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侍女立刻全都是低着头不言不语,反正以公主的伶牙俐齿、心思机敏,她们是拍马都赶不上的,这摆明了就是在打趣她们嘛!
瞧瞧,这就不费吹灰之力的搞定了两个,嫣然忍不住再次哀叹起来,别看她才是正儿八经的主子,可这两个丫头还真是被她惯坏了,真要是较真了自己也招架不住,还是先下手为强的好,至于嫣语嘛,倒是没多大心眼的,糊弄糊弄也就不生气了,只可怜她才刚刚跟皇上周旋完心思,转身又得哄这些个小丫头,真是片刻也不得安歇啊!
搞定了三个丫头,嫣然这才笑眯眯的看向福公公,弯弯的眉眼中诡异之色越发的浓重,可是不能把他给忘了啊,至少自己心中的好多疑惑还得从他这里得到答案呢。
被嫣然这么看着,福公公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津津的冷颤,这贞敏公主明明就是长了一张颜色倾城的脸蛋,怎么他此刻看在眼里却有些害怕呢?
硬着头皮,福公公主动送上门的开口道:“公主,您有吩咐都只管对奴才说,奴才一定竭尽所能为公主分忧,不然就是皇上也饶不了奴才啊!“
好、很好、果真是在皇上身边最得眼的大太监,就是聪明,这都还没怎么地的,福公公就看出她的目的了,不得不说,和聪明的人说话就是省事。
赞赏的拍了拍巴掌,嫣然索性更省事的往流荧准备好的美人榻上一卧,这才施施然的打量起来,不得不说,福公公办事还真是让人挑不出半点儿错处,这地方挑的是十分合她的心思,连屋内的布置也都是新换过的。
只看这小小院落,虽没什么人气儿但是却收拾的极为干净,屋内更是纤尘不染,这定然不是临时抱佛脚的功夫才能弄就的,想必这里应该是有人仔细照料着才对,屋内的这些桌椅摆设之物虽然都是往日的老东西,但因为保存良好,没有半点儿的颓废之气,反倒是显得古韵十足。
桌上放着的青瓷妙花的大花瓶里也是放着新采摘下来的菊花,屋内的冷香也是十分的恰到好处,不浓不淡颇为素雅,嫣然只轻轻一瞥就知道绝不是这三个丫头准备的,只怕她们一门心思的担心自己,对什么都不上心了,哪里还有心思准备这些?
“今日真是有劳福公公费心思了。”笑盈盈的看着福公公,嫣然的态度是十分的亲切和蔼,可她越是这般,福公公脸上的表情就越是惶恐,为了他会从贞敏公主的脸上读出了算计二字呢?莫不是自己看错了?
悄悄的借着那衣袖擦汗的功夫擦了擦眼睛,再仔细的一瞧,公主坐在美人榻上,虽笑得眉眼弯弯,却丝毫不失雍容大气,当真是仪态万方,没有半点儿的异常的地方,至于他刚刚看到的算计的目光,更是没有半点儿踪迹。
如此,福公公更加肯定,一定是自己刚刚看错了。弓着腰,他打着哈哈道:“公主客气了,这都是奴才应尽的本分,能为公主做事是奴才的福气呢!”
恰到好处的谄媚笑容那副卑躬屈膝的态度让两名侍女眉心微微一皱,只觉得这个福公公实在是油嘴滑舌的不老实,公主有事也不该交给他来办啊,他可是皇上身边的人呢,保不齐就得捅到皇上耳边去。
心内虽然是这么想的,可阿秀和流荧却不会在此处有所僭越,主子就是主子,主子说话谈论正事的时候是没有她们插嘴的余地的,公主对她们仁厚,她们却不能恃宠而骄,因此,二人也只是干着急,拼命的朝着嫣语眨巴着眼睛,只盼着二小姐能够想办法打消公主这个危险的想法。
嫣语虽然是年龄小了一些,可心思却极为细腻,福公公送着嫣然进来的时候,她刻意的要回避他,所以只是闭紧了嘴巴不说话,就是生怕福公公不可信,可后来嫣然的一句“这里没有外人”才着实的将她的疑虑打消。
既然不是外人,那就说明福公公是可信的,只是如今当着人家的面,嫣语也不好直说,偏偏阿秀和流荧两个见着嫣语没什么反应,只觉得她们的暗示还不够,越发的挤眉弄眼起来。
两个侍女站在嫣然的身后,她是看不出她们的动作,奈何嫣语却站在她的身前,只看她脸上的表情不断的变幻莫测,眼神也越发的飘忽,嫣然心里就明白了三分,心道这两个丫头是为自己担心呢,可她们也不想想,她们的主子就是那么没有脑子的人么!连什么人可信什么人不可信都分不出来了?
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嫣然终于是憋不住回头幽幽说道:“得了,你们两个再挤眉弄眼下去福公公怕是都要憋不住了,你们的主子虽然年轻一些,可也不是糊涂的,福公公的为人本宫还是信的过的。”
这话一落地,一屋子的人几乎都变了表情,两个侍女的嘴角是狠狠的抽搐着,主子这话分明就是一语双关,故意拿她们俩当枪使呢,可不就是算准了她们两个会傻兮兮的自己撞上去?
而福公公却是被这句话憋得一口气差点儿没喘上来,这贞敏公主人长得美,声音也好听,说话轻声细语的,十足的世家风范,可他怎么就觉得这话听起来那么别扭呢?
“福公公也是非常赞同本宫的话吧?”挑了挑眉毛,嫣然犹嫌不够,继续又添了一把火。
“那是自然、老奴但凭公主吩咐。”福公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只剩下苦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自己竟是连打圆场的机会都没有了,此刻哪怕摆在他面前的是刀山火海,只怕他都得咬牙应着了。
“呵呵,本宫就知道公公是忠心的,”淡淡一笑,嫣然忽然开口道,“这春意阁是公公做主给本宫准备的吧?”
这话听来是疑问,可语气却是十分肯定的,不管赵宣帝是不知道有这么一座园子也好,还是真忘了这园子的由来也罢,他堂堂一个帝王,总不可能将自个儿的心思用到这等安排住所的小事上来,就算她的公主身份是被赵宣帝认同的,可别人不知这其中的分量,她还能知?
就算是不用细想,嫣然也知道,这事儿赵宣帝不过是随意吩咐了一句,而具体的执行者大概就是自己面前的这一位了。而福公公显然是知道这园子的过往,却还是不顾忌讳的让她住进来,这可不能说是无心之举吧?尤其是他在提起庄亲王的时候特意的加上了那句先帝爷的太子,这岂不是又一出破绽?
眼底随即有一道锐利的光芒直直的射出,现在嫣然完全有理由怀疑,福公公让她住进这春意阁,定然是有一番目的的,可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自己不过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公主,他能从自个儿的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大概唯一的可能性,便是为了另一位货真价实的真公主吧?冷冷一笑之间,嫣然又猛然想起,若福公公真被赵悦收买,那养心殿上,他为何要不动声色的两次帮自己解围?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摆在面前,嫣然这才觉得,皇上身边的这位当红一品太监,只怕不简单啊!说不得,他背后的过往可是要比自己想象中的精彩许多,就是不知他肯不肯说实话了。
这园子的事儿没什么好争议的,福公公自然是点头道:“是奴才安排的,皇上发下话来,让奴才仔细准备着,不许有任何纰漏,奴才可是十二万分的小心着”
一抬手打断了福公公的话,嫣然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一些:“公公没明白本宫的意思,本宫是想问,是皇上让您把我安排在春意阁,还是公公自个儿觉得这春意阁十分好,所以才让本宫住进来的呢?”
这前者和后者之间的差别可不是一点半点,虽然嫣然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她就是要听到福公公亲口说出来,这样才好一步步的解开他身上的秘密。
福公公似乎是不解其意,愣了片刻之后立即飞快答道:“皇上说安排的住所最好离疏影宫近一些,这春意阁是距离疏影宫最近的,奴才也就如此的准备着了。”
一问一答甚是流利不已,而且听上去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可阿秀和流荧早已经面面相觑起来,公主为何单单要揪着园子不放?难道这园子有古怪?
嫣语却好似是听明白了什么,小脸一下子变得煞白的,忍不住开口:“阿姊”
若非是嫣然揪着园子的问题不放,嫣语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今日之事的古怪,她与两名侍女在养心殿外等候,可久久也没见到嫣然的身影,反倒是福公公后来出现一脸严肃的将她们三人带到此处,并说宫中规矩多,无事不要随意走动,最好在公主回来之前连园子都不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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