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素,聂臻,大学城东苑智慧三街的爱情公寓主题旅馆发生命案,你俩直接去现场!”
刑警大队队长康智永在对方接通电话的第一时间下达指令,挂上电话他也发动自己的警车直奔命案现场。
命案是早上负责打扫房间的旅馆楼层服务员首先发现的。
死者和一个漂亮的女子在凌晨时分进入酒店开了一个爱情海主题的特色房间,根据旅馆提供的监控显示,两人在进入房间之后再也没有出来过。
一直到早上服务员接到前台的退房清扫通知才拿了备用房卡打开房门准备清理房间。
却没想到房间里还有人,具体的说是有具男性的尸体,惊叫声中引来了隔壁还没退房的住客,这才通知前台报警。
康智永在初步跟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辖区民警了解基础情况之后,就开始询问站在一旁还在瑟瑟发抖的服务员,同时快速在本子上记录。
康智永问:“你早上发现尸体的时候只有一具?房间里没有其他的人?或者根据你对房间的了解,是否发现了房间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服务员歪着脑壳想了一阵子,回答:“没有不同的地方,只是落地窗打开了,阳台上没人,房间里只有那个男人趴在床|上,我没看见任何女性。”
作为一个刑侦老鸟,康智永直觉上觉得这种进去两人,却只有一具尸体的情况并非常规案件。
而且在目前他所了解到的情况来看,一个女人离开房间却没任何人或者监控设备察觉,这太不合理,也太过匪夷所思。
所以他最后问一句:“你再仔细回忆一下,是否真的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又是否真的没有看见任何女性从这个房间里走出去?甚至有没有可能躲在你的工作车下面离开房间?”
服务员被刑警这么反复问同样的问题,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话里有可疑的地方,却又说不上来什么地方不对。
只在脑子里又回忆了一遍她进入房间之后的情景,摇摇头说:“真没有什么不同的,我也真的没有包庇罪犯逃跑,也真的没发现任何女人从这里走出去。
“我是凌晨一点钟接班的,而且我的值班室就在电梯过道边上,一整夜都开着门,旅馆也有规定值班期间不能睡觉,所以我坐在值班室里看小说,只要有人从房间出来必定要经过我门口才能搭电梯下楼的。
“所以我敢肯定到我进入1314房间之前,没有一个人从里面出来。从我上班到报警之前,总计三房客人离开退房,而1314的客人根本没有离开。
“我却接到前台的退房清理通知,我当时也很纳闷来着。警官同志,我真的没说谎哦!”
康智永关上记事本,他知道,服务员说到这里那就真的没什么再能问出来的信息了。
而各种看上去就很不合理,没有逻辑的地方却真实的存在于这个突发的案件中,而他能做的只能是收集更多的资料,侦破案件。
“康队,死者的身份确认了,是理工大学法律系的大一硕士生,叫唐朗。今年二十四岁,家住长岭市。
“不过早之前他家也是咱们这里的,后面他父亲做生意的关系,才搬到了长岭市落户,考大学的时候又考回来的。
“昨天晚上他没回宿舍,也没去导师那边做课题,查寝记录我已经叫警员去学校调阅了,稍后我和聂臻会亲自去学校走访。”白素素一边快速汇报,一边看着手中的记事本。
“跟死者同时进旅馆登记的女子的身份,我也查证了,叫张婉清。同样是理工大学的学生,不过是今年刚入校的新生。
“根据初步了解,唐朗和张婉清是男女朋友关系,而且张婉清还是今年理工大学新选出来的校花。
“对比学校网站上提供的照片,看上去的确是挺漂亮的,而且已经跟监控视频里出现的女子做了基础面部比对,确定是同一个人。
“同时我们也在周围安排了走访,看看有没有昨天晚上看见过他们的路人。不过这个可能要到晚间才会有消息资料汇报。到目前我能了解和收集到的信息就这些了。”
白素素说完收起记事本,抬头望向康智永。
聂臻站在她身边,手里拿着一台单反相机,接着说:“犯罪现场的情况基本都检查完毕,物证科和法医科的同事在里面处理尸体和收集物证。
“但是队长您看,这具尸体看上去并不像是刚死亡的一样。法医科的同事说,让一个人全身的血液从血管里瞬间蒸发,并且造成这种干尸一样的外观,这并非是一个晚上就能做到的事情。
“而且这需要大型的机器设备,和相当丰富的医学解剖知识,以及尸体处理经验。可是看犯罪现场,目前法医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尸体没有被移动过,旅馆的1314号房间就是案发第一现场。
“杀人、抛尸都在这里一次性瞬间完成,并且死者在这期间没有任何迟疑和反抗。身体里是否有致幻成分,有待法医科具体化验结果。”
康智永皱眉,这竟然还是第一现场,尸体也没有被移动,死因却这么离奇。
这案子倒是让他很多年没发作的偏头痛,似乎又有发作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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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餐馆!
就是这家小铺的名字,在商业街靠里走的一个不太起眼的位置上,没人知道这个小铺子是什么时候在这里开张的,却都晓得它只在午夜才开始营业。
门口用着大红色的复古嵌玻璃的窗栏做的装饰,门廊顶上的黑色的牌匾,不知道是哪位名家草书的‘三更餐馆’三个字被金色的油漆刷得万分惹眼。
牌匾的左边还挂了一张黑底红色火焰边四方形幡旗,同样是金色的绣线描绘出一个大大的‘餐’字。
餐馆大概有二十多张看上去就很有历史感的红木四方桌,每张桌子又各配了四把带着扶手的古朴风格红木椅子。
桌子上摆着竹筒削出来,并在筒身上雕刻着文字和图案的筷筒,还有同样用竹筒定制的酱醋盐胡椒粉辣椒粉的四色调味瓶、牙签罐儿。
店里就只有被称作红姐的女人负责招呼着食客们,隔着一面大玻璃就是餐馆的厨房,里头两位模样完全一样的青年小伙子们在快速且并不紊乱的忙碌着。
餐馆的大厨就是这对双胞胎帅哥,模样长得可是标致帅气得很,不少来店里吃饭的小姑娘总是偷偷摸摸地看他们,还拿出手机拍照。
还有一个跑堂的少年,叫阿与,只不过最近不在店里。
餐馆里人们吃着美味的面条,喝着热乎乎的汤汁,还在聊着新鲜事儿。
“喂,你们有没有听说,那个理工大的学生死了。”
“谁?”
“就是上次带着校花来吃宵夜的那个帅哥啊,叫唐朗吧。第二天被发现死在情趣宾馆床|上。”
“啊?那是马上疯?这一晚上可真够辛苦的。”
“啧啧啧……做鬼也风|流啊!”
“我还听说警察去学校找那个校花来着,结果发现校花那天晚上在宿舍里根本没出去,同宿舍的妹子们给她作证来着。所以那天跟唐朗出去开|房的到底是谁,是人还是鬼都没人晓得了。”
“拉倒吧你,还鬼呢!这世界上哪里有鬼,你见过啊!”
依然还是午夜开张的小餐厅,依然还是一张桌子上几个吃宵夜的学生,一边吃着东西,一边七嘴八舌的聊着八卦。
苍凌趴在角落的桌子上,听着身边的八卦,心底默默想到了那天的情景,悄声叹息。哎,还是时间太早了啊,没成熟的果子尚且不能食用。
依然一身红衣的女人,叫红姐,端着他的晚饭走过来,坐在一旁,说:“你就任由那东西为非作歹吗?”
他起身,一手接过红姐递过来的温热毛巾在脸上擦了一把,继而叠整齐毛巾放在一旁。
道:“佛家最是讲究因果关系,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如今果实还不成熟,食之是为毒。”
说完,苍凌端过晚饭慢悠悠地吃起来,“再说了,什么时候鬼女也开始有同情心了?你的心难道不是一直在那个酒鬼身上吗?”
红姐白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起身往后厨走去,不一会又回到桌边,对苍凌说:“阿与说要回去办点事儿,请假了。”
“什么时候走的?”苍凌一愣,随即问。
“早上关店他就走了。我没问他具体是什么事儿。”红姐再次离开。
苍凌仿佛被面汤的热气韫湿眼睛,眯了眯。
随即脑海里飘过凌晨看到的宫灯下照射出的那个巨大的带着翅膀的影子,似乎当时的阿与也正巧看见了这一幕吧。
说起来,那个影子的真身似乎跟阿与还有点关系,这会他着急的请假离开怕是也察觉到了什么事儿,回去求证一番。
阿与的家族剩下的族人并不多,即便是查证,也用不了太长的时间,所以便由他去吧。
忽然门口传来叮的一声,餐馆大门被打开,走进来一对情侣。
只一瞬间,餐馆里瞬间寂静下来,仿佛同样的一幕早两天也发生过。
“这……这不是那谁么?她怎么还……”之前八卦的那一桌男人瞬间目瞪口呆。
依然是早两天的那位美丽的女子,换了一身飘逸的白色长裙,笑容温婉地挽着另外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子。
“等等,看她身边的那个男的不是你们学校的那个花心大少吗?怎么也跟理工大的校花走到一起去了?”
“这才刚摆脱嫌疑就跟别的男人出来约会,也太胆大太过分了吧。”邻座的几个女孩子低声嘀咕。
苍凌吃完晚饭,喝着红姐刚泡好的热茶,依然坐在角落的位置上看着这对刚进门的情侣。
这情景跟早两天竟然完全一样,唯一不同的只是男人换了一个,女子换了一身衣服。
但是他能断定,这两次午夜时分和男友同时出现在这间餐馆的女子是同一个,却不知道是否和那个校花又是同一个。
这对小情侣在红姐的安排下也找到了个拼桌的位置。
而原本跟他们坐在同一桌的两个男人快速的吃完宵夜,在碟子下压着几张钞票之后,赶紧起身走人,仿佛小情侣是会传染的毒素一样,避之不及。
亦如早两天的剧情重演,男子握着女子的那双纤细的手,深情凝望对视,低声轻喃爱情的甜言蜜语……
一切都跟早两天没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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