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霄盯着照片又看了会，看了下腕表。
“你和郁佑带着这人偶来一趟警局。”
韩霄挂断电话，匆匆下楼，把电话打给了旻厄。
“你现在回警局。”
“我想休息。”
刚到郁佑公寓外，还没上去，旻厄就接到了。
他兴致缺缺，现在有些想见郁佑。
“你必须来。”韩霄已经开车向警局走，“收到人偶的是郁佑，他我可对付不了。”
旻厄脸稍变，收起手机，直接上了车。
夜渐渐沉下来，警局已经忙碌。
天然带着郁佑出现时，旻厄早就等在了那里。
两人一阵时间没见，两相沉默。
天然看到旻厄，眉眼带上敌意。
对旻厄，他是天生不喜的，特别是这个男人身上总是传来浓重的压迫感，会让郁佑十分不舒服。
去了审讯室，四个人都坐下，没人率先开口，安安静静的。
郁佑今天的穿着和平时不太一样，以往，他会穿着略显刻板的白色衬衣，黑色长裤，还有一双干净的皮鞋。
但今天，他像是突然年轻了十多岁的少年，白T，浅色牛仔，还有双白色板鞋，和身旁的天然很像。
旻厄双手合适，目光逼人的看着他。
不过就是几天没见而已，旻厄发现，他好像离自己远了很多。
他很紧张，也在克制，可视线却很平静。
气氛越来越紧绷，韩霄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桌上的人偶上。
过了片刻，蓝川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个盒子，上面贴着封条。
“拿来了？”
蓝川点头，将东西放在他面前，打开，一股腐朽的味道传了过来。
天然一怔，眉头拧起来，也从旻厄身上离开，放在了盒子里。
在场的众人，面色都不太好。
“枯骨的味道。”
蓝川率先打破，他脸色也不太好，手里的资料给了韩霄。
“之前采证，将材质全都进行了检验，好像没发现有人体组织。”
“是人偶的头部。”
“头部。”
旻厄和郁佑异口同声，说完，前者唇角勾起一股似有似无的笑，反倒是后者脸色稍变，没之前那么平静了。
蓝川看向韩霄，他沉默了下：“拿去检验下。”
这个人偶是唯一一个完整的证物，他们并没有太过破坏，可就因为这份小心谨慎，反倒让他们忽略了最重要的目的。
“桌上的这个也拿着。”
旻厄开口，直接给了蓝川。
天然不喜他私自做决定，但这郁佑的东西，他都没反驳，他当然也没什么权利。
“说说吧，这段时间你遇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吗？”
“没有。”
郁佑的生活作息一向规范，不是医院就是公寓，最多不过就是换了小区，但还是两点一线。
“佑他这段时间都和我在一起。”此时天然开口了，“他平时都在医院，正常下班，然后所有时间都和我在一起。”
天然说着，挑衅的看了眼旻厄，他只是眉梢抬了下，唇角的笑似是带着些了然的讥讽。
不知怎的，天然心头有些不快来。
这男人什么意思？
不是喜欢吗？
怎么一点正常反应都没有？
天然其实并不擅长隐藏情绪，他在想什么，一张脸上都显示的清清楚楚，旻厄付之一笑。
“真的没什么特别的？”韩霄问，“你仔细想想细节上。”
这一次，郁佑很认真的想了很久。
好半响，他才说：“之前遇见一个患者，一个女孩，大概一米七左右，很瘦，我在她的包里看到过和这个人偶相似的小装饰，当时没怎么在意，但因为很漂亮，就多看了两眼。”
寻了下，郁佑说：“她……”
郁佑唇角微抿：“她很像小浅。”
不过，这种像只是感觉上的像，挺奇怪的。
当时她是摔断了胳膊，因为害怕留下后遗症，专门过来复查。
初见时，他倒是还没那种感觉，但几次之后，他就在她身上看到了安浅的模样。
郁佑将自己的感觉也说了下，旻厄的眼睛稍变了下。
“你跟我出来。”
“不行！”
郁佑还没反应，天然已经替他拒绝。
旻厄讥笑：“他可能被催眠了，如果不放心，你可以一起来。”
他是对郁佑感兴趣，但他还不至于强迫一个人。
天然立刻就站了起来，郁佑也不疾不徐站起来，和韩霄对视一眼，就跟着旻厄离开。
韩霄这边，很快安排了人去调医院的监视。
郁佑的话，他需要去求证一下。
不管这个人可疑不可疑，他们都不能放过任何一丝一毫的线索。
检测的过程并没有多久，不过四十分钟。
完了之后，旻厄让天然先出去，他需要和郁佑单独聊十分钟。
“不行。”
虽然从头到尾，旻厄都表现出了专业态度，但说实在的，天然不希望他和郁佑单独在一起。
旻厄也不着急，郁佑身为医者，会比常人更清楚自己的问题，也更容易配合。
“小然，你去外边等我。”
天然多少有些不情愿，不过想想就十分钟，也做不了什么，他就先出去了。
只剩下两个人后，房间变得出奇的安静。
旻厄将窗帘拉开，露出外边漆黑一片的天来。
“你这几天改变了不少。”旻厄并不避讳自己打量的意图，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了几次，“想通了?”
“这和案件有关吗？”郁佑问。
“有。”旻厄笑，那笑的意思在清楚不过，他现在说什么就是什么。
“嗯，想通了不少。”
短短一句话，又没了后文。
旻厄也只是笑笑，他随意的靠在墙上，居高临下的睨着他：“你之前是不是做过什么事，让人误会你喜欢安浅。”
“我是喜欢她。”
旻厄愣住，郁佑淡淡道：“喜欢她并不是难以启齿的事，我也未曾否认过，如果被其他人知道，可能也避免不了。”
即便面对旻厄，郁佑的语气也很轻缓冷清，就像是他们初次相见时的样子。
“是哪种喜欢？”
“爱人的喜欢。”
旻厄眼底阴沉，郁佑抬眼：“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郁佑低头看了眼手表，说：“还有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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