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林逾静试着去回想。
片刻之后,她一脸震惊,好像恍然间明白什么。
云晋尧至始至终都看着她,她的表情变化当然也被他尽收眼中。
“那个人,我确实是第一次见,我还问她是不是新来的,她说感冒了,所以带着口罩……”
从林逾静的描述中可以知道,那人也是刻意安排才会出现在这里的。
带着怀疑的心情,他们重新找了一遍监控,依旧还是没有头绪。
两个人回到家里,云晋尧接到了一通匿名电话,来自国外。
“云总,别来无恙啊。”
一听就是威廉。
对这个令人厌恶的声音,云晋尧简直不要太熟悉了。
“你安排的人,送来了那种花。”
云晋尧声音冷凝了许多,像是结着冰碴。
“是。”
威廉竟也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呵,你也就这点本事吗?威廉。”
云晋尧握了握拳头,冷声说。
他的讥笑和嘲讽对威廉来说都不重要,威廉打来电话,只不过是警告而已。
他深知林逾静是云晋尧的软肋,所以用这样的方式告诫他,最好不要再插手晟远的事情。
“云总,我自然比不过你才华横溢,那就只能用这些旁门左道了,因为我只看重结果,过程对我而言一向不重要,哈哈。”
威廉甚为得意,在电话那端的笑声格外刺耳。
“谁啊,都这么晚了。”
林逾静从洗浴间出来,掀开被子正准备躺下。
云晋尧的脸色不是很好,起身走去了阳台。
他没回答林逾静,反应异常,林逾静也就起了疑心。
第二天一早,邻居来敲门。
这回来的不是邻居保姆,而是照片上的那个女人。
“这是我女儿捎回来的特产,你们尝尝鲜。”
这女人搬来也有好一阵子了,她给人的感觉,倒是很有亲和力。
只是因为看到过那张照片,所以,林逾静难免会浮想联翩。
女人见她盯着自己出神,也不伸手接递上去的东西,不禁有些疑惑。
“你怎么了?”
她伸手轻轻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脸上,还以为是有什么东西,才令林逾静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啊,没……没什么。”
林逾静有些结巴,垂眸敛去眼中的波澜,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恢复如常。
“太谢谢了。”
她接过女人手中递来的东西,表示了感谢,然后目送她走远,这才转身回屋。
云晋尧也在家,人在客厅,就随口问了句是谁。
林逾静如实作答后,他的表情也有了些微的变化。
云婉家中。
因为也发现了李正修钱夹里的照片,云婉正闹得不可开交。
佣人们听着楼上的动静,都是惊魂未定的神情,谁也不敢上前,人人自危。
吵了好一阵子,只见李正修面色铁青地走下楼来。
本在楼下张望的几个保姆立刻散去,假装各自忙活手里的事情。
李正修下楼之后,就气呼呼地离家了,而他这一走,竟是彻夜未归。
夜深人静,云婉因为动怒而引发了病情。
病发令她十分痛苦,保姆即刻联系了家庭医生。
这些年,云婉鲜有发作过,可见这次对她的刺激不小。
家庭医生给她注射了安定剂,她才安稳睡下。
云悠悠近来留宿在云婉的家里,她跑前跑后地忙了大半天。
云婉对云悠悠青眼有加,也是有原因的,云悠悠这个人身无长处,却唯独懂得如何讨好云婉。
而云婉最近的衣食起居,都是她在身旁悉心照料的,云婉即便是块石头,也被焐热了。
一睁眼,看见是云悠悠守在床边,云婉的眼里蒙了一层水雾,可又很快消散去。
她一动,趴在床边似睡着的云悠悠立刻醒来。
“小姑姑,身体好些了吗?”
云悠悠开口便是关心云婉身体情况,而且神色颇为忧心。
别看云婉素来性格要强,但她内心十分孤独。
而云悠悠的出现,刚好安抚了她那个孤寂多年的心,权当是在寒冰之中得到了些许的安慰和暖意。
“死不了。他人呢?”
云婉在云悠悠的帮助下坐起来。
“姑父他……”
云悠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去哪儿了!”
云婉再次动怒,声音加重了许多。
“我也不知道,他昨夜整宿没回来,你们又吵架了吗?”
云悠悠有些怯生生地注视着云婉。
“混蛋!”
云婉咬牙切齿。
可能是过于生气,她剧烈地咳嗽起来。
云悠悠连忙上去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并且劝道:“身体要紧啊,小姑姑你先别这么生气,医生说了,这样对你身体非常不好的。”
云婉因为那几声咳嗽,气息有些不顺畅,故而脸色憋得通红。
“那个人,恐怕就是希望我早点死,他就可以任意妄为了!”
云婉忍着难受,继续说着,压制着咳嗽,脸色更加难看。
云悠悠看她的情况实在是不好,联系了医生来诊治。
医生赶来,给她又做了检查,挂了点滴瓶。
云婉的病情原已经控制住,这次动怒旧疾复发,实在有些棘手。
云悠悠送医生下楼来,医生忽然停下。
“云小姐。”
“还有什么事吗?”
“人在做,天在看。”
医生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云悠悠一下子定在原地,脸上温和的笑意一点一点冷却。
自己生来就一无所有,还要忍受流言蜚语。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
明明身体里留着和云家人相同的血液,却要花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被承认。
即便如今身份被认可,却还是要小心翼翼的。
这一点都不公平!
为了打破这种不公平,她必须有所动作。
她从来不信命,只信自己,她认为自己一定可以改变既定的一切!
转身回去,云悠悠又已经恢复如常。
她站在云婉的房门口,看着她眼睛闭着正在休息,没有去打扰。
“云小姐……”
家里的保姆战战兢兢地给她端了咖啡来。
她若有所思,端起来正要喝,却不小心被烫了嘴。
她匆匆放下咖啡,脸色异常难看。
当她抬头,保姆被她的眼神硬是吓得猛地后退了一步。
“下去吧。”
云悠悠将眼中怒气敛去,凉幽幽道。
给她段咖啡来的保姆立刻快步离开。
和云悠悠接触过的人,都能从她表现出的一些细微末节中感受到她的阴暗。
只可惜了云婉,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她以为自己白捡了一个贴心的女儿陪伴左右,殊不知,云悠悠其实是一条毒蛇,正预备着伺机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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