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一次我老婆子敢打包票,绝不让您又白跑一趟,这间院子您肯定能瞧得上眼。”
话说前几日秋瞑从赌坊出来又去寻了那买卖租赁房屋的中人,可遗憾的是这些个中人带着她走街串巷这么些天,没有一处是能入得了她眼。
虽说以前在大拗山,她们娘俩住的也不过是木篱笆加土胚堆砌的一进小院子,可眼下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她贫农乍富,自是不肯再亏待自己。
婆子上前扣了门上的铜把手,里边儿出来一个脸色蜡黄身材枯瘦的妇人,身后跟着的两个小萝卜头,却是面颊饱满脸色红润。
那妇人快速的将秋瞑二人引了进去,秋瞑坐在院子里的石头墩子上,妇人沏了壶热茶睇到她手边,秋瞑尝了尝,初尝时微涩带酸,过后却清甜回甘,秋瞑喜欢这味道,便问:“这是什么茶?”
“这是我自己做的柑子茶,从前亡夫在时也曾夸过这茶口感独特,我家孩子也都爱喝的。”说着那妇人指了指伫立在院中的青皮大橘树,那树枝干伸展,叶柄匀称,上边挂满了绿的发亮的小柑子,秋瞑只是望了眼便觉口里发酸,秋瞑不爱吃这种酸柑子,却爱死了扒开柑子那一瞬清冽的香气,让她不由得想起了某个如今下落不明的男人。
秋瞑顺着柑橘树看了看院里,除了一口老井,还有一处葡萄架,一把小秋千,简单几样生活用具,物品虽少却自有一股浓烈的生活气息。
婆子说的对,她确实很喜欢。
那妇人捏了捏手掌心,良久,才像下定决心似的又对她说:“姑娘若是觉得还不错,我愿意再降些价格,但有一个要求,就是姑娘今日便和我去过了文契,我急需银子。”
谁人都有难处,秋瞑从不爱落井下石,占人这种便宜:“不必了,我就按原先说好的给你,走吧。”
秋瞑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道:“不知娘子这柑子茶的方子卖不卖,这茶确实不错。”
妇人一脸不敢置信,不过是自己闲时倒腾的小玩意儿没想到也能卖钱,她连忙点头应下,生怕秋瞑反悔“卖,卖,卖的。”
从衙门里出来,秋瞑拿了房契和柑茶方子,妇人得了银钱,又跟秋瞑说好,明日她们娘仨儿就要回乡下去,有了这些银子便可在乡里置些地,供两小儿读书,将来考上功名她的好日子才真的到来了,秋瞑看她一脸满足也跟着笑,她喜欢这样真实的人间烟火,却也想去那权利的巅峰看上一看。
又过了几日,秋瞑才搬到了这间有着浓郁柑橘香气的院子,她的行李很少,只两件略薄的衣衫,天气渐凉,也该是时候置办几身厚实的衣物了。
她正准备出门,便见院子里立了一人,那人今日没有穿白,可如玉的面上,笑容温润依旧,淡粉的唇便若那春风里轻轻摇曳的桃花,眸子缱倦慵懒,似仙又如魅,只见他伸手拉下一簇橘叶凑在鼻尖闻了闻,才朝着她道:“这味道,像你。”
她乱了。
秋暝承认她乱了,她对楚钰的样貌毫无抵抗力,就如那狂热的幽王心甘情愿为他燃起烽火,只为他一笑倾城,她回他:“我以为你会再藏得久一点儿,上次在商号遇到一个跟你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可我能分得清他不是你。”
楚钰轻笑,伸出食指勾住她的衣带,将她往前一扯,与他撞了个满怀,他垂头贴近她的耳侧,低声喃喃:“藏?崔娘子不也把你藏了16年。”
秋暝危险的迷起了眼睛,她虽为他的颜色动心,但她骨子里其实是个极端的利己主义,如若他会威胁到自己,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除掉他:“你知道我?”
楚钰看她炸毛的模样,越瞧越是可爱的紧,胡乱揉了揉她的脑袋,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玉牌递给她:“你想知道的一切,等你拿到柜子的东西就都会明了,而我能帮你。”
楚钰走了,带走了一室柑橘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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