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山和魏蓉蓉跟所有普通老百姓一样,对官府有些打从心底的畏惧,一听恶霸的话就有点投鼠忌器。
可云笑不,对付这种地痞流氓,走正常途径是没用的,只能用非常手段:“小白。”
“来了来了,好了,小姐请看。”白亦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写了一张字据,递给云笑过目。
云笑检查一遍,上头写得清清楚楚,魏家父女于某年某月某日已还清某某某所有欠款,共一百五十两。
落款是魏蓉蓉和恶霸的大名,自然是从魏老汉那得知的,当初借据就是和恶霸签的。
既然恶霸用借据要挟,那么她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以,给他盖手印。”
“好嘞。”白亦一手字据,一手红色印泥就向恶霸走去。
恶霸以为是什么丧权辱国的字据,登时露出凶恶相:“我是不会签的。”然后就被一脚踹翻在地。
白亦坐在恶霸的背上,将印泥放在地上,手轻轻在恶霸的手腕一捏,恶霸就感觉自己的手再也使不出一点力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大拇指按了印泥再按在那张借据上,留下一个清晰的红色指印。
待看清楚字据上的内容,恶霸有点懵逼,就这么轻描淡写?还以为不让他倾家荡产或者丧失人权都不可能轻松过去。
不止如此,白亦还顺手牵羊从恶霸的怀里搜出了魏老汉当初签下的借据,并新鲜出炉的字据递给王青山:“喏,拿去。”
王青山惊喜过望的接过转手递给魏蓉蓉:“给你,这下好了,他们再也不能来骚扰你们了,你们没事了。”
魏蓉蓉激动得颤抖着双手接过两张宣纸,轻如鸿毛的两张纸,可是对魏蓉蓉来说,回想这段时间的担惊受怕的遭遇,就觉得它们重于千斤。
狠狠的把那张借据撕成粉碎,仿佛在发泄一般,魏蓉蓉看着碎成粉末的借据,硬撑了这么久的内心终于决堤,扑在王青山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呜呜呜。”
王青山心疼又脸红心动的伸出手轻轻的拍着魏蓉蓉的后背,方才情急之下把人抱住已经是逾越,这会儿自然不敢那般失礼,只能松松的伸开双臂,轻拍后背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
恶霸不甘的一直叫嚣着,却没有胆子动手,白亦充分的展示了一个现实,他就是一朵带刺的玫瑰,惹不起啊。
云笑还是有些担忧这些人过后会来阴的,出言道:“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自己心中有数,先前的一百五十两我们也不追究,过后也希望你们别再纠缠。万事留一线,你好我好大家好,我想,你应该是一个明白人,是吧?”
恩威并施,恶霸还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耍小手段,似乎会死得更惨:“好,我们认了。”不过,倒是对云笑另眼相待,小小年纪却不简单。
能这么简单解决最好,否则她们方才从医馆出发,多少双眼睛看着,若是今天这些人出了什么事,势必要算到她们头上,到时不管是流言还是闹到官府,她们都百口莫辩。
“我们走吧。”事情解决了,云笑也不欲多留,早点回去也好早点让魏老汉安心,多待一刻他就多一刻担惊受怕,年纪那么大,身上还带着病,这么一番惊吓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受不住病倒。
魏蓉蓉此时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实在不适宜出去,就这副模样出去,别人还不知道她被怎么滴,让她怎么见人。
白亦:“你们稍等,我去把马车赶过来。”
魏蓉蓉热泪盈眶,对王青山和云笑的仗义相助还有如此贴心得举动感激涕零,原本对这个世道绝望又憎恨,如今还是愿意相信世上有好心人,再也忍不住直接跪在几人面前:“你们的大恩大德,我铭记于心。”
云笑还打着让魏蓉蓉给王青山以身相许的算盘呢,压根不居功:“你要感谢就感谢青山哥吧,是他救的你。”
魏蓉蓉看向王青山,给他磕了个头,王青山不敢受,连忙侧了一个身伸手扶她:“姑娘你这是做什么,任谁碰上这样的事情都不会坐视不理的,快起来。”
魏蓉蓉含着泪,心中酸楚,怎么可能呢,出事以来多少人情冷暖都看遍了,才更显得王青山和云笑的难能可贵,魏蓉蓉不是不知感恩的人,并且,她看向王青山周正的面容,坚毅的眼神,不由得心中一热,面上也有些热热的。
王青山原本就看着魏蓉蓉,此时见她睁着水汪汪的眼神看着自己,眼中似有波光流转,又残留着一丝受惊吓之后的楚楚可怜,看得他也心中有些心跳加速,微黑的脸庞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红色。
云笑感觉自己此时就是一个硕大的电灯泡,瓦数很大的那一种,幸好还没发光多久,白亦就驾着马车出现在三人眼前,哒哒哒的马蹄声打断了两人的含情脉脉对视。
回过神的两人好像触电一般扭过头去红着脸不敢再看对方。
马车停稳,从上头猛地冲下来一个人,正是魏老汉:“蓉蓉!爹对不起你,你没事吧?”
魏蓉蓉面对自己唯一的亲人也再一次委屈的哭出来:“爹!我没事,青山大哥救了我。”最后一句说得犹如蚊子声音一般,头低得不能再低,脸上也红得像要滴下血珠来。
王青山刚要摆手推说就被云笑拦下:“好了,这儿说话不方便,我们先送魏叔他们回去吧,想必他们也累了。”
果然,魏老汉父女此时放松下来都露出了疲色,魏蓉蓉更是迫不及待的要回去,在王青山面前这副乱糟糟的模样简直比让她死更难受。
“对对。”王青山眼中只有魏蓉蓉,压根没法思考,此时除了点头应和啥都不会说了,宛如一个愣头青,看得云笑啧啧称奇。
云笑:突然有点想念某个小豆丁,也不知道他在家中一个人会不会寂寞,是不是依旧板着脸挺着小身板在床上一本正经的打坐。
“小姐?”三人都上了车,云笑居然在云游天外,白亦出声提醒。
云笑回过神,这才提起裙摆上了马车,进去之前低声问白亦:“小白,小黄在家中可好?”问完有点自哂,不到一天,她就这样巴巴的问他消息,回头还不知道要让他怎么调侃呢。
白亦握着缰绳的手几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谁也没有发现:“小姐,我一直跟在你身边,我怎会知晓呢?”
“是吗?”云笑没有继续追问,进了马车。
白亦才松了一口气,在身后的人看不到的时候,面色沉了下来,手一扬,驾着马车往魏老汉家去。
事情总算有了着落,魏老汉却没法真正的放松,以他一贯的为人,欠下这么大的人情,心里沉甸甸的,甚至等不到改日,在马车上就开头:“云姑娘,我们真的欠你良多……”
话还没说完,云笑就嗔道:“魏叔,你又这么生分了,难道是不喜欢我这个后辈吗?”
魏老汉摇头,没有报答之前,怎么都不敢托大了,不论云笑怎么开玩笑也哄不住:“如今,医馆开张,不然,往后我叫你东家吧。”
不过一个称呼,云笑感受到魏老汉的坚持,便没有再多说,只要他能够心安一点就好:“既然要报答我,那魏叔你就快点养好身子,来医馆帮我,我看东方先生忙得都快哭了。”提起东方澈大排长龙的病人队伍,云笑又惆怅了。
可能好人真的有好报吧,云笑把魏老汉父女送回家之后,还没到医馆初晓就跑了过来:“笑笑,你们可回来了,有个病人腹痛难忍,来了已经有一会儿了,指名要你给他看呢。”
一听有病人,云笑惊喜得把对萧夜的一点点挂念抛到脑后:“小白,快点。”
白亦手一扬,马车驾得飞快,一到医馆门口还没停稳,云笑就跳下了马车冲进医馆:“人呢?”
东方澈早停止看诊,等候在医馆内:“师傅,人在里头诊室床上,我要给他把脉检查,可是他死活不让,就是捂着肚子喊痛,并且一直嚷着要让你给他看。”
云笑点头正要进去,东方澈拉住她轻声道:“师傅,我看不太对劲,我怀疑此人是来找茬的。”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虽然那人不让东方澈把脉,可是东方澈近距离的看过,那男人叫声洪亮有力,虽然装的痛苦可是却无发汗,面色更是没有正常病人的表现,他有八成的把握,这个男人是装病,而且就是冲着云笑来的。
东方澈虽然是前太医院院使,可是对这种情况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男人故意在开张大吉众目睽睽之下大张旗鼓的上门,他们要是没有处理好,仁善堂的牌子就砸了,第一天开张大吉,第二天就可以关门大吉了。
云笑原本还心急病人,听东方澈这么说,眉头微蹙踏步走进后头的检查室,就看到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男人捂着肚子哎呀哎呀叫着。
都不用检查,一听这个叫声,云笑心里就亮起红灯:医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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