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一飞,嫣然冷笑一声看向赵璟:“贝勒爷今日过来莫不是就是为了消遣小女的?只可惜小女如今杂事缠身,只怕是不能陪着贝勒爷了。“
说着,起身就要走,赵璟如何能让她轻易离开?一伸手便是扣住她的手腕,声音已然是低了下来:“嫣然,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给你听。”
长长的睫毛一抖,飞快的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的阴影,察觉到赵璟的语气不对,嫣然到底也没有继续挣扎,只是冷着一张脸示意他赶紧说。
“三皇子要选妃子了,你的名册也在其中,我担心你会要不,我现在就去禀明皇上让他赐婚?”
小心翼翼的开口,赵璟一直都在偷偷查看嫣然的表情,生怕她有任何的不满。这件事他已经知道好几天了,他心里自然是忧心忡忡的,当他得知赵宣帝曾经把李长青留下主动谈及嫣然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快要被愤怒的火焰灼烧掉了,很显然,赵宣帝断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提及一个三品大臣之女,就算是嫣然因为盐坊而崭露头角,在赵宣帝的心中她恐怕也只是一个商贾女罢了。
士农工商,这商贾的地位最低贱,赵宣帝如何能平白无故的对嫣然青睐有加?想必,这又是赵炫做的好事!
赵璟是恨的牙齿痒痒,赵炫那个人不管外表如何的伪装,内里根本就是一肚子的阴谋诡计,他做事向来只看中利益,而这番纠缠上嫣然,只怕是来者不善啊!
难不成,是因为盐坊的缘故?
要知道,赵宣帝已经特许了嫣然是这京城内唯一一家受到皇家保护的盐坊,而五年不抽取税钱的决定更是前所未有的让步,便是再糊涂的人也看得出这其中惊天的利润,而如今的赵炫只怕是想要从中得到助力了。
若是娶了李嫣然,这盐坊可不就成了他自个的?果然是够有心计!不过,赵璟唯一想不通的是,那赵宣帝如何能默认赵炫这般的行为?纵然是亲生父子,可对于这天下至高的位置而言还是淡薄了,只怕要真是有必要,赵宣帝定也能毫不犹豫的牺牲掉自己的亲生骨肉,血脉亲情在帝王家绝对就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一想到赵炫居然打嫣然的主意,赵璟的黑眸中便迸射出冰冷的寒意:“你只要点点头,剩下的事情都由我来办,我只要你一句话。“
若不是出于对嫣然的尊重,赵璟早就想这般做了,他定定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子,云髻婀娜,身姿翩然,便是这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一股飘然欲仙的味道,让人一眼望去只是忍不住的瞎想不已。
当然,最引人瞩目的便是那一双上挑的凤目,赵璟还从未在任何人的脸上见到这般灿亮纯净的眼眸,忽闪忽闪之间,仿佛如丝丝缕缕的水草一般伸出细细的触手,下意识的就让赵璟心神一动,不可遏制的沉溺在其中。
数日不见,他的心里早就像猫抓似的难受了,若不是顾忌着怕坏了嫣然的名声,只怕他早就要偷偷的溜进李府见一见佳人了。
而如今,若是只有定下他二人的婚事才能彻底的让赵炫绝了心思,他是不会介意,甚至是乐见其成的,如今的嫣然浑身上下的光芒着实是太过于耀眼,以至于让赵璟时时刻刻的都要生出警觉的心思,生怕一不注意佳人就会被人拐了去,便是只有真正的在一起,他恐怕也难以安心啊。
嫣然手指微微一动,却是不动声色的啜了一口茶,这才不慌不忙的说道:“贝勒爷莫非是糊涂了,只怕你在提到这个要求之时,便是皇上要取你性命的时候了。“
想也不用想,赵宣帝断然是不可能同意这般的要求,如今自己经营盐坊,说到底是将京都的私盐买卖控制在自己的手中了,虽然如此看来是赵宣帝对她的信任,可只怕要不了多久,他定然会想尽办法的将自己牢牢的控制在手中,便只有这样,赵宣帝才能高枕无忧。
以嫣然看来,赵宣帝动了让自己参加选妃的心思,要么便是真的将赵炫当成了储君,要么,他的真正意图便是现在就让自己入宫,想到这里,嫣然的一张小脸瞬间血色全部退去,取而代之是惨白如同鬼魅的表情,赵宣帝莫非是想让自己入宫做他的妃子?!
这怎么可以!
饶是嫣然的性子再镇定,此刻也是彻底的慌乱起来,纵然她是恨透了赵炫,恨不得让他现在就血债血偿,而入宫固然是一条最好的出路,可、可她怎么能用自己一生一世的幸福做代价?
惊慌失措的一挥手,不经意之间,那原本放在案几上的白瓷茶碗被她一挥之下彻底的摔落在地上,茶水飞溅出来,连她的衣裙上都被染上了点点黄斑,而那茶碗的碎屑更是四下里飞溅开来,有细小的碎片堪堪贴着嫣然的脸颊划过。
脸颊边立即便是传来一阵极为尖锐的刺痛,嫣然下意识的就要抬手去摸,哪知道眼前却是黑影一闪,紧接着身子她的身子已经被赵璟抱了起来:“怎的这般不小心?“
将嫣然抱到旁边的软榻上,赵璟自个儿也直接掀起袍子往她身边一坐,伸出手就要去摸嫣然的小脸。
这一次,嫣然是彻底的回神了,下意识的直接躲开,她羞恼的低叫道:“贝勒爷,您这是做什么?“
“别躲,我给你擦药。”略带不满的瞪了她一眼,赵璟右手一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变出一个小小的白瓷药瓶,道,“这是宫中最好的伤药玉露膏,保证不会让你脸上留下伤疤的。”
这般柔嫩白皙的没有一点儿瑕疵的肌肤,若是留下了伤疤,该是何等的遗憾!
盯着那略显惊骇的小脸,赵璟心中涌上一阵心疼,想也不想的,他立即伸出手臂揽住佳人纤瘦的身体,柔声诱哄道:“别怕,有我在,谁能不能欺负你的!“
以为嫣然是害怕入宫待选,赵璟心中不禁一动,如此看来,这便不是自己单相思了,想必面前的人儿对自己也是有情的。
嫣然顿了顿,依旧是瑟缩了一下身子,虽然伤在脸上,她自个儿是看不到的,但是一片小小的碎片哪里真能造成多大的伤口了?不过是轻轻的刮了一下而已,只怕最严重的不过也是擦破了一层外皮,而玉露膏乃是宫中的上等伤药,据说这一瓶可得价值千金,这般用上不是暴殄天物么。
好似察觉到嫣然心中的想法,赵璟的脸色已然黑了几分,他沉声道:“莫说是价值千金,就算是万金我也舍得,这东西再贵重,却是连你的一个头发丝都比不上的。”
说着,手指已然沾染上药膏,身子往前一倾,二人的身子眼看着就要贴在一起,刹那之间,嫣然呼吸一窒,全身的血液似乎一股脑儿的全部都冲到脑袋上,脸颊一阵阵热热的发烫。
耳边传来的却是一阵阵低笑:“我竟然不知,原来李大小姐对我竟然是这般的迫不及待。”
霍然张开眼睛,这才不过是看了一眼,嫣然的整张脸已然是烧的通红,原来下意识的,她的手指竟然死死的抓紧了赵璟胸前的衣衫,眼看着外衫都被自己扯开了,隐隐约约的竟然露出了里面的亵衣。
惊呼一声,下意识的缩回了手,赵璟却是忽然朗声大笑,直到见到嫣然的表情越发的气恼,这才轻轻一叹,道:“以后咱们就像现在这样,我宁愿你对我耍小性子,对我发脾气,可就是不要不理睬我。”
蓦然抬眼,冷不丁的便是撞进了一双似乎是戏谑但又是分外认真的额眸子中,那满满的爱恋几乎是压也压不住的,眼看着就要溢满出来。心头一震,嫣然心中竟然是奇异的一软,赵璟为自己做的着实是太多,而自己却是屡次的躲闪换做是一般的男子,只怕早已经退避三舍了吧?
心头一热,嫣然忍不住答道:“好。”
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却十分坚定。也许,她早就应该认清了,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赵璟,而不是赵炫,他们是不一样的。
黑眸骤然一亮,赵璟脸上的惊喜是止也止不住的,他几乎是欣喜若狂的盯着嫣然,似乎不相信这话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一般。而那原本就深邃的黑眸似有万千的情绪,幽深不可测,却好似又隐藏着无限的诱惑,让人忍不住去窥探。
四目相对之间,两个人各自失神不已。
许久之后,嫣然才听到他一声轻叹,道:“我定然是发疯了,不然的话为何会心甘情愿的独独对你情有独钟。”
如此暧昧的氛围,如此动人的情话,原该是最美好的场景,只是这话落在嫣然的心上,细细一品立刻就察觉出一丝不喜,她皱眉道:“若是你不甘愿,大可以不必如此,指不定外头那些个花红柳绿正眼巴巴的等着贝勒爷呢,可别让人家望穿秋水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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