叫,“老头子!”
柳钰清,“爸!”
湛文舒,“伯父!”
一下子,病床被围拢,林帘被挤到了外面。
她差点摔倒。
韩在行赶紧抱住她,“林帘?”
林帘没回答他,而是看着病床。
她已经完全看不到老人了,她看到的都是围着病床乌压压的人。
有医生,有护士,有柳家人。
可她眼前却是老人最后的笑。
安心,放心。
滴——
冗长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下一刻,病房里响起哀戚的大哭。
“爸——”
柳家人全部跪在了床前,大哭。
林帘终于看见了躺在床上的老人,他眼睛闭着,嘴角带笑,很安详。
他走了。
走的很放心。
林帘转身,脸埋进韩在行怀里。
这一刻,她不想哭。
可她控制不住了。
病房里被悲伤掩埋。
而病房门口,湛廉时站在那,看着被韩在行抱在怀里的人,一双黑眸深沉无波。
韩在行感觉到什么,看过去,抱着林帘的手收紧。
“廉时?”
湛乐出声。
她这一出声,湛家这边的人都看过去。
包括刘妗。
刘妗看着湛廉时,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一下有了光彩。
她来这不是真的来看柳老爷子的,她是为了廉时。
所以她没有一点悲伤。
尽管所有人哭,都和她无关。
可当看见湛廉时的这一刻,她眼神有了变化。
然后很快的,刘妗朝湛廉时走过去。
只要廉时没有亲自召开记者发布会说她们的婚姻是个空壳子,那她就还有机会。
只是,在刘妗的手要挽住湛廉时时,湛廉时从她身旁走过,来到湛起北身旁。
刘妗的手僵在空中。
湛起北看见湛廉时,一双老眼被湿润包裹,“你来晚了一步,你柳爷爷刚走。”
湛廉时没说话,看着躺在床上的老人。
他高,不用垫脚,不用走过去就能看到。
不过这个时候柳家人已经有人注意到湛廉时了。
当看见湛廉时过来,那全身的冷漠,生人勿进,以及那强大的气场让他们下意识让开,自动把位置留给湛廉时。
湛廉时来到床前站定,看着柳谨得,没有半点表情的脸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唯有眼睛,有了点变化。
动了。
湛起北说:“小时候爷爷经常带着你去柳爷爷家玩,你柳爷爷也经常来我们家,你还很喜欢让你柳爷爷抱,这一晃你这么大了,他也老了。”
湛起北这一刻很感慨。
说起这些话,脑子里似浮起当年的画面来。
即便时间过去,也依旧清晰。
他轻拍湛廉时的手,“好好跟你柳爷爷道个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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