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在心里忍不住犯起了嘀咕。
但既然人已经来了,他断然没有不见的道理,更何况人家也不是来见他的。
还不待他说话,云依然已经迈步往回走。
丞相:“……”
一大把年纪了,为什么突然有种吃狗粮的错觉?
郁逸泽自然不会在丞相府外等着,已经走了进来,是以云依然才刚转身,便四目相对。
云依然笑了笑,便干脆站在原地不动了。
丞相只觉得好像当头一棒重击。
就算这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可是这其中的气氛也是异常的温馨。
让人有种多余的错觉。
旁边的守卫已经慢慢的退了下来,如此便只有丞相一人承受这成吨的狗粮暴击。
他觉得他这个时候不该在这里,但是对方已经看见自己了,再走反而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待在这里。
“郁大人,您怎么来了。”这是明知故问了。
郁逸泽一个眼神都不屑于与他,而是伸手将云依然揽入怀中,轻声:“两日后成亲。”
“嗯,就为了来说这个?”云依然笑意盈盈的道。
郁逸泽点了头:“嗯,下聘,总要聚一聚。”
丞相果断闭嘴。
好家伙,怪不得上次聘礼送到了,人没到。
感情是知道人家不在,所以才没来的。
不过这下子心里最后一点的顾及也没了。
“那是不是还要一起吃个饭?”云依然道。
“嗯。”郁逸泽不置可否,伸手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尖,笑:“我们两人就行了。”
言外之意,闲杂人等,不要来碍眼。
听出意思的丞相:“……”
他再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理由,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郁逸泽带着她回了小院。
这里正是云依然在丞相府暂住的地方。
“见过小姐。”彩莲和彩衣两人本来就是丞相派来伺候做云依然的,这几天自然是没有离开。
一看到云依然就连忙迎了上去,恭敬的行礼。
云依然摆了摆手,“都起来吧。”
随后两人走了进去。
彩衣和彩莲两人对视了一眼。
她们俩满打满算的也就才跟了云依然不到一天的时间,所以也不敢多问。
云依然带着郁逸泽走进院子里,然后扬声:“准备饭菜。”
彩莲和彩衣两人连连点头,“是。”
她们不了解云依然的性子,对于主子只有恭敬。
毕竟之前丞相已经说过了,在这丞相府内,她们俩只听云依然一人的,就算是丞相也不能命令她们。
两人离开了。
郁逸泽带着云依然在院子里坐下,伸手将一张清单递给她。
“看看,给你的聘礼。”他笑。
云依然接过,仔细的看了一遍。
上面的东西,每一样都价值连城,说是无价之宝也不为过。
奇珍异宝,数不胜数。
云依然将礼单放下,抬眼,压低了嗓音问:“是将整个流云阁搬空了?”
郁逸泽摸了摸她的脑袋:“当然没有。”
他还要养小孩儿呢,怎么能把家底掏空?
不过这清单上的东西,已经占足了他所有东西的一半。
剩下的一半,是他养老婆孩子的。
云依然低笑一声,再抬眼,郁逸泽已经拿出了一枚储物戒递了过来。
“聘礼。”
送到丞相府里的那些聘礼,不过是明面上的东西,根本就不值钱。
这枚储物戒中的才是他准备好的聘礼。
既然是聘娶云依然的,自然要将这东西亲自交到她的手里才行。
云依然也不客气,伸手接过,手掌轻轻拂过又递了回去:“嫁妆,收好了,丢了可就没了。”
郁逸泽手指磨挲了一下戒指,垂眉往她,点了头:“嗯。”
“回头我给你把嫁妆清单列出来。”云依然道。
“好。”郁逸泽俯身凑在她的耳畔,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尖,哑声道:“我会好好珍藏。”
云依然耳朵动了一下,面色微红。
唇角微微抿紧,却也掩藏不住眉眼的笑意。
这是……
属于他们的仪式感。
彩衣和彩莲在半个小时以后回来的,身后跟着一群的丫鬟仆人,每个人都端着一盘菜。
说实话,彩衣和彩莲两人也挺懵的。
她们去到厨房的时候,就发现整个厨房都很忙碌,忙碌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她俩在哪里根本就插不上嘴,不仅如此,最后还阴差阳错的给他们帮起忙来。
再然后就听见有人说,赶紧把菜送到云小姐院子里,于是乎她们俩又迷迷糊糊的回来了。
心情格外复杂。
经过路上的一番打听,她们才知道,原来是丞相大人特意去厨房嘱咐准备饭菜的。
所以才有她们俩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饭菜端上,一行人恭敬的行了礼之后,方才一个个的散开。
丞相说了,饭菜送到之后,就立马离开,不要耽搁时间。
所以他们都不敢多留。
即使这两人都是天子骄子,有着风华绝代的气息,宛若谪仙的容貌。
可他们到底都只是下人而已,不敢多看一眼。
等到人群散尽,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一大桌。
云依然看了郁逸泽一眼,扬了扬眉:“吃的完吗?”
郁逸泽不置可否,不过他也不在意这些,伸手给她夹了菜,神情淡淡:“快点吃吧。”
郁逸泽说着,神情微顿。
云依然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阿泽?你怎么了?”
郁逸泽笑了笑,大手亲昵的揉了揉她的秀发:“只是这个时候本应该两家人一起吃个饭的,现在却只有我们两人。”
云依然心头一震。
她知道,郁逸泽自小就没了父母,虽然有爷爷百般疼他,但那到底不是父亲和母亲。
或许就是缺失掉的亲情,才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敏感的性子,没有安全感吧?
云依然抱了抱他,露出温和的笑容来:“好了,别想这些了,现在你有我了,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嗯?”
敏感的小孩子,需要宠着点。
看着他随时随地都好像会出手杀人的模样儿,云依然并不会觉得他管太多,反而很清楚的知道,他是太在乎了,所以才会这样。
不然的话,看看这世间的其他人,他怎么都不管?
再说了,她喜欢他,自然是可以容忍他的一切小脾气。
而且她很清楚的知道,只要自己在他身边,他就永远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如此以来,她还有什么不好的呢?
郁逸泽点头,眼眸微眯着,目光不经意扫了眼守在院外的彩衣两个小丫鬟。
两人被吓得直接跳了起来,面面相觑了片刻之后,果断的转身离开,还不忘记将院门给关上了。
别怪她们怂,不护主,实在是对方太可怕了,一个眼神都让她们怕的要死!
郁逸泽这才抿了抿薄唇,嘴角勾出了一抹笑容来,心满意足的在女子脸上亲了一口:“乖。”
云依然摇了摇头,好笑不已:“行了,吃饭吧。”
“嗯。”
吃过饭之后,郁逸泽并没有久留,云依然送走了人便回到院子里,躺在床上面色微红。
本来她不该有其他的情绪才对,但是只要是在郁逸泽的面前,就总会失控。
感觉所有的一切都不太一样了。
还有两天就是他们成亲的日子,实话实说,她内心还真的有些异样。
类似于羞涩的东西。
云依然手掌贴在左心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当真如此美好。
郁逸泽,是她的。
这种感觉还挺不赖。
成亲之后,他的名字便总要跟自己的名字连在一起。
想到那个人,是属于她的专属,心里就好像被塞了一团蜜一样,让人格外满足。
郁逸泽。
她的。
“娘!爹他也太偏心了吧!凭什么要禁足我啊?我什么都没做,我到底错哪儿了?”
另一边,桐雅儿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神色很是狰狞。
凭什么啊!
她一个名不见传的人,怎么能够配得上郁逸泽那谪仙一样的人儿呢?
她喜欢郁逸泽这么久了,连对方衣角都没有摸到一下,结果这突然出现的一个人,就这样站在了郁逸泽的身边,并且直接就要婚嫁。
这种事情,谁能接受得了?
“好了,你就别转了,我从来都没见过老爷这样生气,你就乖乖的听话,等她嫁出去就没事了。”丞相夫人坐在圆桌前,轻声道:“平日里教你些什么都忘了?能不能淑女点?”
“娘啊,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女儿都快难受死了!”桐雅儿走到丞相夫人面前,双手推了推她的腿,撒着娇:“娘,你就真的眼睁睁看着女儿这么难过嘛……”
丞相夫人脸色僵了一下,她也不想如此,也不太喜欢云依然这个人。
毕竟,云依然一来,她和女儿就好像失宠了一样。
这让她怎么可能开心的起来?
但是昨天丞相特意敲打过她了,让她管好女儿,不要惹出什么幺蛾子来。
那时候她还哭诉了一番,丞相为了一个外人,来斥责她这个发妻,让她如何能不难过?
不过也因此,丞相松了口。
她知道了云依然的身份。
原来当初云依然的父母救过他的性命,所以他才将人接来在丞相府出嫁,给她办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她和丞相已经过了大半辈子,还是了解丞相的为人的。
对方是救命恩人,他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云依然。
因此丞相夫人也想通了,只要等人嫁出去,他们一家人还是过自己的。
是做个好妻子,帮丞相一起举办婚礼,然后一切安然无恙。
还是非要闹着跟云依然对抗,最后将丞相越推越远。
这两个选择,根本不用想,她就知道到底该怎么选。
然后昨天下午,桐跃航,也就是她的儿子,也特意来提醒过她,说云依然的身份,绝对比她想象中还要令人震惊,让她不要跟着桐雅儿胡闹。
女子以夫为天。
而女儿在她心里虽然很重要,但是真正跟儿子比起来,还是远远不如的。
家里的两个男人,都很严肃的跟她说了。
她毕竟是丞相夫人,向来身份尊贵,这会要是昏了头的去做出什么拎不清的事情来,岂不是傻?
她很清楚,她的儿子一定是为了她好。
所以她看着桐雅儿可怜的样子,到底还是咬着牙,忍下心里的心疼,认真道:“好了,既然老爷让你禁足反省反省,那你就乖乖的在这里待着,只要云依然出嫁了之后,一切就恢复如初了。”
“娘……”桐雅儿一脸惊讶的看着丞相夫人,她显然没想到,一向疼爱她的娘亲,居然对她不管不顾了!
丞相夫人已经站起了身,没有再去看桐雅儿,因为她怕再看上一眼,她会忍不住心软。
离开房间,她道:“来人,给我看住小姐,不到时间不许她出门。”
她太了解桐雅儿了,就算自己不帮忙,以她这女儿的脾气,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她只能出此下策了。
因为桐跃航说的话,让她心底是有点慌乱的。
云依然的身份不简单,再加上郁逸泽这个让人敬仰的人物。
丞相夫人必须要阻止桐雅儿招惹这种存在的事情发生。
别人的婚姻大事,如果被破坏了,搞不好整个丞相府都要遭殃。
桐雅儿听见外边传来的声音,只觉得心凉了半截。
她好像一夕之间就这样失去了父亲和母亲的疼爱……
本来哥哥就不是很喜欢她,现在好了,她现在是一下子就从受宠爱的大小姐,变成了不受宠的。
这样的认知,让她神色有些狰狞。
“凭什么啊…”她咬着牙,站在门后,死死的盯着门,眼底满是怨毒。
抢了她的男人,现在又抢了她父母的疼爱,这口气她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两天的时间实在太短,第二天郁逸泽派人送来了喜服。
云依然屏退左右,床上放着大红色的喜服。
衣服所用的是世上最好的布料,线乃是金丝线。
一针一线,都很是严谨。
衣襟上和袖口都有着金色的花纹,背后是一栩栩如生的凤凰。
云依然看了片刻,躺在喜服上,又想到前两天郁逸泽开始做衣服时,特意让陈启带着信来问她要尺寸。
并且隐晦的提起,让她给他做衣服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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