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诗侧头看向纪枫臣,发现他似乎并不知道画的事情。
其实就连这些线索,也是警方在最近才一一拼凑起来的。
“我母亲她,真的有病吗?”
“她的治疗过程比较特殊,加上医院以前的设施简陋,能留下来的资料已经不完整,你的问题我实在不好回答。”
纪枫臣粗略地翻看着手里的文件,知道治疗过程之所以特殊,是因为他母亲一直坚称自己没病。
可当时没有一个亲属愿意来接她,就这么放任她被一群医护关着,恐怕在那样的情况下,正常人也要治出病来吧?
他把文件递还给院长,没有诊疗记录,一切资料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他想知道的,是母亲在这里做过的每件事,是她受尽委屈后说过的每句话,哪怕是违心的,哪怕是神志不清的,他也全都想知道。
纪枫臣十指交叉着埋下头,秦诗担忧地推推他:“你还好吗?”
“我想走了。”
“好,我们这就走。”
秦诗把他拉起来,院长也起身送他们,可才一走出大门口,纪枫臣又突然转回了头。
“院长,医院还有老护士吗?”
“你母亲去世的早,那时候的员工,基本都已经离职了。”
纪枫臣若有所思,带着秦诗离开了大楼。
疗养院的环境清幽怡人,这会儿阳光明媚,护士们便带着病人出来散步。
秦诗看着围栏里的人群,多数都和正常人无异,可他们为什么会被送到这里,他们又真的有病吗?
“阿枫,你说你的养父母收留你时,包被里还塞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的名字和生日,那你的名字,会不会是你妈妈取的?”
“也许吧。”纪枫臣安静地往停车位走。
秦诗看着他落寞的背影,突然很想上前抱住他,好像他曾经也抱住自己一样,说着百听不厌的情话。
可她只是咬了咬嘴唇,并没有冲动地跑过去。
山涧的微风透着阵阵凉意,她裹紧身上的羽绒服,最后再看了眼这栋人间地狱。
季如嫣被送进来时,应该已经怀孕了。
可如果阿枫的父亲是万友年,那当时的他又在哪里呢?
而他为什么要丢下季如嫣,又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才来找儿子?
这一个个谜团纠结在秦诗心里,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到底那幅画背后的秘密,究竟又是什么呢?
“秦诗,上车。”纪枫臣打开车窗喊她。
秦诗从思绪中反应过来,急忙三两步跨坐到了副驾驶上。
“阿枫,你爸爸他——”
“看这个。”
纪枫臣递给她一张白字条,上面写了一串电话号码。
秦诗好奇地瞧他:“哪儿来的?”
“有人塞在车轮底下,”纪枫臣拿出手机扔给她,“我先开车离开这里,你打电话去问问。”
秦诗最喜欢这种刺激游戏,她熟练地解开屏幕的滑锁,对方的声音苍老模糊,竟然让她有点毛骨悚然起来。
“我一看到他,就知道他是谁,长得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奶奶,您说的他是谁啊?”
“阿嫣,是阿嫣的儿子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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