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面前,万物平等。
“呵呵!小丫头。你可知道,只有白色的生物才具有永生的可能。”老夜明兽耐心地为晏喜答疑解惑。
“永生?怎么可能?”长生不老自来就是一个梦。
老夜明兽没有回答,它看着天空出神。
晏喜想起栗子,又想起西米离家出走后去的那个地方,那里到处都是白色的动物,还有那如实质般的生机。
那里就像一个世外桃源,晏喜直觉要保守那里的秘密。
如果这个世界都可以跟那里一样该多好啊!
她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无论晏喜如何解释,老猕猴都坚信地洞中那个声音就是山神。
它领着猕猴一族干劲十足地跟在晏喜身后采集各种植物的种子,在一些适合移栽的植株旁边做好标记,尽心尽力想要更好地完成山神的心愿。
让火山变成山林是山神的心愿。
只要完成了山神的心愿,它一定会保佑猕猴一族平平安安,子孙昌盛的。
这样也好,晏喜放弃解释,任由它们激情澎湃地畅想未来。
栗子真的是一个挖坑小能手,它已经在火山上挖好了一排排的土坑,大小一样,间距相同,整齐划一。
坑底都已经埋上了一层夜明砂,西米一尾巴扫过,一层火山泥铺盖在夜明砂上面。
万事俱备,只待秋雨。
秋雨在众人的期待中终于降落下来,晏喜带领着大家投入到愉快的填坑劳作中。
一部分猕猴在之前做标记的地方挖苗木,老夜明兽负责运输,晏喜和老猕猴带领着剩下的猕猴们移栽苗木,种好树苗后,小猕猴们最喜欢围着新栽下的苗木蹦跳一圈。
“秋天我把小树栽,我和小树来比赛,看谁长得高,看谁长得快,看谁长大最成才?……”
晏喜哼着一首听过的童谣,把春天改成了秋天。
她怕来不及,不敢等到明年春天就开始行动了。
相对春天,秋天移栽植物的成活率是要低很多,但是有大家细心照顾,晏喜还是很有信心的。
这首童谣简单易学,没一会满山遍野都是小猕猴们“吱吱”的歌唱声,连栗子也加入了进去。
西米陪着栗子挖洞播种植物的种子,狠狠地甩了一尾巴,泥土飞溅起一坨飞向晏喜的后背。
晏喜后悔不已,恨不得把自己给埋进坑里算了。
秋雨绵绵下了三天,大家终于在雨停之前移栽完所有的苗木,其中最多的还是桃李芭蕉之类这些常见的植物。
新月如勾,明天将是一个晴天。
晏喜站在火山口上,俯视着蓝色湖。蓝色湖跟火山隔着宽广的火山平原,为什么当时她看到是上下层结构呢?
除非那里不是在蓝色湖底?是她的错觉吗?或者存在视觉差?
如果是视觉差,又是怎么形成的呢?
“阿喜,你在看什么?”栗子弯着头打量着晏喜。
“我在想有没有办法把水流引到火山上来。”
秋天的太阳特别火热,秋干物燥,温度太高,刚刚移栽的苗木根系还没有扎进土壤中,无法吸取足够的水分,稍有不慎就会死去的。
当太阳出来的时候,西米就变成最忙的那个了,每天从早到晚不停地给苗木洒水,忙个不停,只有中午能休息两三个小时。
老猕猴已经带着一部分族人回了山林,它们要去采集藤蔓,还要采收成熟的果实。
一部分猕猴暂时搬到火山下面的平原上居住,新栽下的苗木还需要它们细心照顾。
晏喜教猕猴们用采集来的藤蔓编织了一张张大网,把一根根粗树干钉入地下固定,再把大网挂在树干上,天罗地网一般遮盖在火山上,挡住了一部分阳光。
水分蒸发的速度减慢,西米轻松不少。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晏喜决定去更南边的地方寻一些适合种子树苗回来栽种。
晏喜和老夜明兽出发去了南边,栗子和西米留了下来,虽然栗子也很想跟着晏喜,可是它的老兄弟西米需要它照顾,它也放心不下西米。
西米不喜欢跟猕猴们说话,也不搭理那些夜明兽,栗子担心如果自己走了,西米每天只顾着洒水,没有自己陪着说话,投喂食物,它会自闭。
嗯!自闭。
这是晏喜偷偷告诉它的,她说西米那样别扭的个性,又不爱说话,很可能会自闭。
自闭是一种很严重的病,比失明还可怕,治不好就会孤零零地终老。
它不想西米变成那样,它会一直陪着西米的,西米还是喜欢跟自己聊天的。
晏喜说只要大家一直陪着西米,西米就会跟它一样好好的。
晏喜和老夜明兽一路上都好好的,她发现了很多耐旱的果树花草,还采集了许多耐旱草本植物和香草植物种籽。
采集到的草本植物种籽有马缨丹、马鞭草,香草植物种籽有罗勒、牛至、迷迭香、薄荷、霍香、薰衣草、百里香、鼠尾草等十来种。
还有橙子、桔子、石榴、枇杷、芒果和火龙果这些果树苗,她暗暗记下,准备回去的时候再每一种挖上几棵,等到十年之后,火山就能变成花果山。
嘻嘻嘻嘻……
晏喜坐在老夜明兽的背上一边想着,一边笑出了声。
老夜明兽被地下的景象吸引了注意力,停在一棵古木的高枝上。
“咦!夜明兽爷爷你怎么停下来了?”晏喜从美梦中惊醒。
“你看前面。”老夜明兽的回答很简练。
“啊!”晏喜惊恐地看着远处的地面。
那里是广袤的平原,平原中央有河流流动,混浊的河水显示着它的不平静。
河流两边一只只动物的尸体被泥浆包裹着,有的露出马脚,有的露出羊角,没有全貌。
更远处她也看不清楚,但是恐怕更惨。
看样子像是河流突然暴涨,把在河边饮水的动物给席卷进河流中,现在河水褪去,动物的尸体就袒露在了太阳下。
“要下去看看吗?”老夜明兽问晏喜。
“不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下去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晏喜也算是面对过生死的了,但是这样的场景仍然让她无法直视。
老夜明兽扇动翅膀向火山的方向飞去,出来了有十多天,它还真有些想念那些小夜明兽和小栗子。
“不,等等。”晏喜忍不住扭头向后看了最后一眼,突然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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