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的一切都被他看的清清楚楚。
心底深处那份被我藏得小心翼翼的感情,在他不断的撩拨下,快要破壳而出了。
只是,我还是害怕。
怕一旦被发现,会变得一文不值。
我害怕看到钟离镜冷漠的眼神,还有悲悯的神情。
我的手在颤抖,钟离镜以为我冷,二话不说的把衣服脱下来,给我披上,我能感觉到周围女孩的羡慕眼神。
我的心,被小小的宽慰了一下。
既然是那样,就让它一直呆在心底深处吧。
“下一位,卢苇。”
我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起身,钟离镜搂住我的肩膀,陪我进去。
身后传来小声细语。
“你看人家老公是怎么当得?你再看看你,哎,我给你说话呢,你怎么还在玩游戏?”似乎很不满意,却带着撒娇的口吻。
“好好好,不玩不玩,老婆别生气。”男人立马哄。
这才是一对正常的夫妇。
门关上那一刻,我的嘴角扬起笑意,嘲讽又陌生。
老公
我看一眼钟离镜,只见他严肃的看着面前的医生,“大夫,请你检查详细一点。”
医生看一眼钟离镜,显然被他这一身大夫弄的满头问号,不过医者父母心,医生看看我,又看看钟离镜,了然一笑,“别紧张,我看你们两个还年轻,孩子是靠缘分的,急不得,我先看看,等检查出来了才知道。”
医生让我伸出手,又询问了一番,然后还让我检查了尿液。
妇科的各种检查我都做了。
这期间,钟离镜一直都很严肃,却没有放开我的手。
医生拿着报告,戴上眼镜仔细看了看,欲言又止。
“大夫,有话不妨直说。”
医生推了推眼镜,“这一切正常啊,但是你们不要急,这种事是急不来的,你们可以试着多沟通一下。”
医生眉毛一挑,特有喜感,只是他的眼神中写满暧昧,我想大概明白了,他口里的沟通是哪一类的了。
不禁有些羞涩,偷瞄一眼钟离镜,发现他看着医生嘀咕,“一切正常吗?”
医生以为他是心情低落了,又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一本书,塞给我们,“按照这个上面的模式去磨合一下,我想你们下次来,就会有好消息了。”
钟离镜看一眼手中的书籍,是夫妻生活指南。
他准备打开看看,我按住他的手,对医生说,“谢谢医生,我们知道了。”
然后拉着他走出了医院。
掌心热乎乎的,心跳如鼓。
我就像是一个偷吃了糖果的小孩,窃喜。
偷瞄钟离镜,他显然心不在焉,望着远方,刹那间,我的窃喜,就像是漏气的气球,回归原本。
我真是傻,就这一点小甜头,就能让我高兴半天。
他从医院被我拖出来后就一直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走在他身边,跟他对立而战,我问他,“是不是从最开始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是好容器,能帮你生下鬼胎之人,钟离镜,我不懂,你耗费精力,一切目光都在这个孩子身上,你为什么想要我生下它?”
他看我一眼,那一眼中又有那种愧疚,还夹杂着痛苦,沉默着。
心里虽然越发好奇这个鬼胎的秘密。
却不敢再问。
钟离镜的眼神,复杂的让我难以呼吸。
我怕问多了,答案会很刺耳。
摸了摸肚子,我跟他走在回家的路上,分侧两边,就好像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距离越来越远。
半夜,我睡的不是很安稳,耳边总感觉有脚步声,啪嗒啪嗒,走来走去。
我想睁开眼睛看,但是眼皮很重,怎么挣扎都无动于衷。
直至第二天凌晨,当我醒来的时候,全身都是软趴趴的,这种感觉有点像是小时候经历过的鬼压床。
钟离镜不在,手上的戒指也不再光鲜。
我看着空荡的房间,第一次有着恐惧感,仿佛昨晚的脚步声又来了。
心里惶惶不安。
没有一丝安全感。
今天周末,学校也不用补课,心想要不要去求个平安符挂在家里。
钟离镜在的时候还好,我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有他在,我还会觉得有点安全感。
只是他常常不在,问他是不是躲着我,他说没有,那就没有吧。
想来也是有其他事要忙,总不能被我一个女人拖着拖着。
想着就做,我带了一点吃的还有水,背着包,去了h市最好的寺庙。
龙衍寺。
听楼下的大妈们说,在这个寺庙求得符,是最灵验的。
只是我想着,肚子里怀有鬼胎,会不会被佛祖认为是污秽?
所以到了寺庙门口,我看着长长的阶梯,犹豫上不上去。
还没进去,我就能看出这个寺庙的人气,炊烟了了,人满为患。
到处都是信男善女。
一个个满怀希望而归。
“好巧,你怎么在这里?”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身边出现一个声音。
我循声望去,那不是珀墨吗?
他走到我身边,看一眼,龙衍寺,“怎么?想要进去求符?”
真是一眼就能看穿我的心思。
我点头,“嗯,可是,我怕。”
摸着肚子,已经有小弧度了,珀墨一看我这个动作,就猜到了我在害怕什么,“不怕,佛祖不会怪罪好孩子的。”
说着,就牵着我的手,往上走。
旁人看到他牵着我的手,开始窃窃私语,我挣脱,他不解看着我。
我解释,“那个,道长,我自己可以走。”
他看一眼周围,抿嘴笑。
顺了我的意。
走到我身边的时候,听到他说,“你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他们怎么看我是他们的事,我做事做人光明磊落,佛祖跟道观学友都看的清楚,不用避讳。”
我只对他点点头,然后提步,走了进去。
他穿着道服,站着外面等我。
我跨进大堂,里面有一个金身菩萨,菩萨的两边站着金童玉女,我诚心的双手合十,跪拜,心里默念。
叩拜三次后,旁边的和尚用竹叶沾了水露,洒在我身上。
有微微刺痛感。
和尚的脸色一变,想说什么,后又看了看门外,终究对我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就离开了。
我起身,走出门,珀墨人长的帅气,已经被一群人围住,大多都是青春少女。
珀墨脾气好的一一回应,看到我出来,对那些女孩报以歉意,“不好意思,女施主出来了,我还要解说她的疑惑,就此别过。”
那些女孩把我从头扫到脚,有好奇,有不善。
我都没有表态,而是越过珀墨往下走,珀墨随即跟上,“你等等我。”
“道长,拿我当挡箭牌,还要我等你,这是什么道理?”我含笑的站在楼下看着他。
他不好意思解释说,“哎,没办法,人红了就这样。”
我被他这样子逗笑了,随即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巧了,师父让我送东西给这里的主持,没想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你了。那你怎么在这里?只是为了求符?”他犀利的眼神不放过我脸上神情。
我叹口气,把昨晚的情况给他说了。
他眉头皱了一下,“原来是这样。”
珀墨感叹完后,就一直盯着我,盯得我心里发毛,“怎么了?”
难不成是我的脸上有什么吗?
摸了摸脸,他摇头,对我说,“看来,你依旧没有改变心意,关于我上次给你说的事。”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
“可能吧。”从我问钟离镜为什么要这个孩子开始,他的沉默就代替了一切。
我的心从那一刻开始不安。
尽管如此,我还是没有想过,让肚子里的东西不见。
“有件事,我一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珀墨神色突然变得严肃。
搞得我有点紧张。
“什么事?”
珀墨严肃的表情没有变化,眉头皱起,见我脸色平稳,才开始说,“我曾经翻阅过一片古迹,上面有讲起鬼胎一说,说找一纯阴女子,在其体内种上鬼胎,让其正常成长,然后可以借鬼胎生育落地之时,把想要还魂之人的魂魄,跟鬼胎的融合在一起,那人便会重生。”
我听后,脸色煞白,有个声音在心里叫喊,我却拒绝,抓紧自己的衣摆,从未觉得自己声音如此抖过,“什么意思?”
珀墨的严肃变成了悲悯,我最厌恶的表情,他扣住我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说,“意思还是,鬼胎只是躯壳,并没有真正的灵魂,需要有人把一颗魂魄放进鬼胎的体内,这样,就能重生。”
轰隆——
心里的声音冲破我的拒绝,在我脑海里呐喊,
——钟离镜,你骗了我。
他骗了我,这是对我的惩罚吗?
惩罚我多次骗了他。
恍然间,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我揪着自己胸口处衣服,难受的靠在一旁喘气。
珀墨有些担心我,询问,“你怎么了?还好吗?本来这事我是不打算告诉你的,但是你说他不愿意告诉你真相,我就在想,会不会他也有这样的想法,当然这都是我猜的。”
他越说,我越疼。
疼的如同小时候被献祭时,那种害怕的恐惧,揪着心。
如同割肉般,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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