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郡公冷目瞥过,沉音道,
“若无互通,大祁皇妃怎会一再来信?听闻这一名豆卢皇妃去年出使我大元时便主在郑大人府中,跟郑大人来往密切,还曾跟郑大人一起前往齐阳赈灾,参和我大元国事儿,实在要人生疑。”
凌菲耸肩头,
“若无由揣摩、证据不足也可定罪,小官无话可说!”
“那张侍郎便是承认啦?”
成果侯武帅出身,年过半百依然气魄凛然,低吃出声儿。
不等凌菲讲话,蒋廉忽然出列,
“小官决对不信张侍郎会通敌,小官要求瞧一瞧信件。”
秦郡公把信递过去,
“蒋侍郎尽然看就是。”
两封信件分别是去年五月跟九月发来的,信封上的驿馆行迹是从大祁而来,信件的落款是豆卢容音,而豆卢容音现在已是大祁帝的后妃。
信笺上寥寥几行字儿,确实是问大元的内情国事儿。
蒋廉打开信笺时,凌菲掠了一眼,眉角微蹙,也的确是豆卢容音的墨迹。
“唯有对方的手信,没郑大人的回信,通敌叛国的罪状是否太武断了一些。”#@$&
蒋廉鄙薄的掠了一眼,冷声道。
“现在圣上病重,大元处非常时期,任何风吹草动全都不可以大意,这信件不止孤王看过,太原王殿下跟左丞大人也全都已瞧了,经过商量,决心先把郑大人撤职查办,待事儿查清晰以后,再做论处,郑大人觉的怎样?”
秦郡公淡声问。
蒋廉忿慨不已,
“郑大人曾经上阵抵御大瓯入侵,护卫珠江,入朝后推行科考,齐阳赈灾,一人平息乌拉之乱,哪件不是有功于中央朝廷,现在却以两张莫须有的薄纸,便判定郑大人中通叛国,小官想问,倘若圣上在,可会答应?”%&(&
他声音铿锵有劲儿,字句含怒,句句质问,宫殿中众臣缄默,一时之中寂静无声。
太原王忽然转头,轻笑一声,
“孤王也相信郑大人是清白的,仅是如监国议政王所言,非常时期须行严政,只可以委曲一下郑大人,只待查明真相后,再请郑大人还朝,孤王也以性命为担保为郑大人实行特赦,不会对大人禁足。”
蒋廉才要向前再跟太原王理论,却给凌菲伸手揽住,花季少女依然沉静沉静,
“监国议政王跟太原王殿下全都已作了决意,小官服从便是。”
秦郡公沉目在宫殿中一掠,
“还有哪位大人有异议?”
宫殿之中想要为凌菲辩解的蒋廉给凌菲拦下,秋凌霄不在,荀获冷眼旁观,元宁默然不语,其他诸人均垂眼噤声。
秦郡公眼中滑过一缕嘚瑟,脸上依然不漏音色,沉音道,
“既然这样,便这般定了,散朝!”
符重一直不出现,现在连凌菲也丢了官位,太原王一派势气和日俱增,诸人心头惴惴不安,私底下开始胡滥揣测。
蒋廉跟凌菲并肩出了昭和宫,轻叹一声,蒋廉转头瞧了瞧昭和宫上边的金字匾额,蹙眉道,
“这朝中是愈发乌烟瘴气了,郑大人莫非真真的便这般离开?”
五月中旬的天儿,太阳已渐烈,柳木成荫,花儿树葱荣,凌菲轻缓下了绿石长阶,站一枚青柏树底转头,笑靥如花儿,
“蒋侍郎安心,我铁定会回来的,待我归来那日,便是朝政清明之际。”
蒋廉望着少女微愣,才直的眉目间愁绪散去,淡微一笑,
“好,小官等着大人早日还朝!”
赞化殿中,左丞才一进殿,便见宜妃旁边的近侍钱总管侯在那儿,如已等了多时,屈身道,
“左丞大人,宜妃主子有请!”
宜妃这几日一直在乾清殿侍奉少康帝,召见左丞也在配殿中。
钱总管引了左丞入殿等待,一觥茶的工夫,宜妃才满身华丽华裳款款而来,轻声笑说,
“适才侍奉圣上吃药,要左丞大人久等啦!”
左丞忙起身,
“不敢,不知宜妃主子找微臣何事儿?”
“左丞大人坐,不用多礼!”
“是,谢宜妃主子!”
左丞才一坐下,立马有侍婢端了茶上来。
宜妃坐在上首的梨木雕龙红漆椅上,端着侍婢送上来的茶觥,轻扣茶盖,弥漫的雾汽中,描述精美的眼尾一扬,笑问说,
“近来咋没有见阿珠入宫?”
虞谦不动音色的有礼回道,
“太原王殿下托人送给小女一本筝谱,小女恰在家里日夜练习。”
宜妃扯唇一笑,
“阿珠筝技洛阳第一,居然还这样用功,果真是左丞府中才可以教习出来的闺女。”
“主子缪赞啦!”
宜妃淡抿了一口茶,搁下茶觥,轻轻叹道,
“提起来,任儿对阿珠小姐一直非常用心,乃至到如今不愿娶嫡妃,很遗憾,阿珠心头装的是太子爷,是我们任儿没那个福分。”
虞谦赶忙起身,
“微臣惊诧,太子爷和理政院右侍郎的事儿举朝都知,小女早便已不作妄想,仅是太原王殿下身份崇贵,文韬武略,岂是小女能高攀附的?”
“不瞒左丞大人,本驾对阿珠也是喜欢的紧,阿珠如果有意,你我二家结为亲家,岂非都大欢喜?”
虞谦轻缓一笑,
“主子厚爱,小女岂会不识好歹,何况子女婚事儿本即是爹娘之命媒妁之言,可以嫁与太原王殿下是小女几世修来的福分。”
“那这样便说定了,等圣上,身子略微好一些,本驾便要任儿派遣人去相府提亲。”
“噢?”
虞谦微讶一声,瞧了瞧周围,见侍婢都站远处,才压低了声音问说,
“敢问主子一句,圣上,身子怎样?”
宜妃轻叹一声,道,
“只怕之后这朝中之事儿全都要依仗监国议政王跟几个臣子啦!”
虞公了然,脸上却不漏分毫,带了二分沉甸甸的道,
“微臣必定竭尽全力辅佐监国议政王跟太原王殿下,亲事儿方面微臣回去便预备,恭候殿下!”
“左丞大人劳苦!”
二人说定,虞公退出乾清殿,老谋深算的眼中精光一闪,背手轻缓向着宫外走去。
凌菲回至别院时,见甄婉柔跟年玉娘都站门边,看她回来,脸上均是掩匿不去的担心,看模样已知道凌菲给撤职的事儿。
凌菲走过来,胳膊揽在二人肩脑袋上,展颜笑说,
“干嘛都这一副神情,我是丢了官又不是丢了命!”
“不准胡诌!”
甄婉柔低嗔一声。
“讲真,不必上朝了刚好每日可以陪着你们!”
凌菲继续笑的没有心没有肺。
“菲菲怎样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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