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好啊!让我来会会这苍延!”小六子不怕死的大喊着道。
“先给受伤的士兵包扎伤口,稍候我们继续赶路!”连苼蹲起身子,看见老铁拿着草药走过来,先是替小梅上了药,又为其他伤患上药。
连苼踏着崖壁,纵身飞上顶端,那枭隼从远处掠来,一双血红的眼睛闪烁着和主人一样危险的讯息。
枭隼围着她打了几个圈,扔下一样东西,便又朝远处飞去。
连苼捡起地上物件,拿起来一看,是她曾经佩戴过的一块腰珏,上回一战中,被苍延夺了去。
当天亮起来,兵马继续朝前赶路,这一次他们奔得飞快又小心谨慎,时刻提防着敌人从暗处伺机冲出来,一路上不断遭遇埋伏和袭击,这是连苼他们早就预料到的事情。
到达贝西河地段,因地势平敞开阔,敌人的埋伏和袭击也减少。一路的激烈厮杀,各个身上鲜血满身,伤亡已达上百人。贝西河上有士兵快马加鞭赶来:“报————”
“启禀大人,各国使臣约莫两个时辰后可以抵达贝西河,与我们汇合!”
“就地休整!”连苼翻身下马,瞭望浅浅的泥沙贝西河流,从河上吹来的寒风吹起长长的头巾和衣摆。这一路的袭击不过是一段序曲,等使臣汇合之后,回眉公道的这一路,才是真正的凶险之途,苍延必定会竭力阻碍。
苍延不能调大军,那样一来等于锺离国正面和番域各国开战。但他各人能力之下,可调动的兵力能不容小觑,相信他的主力人马,都还潜藏在暗处,伺机待动。这虽不是战场,却胜似战场。
“连苼,你需要的人已经挑选出来,一共十三人,和使臣人数相同。”曦云走上来说道,连苼正看着手中的地图,抬头露出笑容道:“很好,等使臣到了,就让他们对换衣服。我们兵分五路,混淆敌人的视线。”
“你打算把使臣交给精卫队队长?这样会不会太冒险,连苼,让我来护他们!”
连苼笑着拍拍曦云的肩膀:“以我对苍延此人的了解,他必定能猜得到我这调虎离山之计,猜得出真正的使臣队伍并不在你我身边。”
“既然如此……那你这么做,岂不是往虎口送肉?”此时老铁走过来,开口说道。
连苼的眼睛里,闪烁出睿智习习的光芒:“哈!那苍延怎么也精明不过我这小女子!他看得穿我的调虎离山之计,却绝对猜不到我计中还有一策!”
“这么说来,你是另有打算?”老铁暗暗看了眼连苼,只见她绝美的容颜上,又浮上一种光芒四射的光彩,还有些狡黠的坏意,这样的她,最是让人著迷,她隐隐的有些兴奋之色,对上曦云和老铁的目光,说:“我已从轻羽骑中挑出一人,假扮成我,领一队人马从最平坦的左道迂回眉公道,却故意曝露给苍延。而我则率领一队人马,由铁伯领路,走齐娜山这条道!”
曦云惊诧道:“齐娜山?!这是条天堑,凶险万分,不可!就算真要走,那也得让我来走!”
“曦云,要引那苍延上钩,绝非容易之事。只有他得知我悄然伪装走齐娜山这条最不该走的道,他才会以为我乃是铤而走险,才会相信使臣竟真的由我带领。如此,当他带主力军来追击我的同时,而使臣则由你来保护,你们可顺利的抵达眉公道,进入我西关境内!”
“连苼!”曦云心中惊叹连苼智慧,却又为此心急如焚!早在出发前,就从慕容朝峰那得知,齐娜山是条常年无人敢走的道,易攻难守,敌人极易设置埋伏和偷袭!如果苍延真中了计,率主力军追击连苼,他担心……担心——
“我意已决,就这么办!”连苼凛然道。
曦云紧握拳头,憋得面色铁红,“连苼!”
连苼握着他手臂:“曦云,只有各国顺利与我齐燕签订了商贸往来的合约,埠市才得以成功。既然我们肩头已经担着担子,就只有豁出性命一搏,我相信你,所以把他们交给你!你一定要把使臣带到西关,答应我!”
曦云的拳头握得死死的,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双眼已经发红。
“曦云。”连苼目光带着一分温柔道:“在离开帝京时候,慕容雪成留下一句话,他说,希望我早去早回。你知道吗,离开督史府的晚上,萧绝也对我说了这句话。我会回的,一定!”虽然她也不知道,是为了慕容雪成那句话,还是为了萧绝那句话。
站在一旁的老铁,驼着背,低垂的眼眸里涌上暗暗的光芒。
……
寒风像刀子样割着脸,灰霾的天空像一张倾盆血口欲要将人吞食,连苼率领一队兵马奔走在齐娜山冷硬的碎石岩道上。当头顶响起枭隼尖锐的长鸣,连苼嘴角勾起笑意,眼中闪烁着兴奋光泽:“苍延果然中了我计——他来了!”
“楚姐姐!后方有人马追来!”小六子快跑上来喊着。
老铁翻身下马,贴服在地面探听:“只有几百人马,应当是苍延。”
阿南等一帮弟兄已磨刀霍霍,迫不及待想与那苍延交手。
连苼翻身下马,探看四周地势,说:“既然苍延追上我这队人马,他必定已经传信给主力部队,在前方齐娜山一线设下埋伏,从这里开始,我们都要打起精神。现在后有追兵,前有虎狼,敌人随时会出现在我们眼前!记着——大家要以‘使臣’的性命为重,尽力拖延到最后一刻,苍延发现得越晚,我们才能为曦云他们博取更多时间,替他们减少更多危险!”
“大人放心!”三百士兵齐齐呐喊。
……
后方二十里,苍延正停下来稍作整顿。
又是一个夜晚降临,天空再次飘起冷冽的雨雪,道路变得更为难走。那只汹猛的枭隼停在他肩头,犀利的盯着夜色中一切危险之物。
苍延昂立前方,眺望齐娜山方向。那样俊美的男子,竟然真的是个女人。他早该发觉的,只是他从来不敢相信,这世界上会有似她这样的女人。一个既狡猾凶悍又美丽迷人的女人,足以堪当他的对手!
她还真不怕死,竟有胆魄铤而走险,带着使臣走这条道。不过,这样的游戏才更刺激,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再看到那张脸!
……
“嗖!”呼啸纷飞的雨雪中飞来一支利箭,“大家隐蔽!”老铁率先奔向最前方,挥起手中长刀砍断迎面射来的箭雨,“有埋伏!”人马中有人大呼道。
阿南等人垫后,连苼放马俯冲上来,数百人马稳住队形一边挡开箭阵,一边往前急奔,那箭嗖嗖嗖地追在身后,奔出三里路后,前方道路变得狭窄,有几处分叉路口,陡然从四面八方传来一阵‘唷唷唷唷唷——’的哟呵声,惊得马匹扬起蹄子尖声嘶鸣。有身穿黑色布衣,头裹灰色头巾的锺离人缤纷几路从岔口直冲而来,他们穿戴异族佩饰,蹬着马皮靴,马彪人壮,一手握着弯刀,一手扬起套马绳,那粗厉的麻绳锁过来,一个拉扯,被套住蹄子的马匹便随之重重的翻了个跟头连人带马摔倒在地!
“保护使臣,护着马车————”
连苼的呐喊声响起,大家迅速朝马车靠拢。“跟我来!”老铁奔在最前方:“走这里!”率先杀进敌群,引着兵马朝一条小道上冲去。
“唷唷唷!”身后的吆喝声紧追不舍,马蹄在这峡道中震得地动山摇,雨雪四溅,寒风呼啸而过,割在脸上。头顶有碎小的石头不断因震动而滚落下来,背后有箭追击,有弯刀飞旋着砍过来,阿南等一帮垫后的兄弟们,也惯是会骑马奔跑的,与后方敌兵死死缠斗。连苼和老铁则护着使臣的马车,飞快往前奔驰。
奔出上十里路,陡然间前方马声嘶鸣,士兵翻滚,齐刷刷倒下一排俯冲在最前头的兵马。连苼眉头一紧,“驾!”一声快马跃上来,只见地上绷着几根细线,又撒了些流星钉,后方的马车和士兵被迫停了下来,连苼寻找老铁身影:“铁伯!”
侧方跳出来一匹马,老铁到了她跟前,“我没事,让大家小心,前方是半崖,道路不够宽敞,马车一定得看稳了!”
见老铁安然无事,连苼放心下来,朝后扬声道:“阿南!让大家紧跟马车!”
阿南在后头回应:“放心!”
“走!”连苼一挥手,示意马车越过前方陷阱,继续往前赶路。
如老铁所言,前方果然是一段狭小的半崖山道,一面峭壁陡崖,一面万丈深渊。路面只堪堪一丈宽。队伍刚进入危险地带,头顶便有噼里啪啦的滚石砸下来,后方听见刀剑厮杀声响,想必是追兵赶了上来,正和阿南他们激斗。
滚石不断往下砸,将路面也砸出许许多多坑洼,马车在奔驰中剧烈的摇晃着。兵士们谨遵她的命令,死死护着马车,惨痛的叫声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靠紧崖壁!”老铁奔在前方喊着:“快,往前跑,过了这段是一片岩洞,可以甩掉后方追兵!”老铁的喊声断断续续淹没在轰隆隆的巨响中,但听见的士兵领头往远处的岩洞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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