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是最愚蠢的生物……不,应该说,赋予生命以智慧本就是一件愚蠢的行为。”黑发的男人,在闪烁着荧紫色光耀的魔法阵的光晕之下显得有些令人唾弃,他的轻轻地摇动着手里的小小的汤勺,一遍又一遍地在小小的茶杯里打着转,将被子里的一切都搅碎,“因为,那些家伙,总是喜欢,将自己置于高出并且,将希望寄予不切实际的几率。”
“沃克,闭上你的嘴巴。”魔法的光耀顿时亮了几分,这是因为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少女出现的原因,凡是她靠近的魔法阵都会被点亮,然后变得更加耀眼。
“哇啊……温蒂,你居然把艾露莎给带出来了!”沃克用着惊讶的语气说话,但他的行为和举动却依旧没有半点惊讶的样子,他半眯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向后一摆一摆的样子像极了窝在火炉边摸着老狗的暮年老贵族,“你知道这样做会给大小姐带去多大得负担吗?哈!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真正的财宝,依存于这世界最强大的魔法师的魔法的妖精,艾露莎。”
“闭嘴!”一个声音突然就通过了温蒂的嘴巴说了出来,清冷而又淡漠的声音让沃克一个激灵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原本的茶水甚至弄湿了他的衣袖。
“啊……哈哈……”沃克的眼睛不由自地瞥向了一边,“大小姐……”
“我说了让你闭嘴!”无数的荆棘一下子遍布了整个房间,处于中心的沃克在一瞬间被刺穿了数个窟窿,血液一下子就飞溅满了整个房间,无力垂下的手臂不得不在空中来回晃动,隐藏在骨头和血肉里的蓝色光亮从沃克的肩膀上裸露出来。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暴力,甚至于连魔法的准备都不需要,单纯地使用了语言的力量就足以瞬发可怕的魔法……你还是一如既往啊……咳咳……大小姐啊……”沃克仿佛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一样抬起头露出了向往而又嘲弄的微笑。
“你也是呢……沃克,一如既往的学不乖——你的灵魂里充斥了混沌和晦暗,充斥了色欲与暴虐、嫉妒与贪婪、暴食与暴怒——但又傲慢地享受和操纵这些感情,是我最珍贵的人形,即便无数次地对我发起叛逆,我都不会毁了你,但这样有意思吗?”
操纵着温蒂的身体的那位第十三魔法塔的主人,原本只能够坐在轮椅上依靠魔法来行动的温蒂一下子就从椅子上漂浮了起来——如同真正的神明一样,不再需要四肢与形体,哪怕只有思想都能够影响这个世界,仅仅是一个眼神,那原本让沃克变得如此凄惨的藤蔓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突然失去了支撑的沃克一下子就跌倒在了地上。
如同烂泥一样滚落一地,这个时候,才足以让别人发现,沃克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不,应该说除了头颅之外,全部都已经如同嚼烂的草根一样支离破碎。
但即便如此,沃克却依旧没有半点的变色,早就不是人类了的沃克的脑袋依旧能够说出话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又对你发起叛逆了?”
“就在数秒之前——我让你闭嘴的时候。”这回轮到温蒂……不,应该说是艾丽斯笑出了声音,嘲弄,“惊喜吗?我赤红的钱权人形。”
温蒂打了一个响指,无数的藤蔓再一次涌了上来,就连一边的艾露莎都微微闭上了眼睛,不需要任何的准备,庞大的魔法阵就已经形成在了沃克的身下——艾露莎本身就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魔法素材的源头,作为魔法这个意义所诞生的妖精,她本身就是最可怕的魔法的代表。
“那还真够惊的……喜到说不上——大小姐,你在赶回来的路上吧?极东不好玩吗?”沃克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似乎已经遭受过无数次了一样,藤蔓一点点地调整他的身体,偶尔的触碰过于直接,这让沃克的脸色时不时地由白转青,这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痛处,但很快,在艾露莎魔法的援护之下,灵巧的藤蔓的操纵和治疗之后,沃克就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直到这个时候,才让人发现,沃克并不是男人,或者说,现在并不是男人。
“喂喂……大小姐,你就没想过帮我弄回原来的样子吗?”沃克伤脑筋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抽取了来自于艾丽斯的魔力,房间一角的针线就开始拼命地运作,不一会儿,由沃克利用魔法亲自完成的贵族黑礼服就已经套在了他的身上,他又恢复了,男人的外貌,当然,仅有外貌而已。
“我不了解男性的身体构造,从前是,现在也是,未来也一样——怎么,你想不想再作死几次?我会让你在海沟里被龙虾一点点扯下皮肉吃掉的。”艾丽斯慢慢地落到了沃克的身前,原本不能够站立的双腿在这个时候恢复如初。
“敬谢不敏。”沃克怂了怂肩膀,“然后呢?活着的乐园遗物艾丽斯小姐,你这次这么着急地回头看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当然是回收那黄金的灵魂咯——那可是通透的鎏金色,是我不曾收集到的人偶素材。”艾丽斯毫不犹豫地说着自己的目的,实际上,正是如此,艾丽斯不需要掩藏自己的目的,她的强大已经足够让她不用任何的掩盖了。
……
“此为神明隐密。”男人高举着手里的歪曲的十字架,那十字架上充满了奇妙的裂纹,如同龟裂的龟甲,又如同从雷云里钻出来的闪电。
奇妙的光辉笼罩了整个弗纳城,一切都如同置身于虚幻,似乎将整座城市都蕴藏在……书本中?是的,仿佛就在这一瞬间,弗纳城就这么不复存在与这世界之上了一般,仿佛一切都被隐藏在不应被人知晓的阴影里,即便是编著这本书的人都于着书本之前自尽了一样,是的,这里仿佛被笼罩进了奇怪的领域。
即使是站在那城堡高耸的围墙之上,迪妮莎也无法看到那奇妙的光明之外是什么样的景色。
隐约可见的,那是灿烂的黄色火焰,火焰的下端是如同静谧的小溪一样流淌的暗灰色,而那最高处,则是奇妙的,被一个璀璨的光环所笼罩的如同天空一样的蔚蓝。
“那是什么?”迪妮莎只能够发出这样的询问,她从中感到了神圣,又从这神圣里感到了奇怪的,淡淡的令人作呕的隐晦,如同在巨大的压力之下强忍下来的恶心,仿佛一瞬间冲上大脑带来的眩晕感让人有些不太舒适。
“我……不知道……”无论是蕾莉亚还是罗克利夫子爵都是这样的回答,就连贝琳娜都皱着眉毛不能从大公常年接触的讯息之中找到有关这个的讯息。
“唯一可以弄明白的是,因为和神庭有关系,所以至少是神庭所认可的典籍里所提到的次代神明中的一位,而且不出意外,应该是某个天使的遗物。”贝琳娜简单地归纳了一下,她扫视了一下弗纳城,那里已经陷入了奇怪的状态——有的人被推向了燃烧的房屋,而又有的人则被高举过头,被无数的长矛刺穿,那些人的眼睛里燃烧着奇怪的癫狂。
但毫无疑问的是,在这短短的骚乱里,弗纳城瞬间就覆灭了……
“实际上比想象的还要糟糕。”罗克利夫子爵的眼神里有些挣扎,“这个城市突然涌出了大量的狂信徒,这不是在神庭的约拿主教所执掌的苦修士,如果是那些狂信徒至少会听从约拿主教的指挥,而不会变成这样……天哪……神明啊……这简直就是地狱。”
“不仅仅如此——要不是一个士兵所拥有的,不仅仅是对神明的信仰,更重要的是对君主的忠臣,否则,我们现在所站的地方也会顷刻间易主。”罗克利夫子爵的声音颤抖不已,他的喘息有些沉重,“我应该感到庆幸,我虽然是神明的信徒,但我……却有着不喜争斗的性格。”
“怎么了?罗德伯伯?”迪妮莎发现了身边的老子爵的不对劲。
罗克利夫子爵长叹了一口气,“仿佛被硬生生地驱使一样的感觉,但这份感觉,一股奇怪的罪恶感让我……让我……让我觉得尚若拒绝,我就会被拦腰斩断。”
“这个声音告诉我,让我驱逐异端,让我将堕落者捣碎——贝琳娜小姐,请离我远一点。”罗克利夫子爵观察着城堡之下的一切,除了那圣骑士团所在的地方归于平静之外,那些被“驱散”的平民已经在那里主动地对异教徒进行审判。
是真正的审判——蕾莉亚看到了一个黑发的女孩和自己的母亲一起被烧死,一个糟蹋的老头被打断了腿骨被数支长枪刺穿了身体。
“我的士兵里也有不少这样的状况,但很快就被压制了。”罗克利夫子爵捂着自己的耳朵。
“也就是说,他们用了什么方法,让整个城市都陷入了对神明信仰的癫狂信仰对吧?”迪妮莎咬了咬嘴角,这个子爵不仅仅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信徒,更是一个明白主次的臣子,他很明白,谁才是主人,谁才是精神的慰藉,那股癫狂的信仰并没有让他陷入癫狂,但他却依旧受到了影响。
这让迪妮莎不得不想起另一个人——比这个子爵还要有着坚定的信仰的……蕾莉亚!
但是……
蕾莉亚似乎并没有任何的信仰,她扭着头,没有看弗纳城里的惨状,她甚至想要后退和逃跑,她的手抓住了贝琳娜的衣角……看样子她也没有受到影响……是为什么呢?
或许对于神庭来说,她也是一个异教徒,一个单纯的信仰,不服从任何的教义,只是单纯地信仰神明,没有任何的讳忌,就连祷告都是最近才从科诺托的教堂里学会的。
“是的,应该是这样没错。”子爵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让自己更加清醒,“那些圣骑士,想要让你们交出贝琳娜。”
“这怎么可能?”迪妮莎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贝琳娜可是贝鲁达尔家最高武力的象征,更是……嗯……”
迪妮莎差点就把继母两个字说出来了,但还好收住了嘴巴,毕竟大公并没有娶了贝琳娜的意思。
迪妮莎窥视了一下那事件的中心,贝琳娜,但她似乎并不关心这些东西,只是淡漠地看着城堡下发生的一切,“比起这些,我更加在意的是,他们没必要……”
“有必要——在荆棘花冠毁了之后,皇室的信誉和威严丧失的现在,整个巴罗尔的脊柱就只剩下了蔷薇龙,而蔷薇龙的领头羊里,我的父亲,贝鲁达尔大公,他才刚刚遭到刺杀,又和博纳公爵以及比克伯爵决裂……是最虚弱,也是最容易碰倒的柱子。”迪妮莎咽了咽口水,“就和那些贵族做的事情是一样的,现在,谁都想要代替我的父亲,神庭是的,那些大贵族也是的,大贵族现在因为失败而都跑走了,神庭自然就冒出来了,和比克伯爵的拉拢,博纳公爵的刺杀不同的是,他们选择了更加大胆也更加直接的方式。”
“那样的话,我倒是应该猜到了那些圣骑士是什么人了。”贝琳娜马上就接上了迪妮莎的话,“不出意外,那是‘老鼠’,是神庭那神圣的光明之下的阴暗,他们是信奉左席最末位的‘拉杰尔’的狂信徒,他们的主教,就是‘老鼠’……”贝琳娜停顿了一下,然后看向了蕾莉亚,似乎想到了什么,“或许这对于蕾莉亚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什么意思?”牵扯到了蕾莉亚,这让迪妮莎很快就变得不太舒服起来。
“当初——蕾莉亚,就是从那个‘老鼠’的手里,买来的奴隶。”贝琳娜说出了让蕾莉亚都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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