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是一件事,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前一阵恍惚,时间飞逝,想到当初醒来时的自己,一张苍白无血色,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面容,此时的狼狈远比那时候好太多,而这一切都是一个人赋予的,那就是路易斯。
这一刻,只要我闭上眼,我就能想到路易斯义无反顾地为我挡刀的模样。
我的心境从未这般动摇过,我……想这辈子如果还有一个人值得我和孩子托付,那这个人只能是路易斯了,我不清楚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人会为我舍生忘己,为我的孩子奔波劳累,但当下,我亲眼所见路易斯所做的,这份力量和信念已经足够了。
路易斯……他想要的,往后只要他开口,我想我没有任何的借口和理由去回绝了。
洗把脸,确定了这份心思,我毫不犹豫地回到了病房,我等着他醒过来,等着他开口……令我惊喜的时,我还没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挣扎的声音,有路易斯的,我疾步走进,推开门,就看着路易斯拔针管,脸色惨白如纸,可在见到我那一瞬,他惊乱的目光定住了,狠狠地落在我的身上,那样的目光除非我是傻子,路易斯对我有情。
“过来!”
他一声喝,我想都没想的上前,他手急切地抓住了我的手臂,目光从头到尾地打量我,确定我毫发无损后,才闭上眼喘息了一口气,一副疲惫至极后松动下来的模样。
他缓缓地坐回床上,再睁开眼,睥睨着我。
“你这女人,真是我的衰神,有你我就从来没有好事过。”
路易斯声音嘶哑着,虽是责备的话语,可声音深处是对我浓浓的不舍。
我的手不自觉地抚摸上他的脸,这让他疲惫闭上的双眼立马睁开,瞪着我,而我只能报以微笑。
“可是你是我幸运神。”
我轻语着,路易斯顿住了,片刻后不自然的撇开脸,完全没有了往日里痞坏的花花公子模样,他在害羞,我竟然把路易斯弄害羞了,我笑容放的更大,大概是我笑声惹来他的不悦,他立马又恢复了,用着看白痴的目光瞪着我。
“没受伤?”
他面容上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问,这让我越发觉得这个男人可爱。
我默默地牵住他的手,他有一丝僵硬,却没有在回避或者挣脱,可我能感受他掌心的细汗,他目光变得深沉,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你这是……”
“以身相许啊,古代不都是这样,你都救了我的命了,我也没其他东西可以报答你,只能这样了。”
我说笑到,他嗤笑了声,开口道。
“好像几年前我就救了你跟你的孩子,也没看你以身相许。”
他脸色好些了,连同精神都好了,看来这一关是平安无疑的度过了,我的内心在此时才渐渐松散下来。
“你这意思是,不稀罕?”
我作势要收回手,哪知道这位前几分钟还在病危状态,可这一刻反应能力却无比的快,反手捉住了我的,目光很是幼稚地发怒。
“你这女人,从来就是小心思太多,不过对我没有用。”
他碎碎地念念叨叨。
我笑着点点头。
“好,没有用,只要你好就行,快点好起来吧,我不喜欢你躺在这张床上,太不适应了。”
我沉沉地说道,路易斯这才收起了轻松的目光,看着我脸上变化。
“你很担心我。”
他问,我眼睛有点湿热,我很久没有哭了,这两年多来,除了星星,我没有为任何人哭过,可是现在,我撇过脸,用另一只手抹掉眼角的泪,却在下一瞬间被路易斯捏住了下颌,与他四目相对。
“不准哭。”
他说,我却听不进。
“我不哭,那你也别做这样的傻事了,我……我的命……”
“你的命现在是我的了。”路易斯打断我的话。
我还能说啥呢,只能点点头。
小半个月后,路易斯以超人的体质恢复如初,连刀口也只剩浅浅的粉色。
学院那边的课程结束,卢卡斯知道路易斯这边受伤,并没有催促我瑞沃上班,这无疑形成了,我只能每天守在路易斯身边。
“你就那么不想呆在我身边吗?”
突兀的声音传来,我抿着嘴笑,放下了手中的商业案例,转头看向路易斯穿着睡袍朝着我走过来。
“你睡醒了?”
我给他倒上一杯水,他像个君王一般,很自然地接过,拿起我放在桌上的案例。
“这么用功,看来我耽误你不少时间。”
他继续酸着我,而我已然习以为常。
“我这不是得好好学,才能对得起你给我找的学校还有导师吗?不然这几年白学,没点儿成果,哪能对得住你的用心安排。”
我揶揄着,他脸僵了下。
片刻的安静,迎着午后的阳光,静谧安然,从未想过我跟他会这么平静祥和度过这样的时光,一个眼神,一个笑容,似乎这样老去,都不错。
但……
“你还是打算回国吗?”
这个问题无疑看来令路易斯很困扰,而这也成为了我的心结,经历路易斯替我挡刀这事过后,我十分不确定为什么我还要执念回国,先前脑子里总是放不下那个一直追寻我踪迹的面具男人,可这一刻,我已决定留在路易斯的身旁,回去是不是只会惹来更多的麻烦事,我自己也就算了,如果再连累路易斯,真的好吗?
“我……不回去了,就留在法国也挺好的,我相信在这里我也会创出点属于自己的业绩来。”
我轻语地笑着说道。
路易斯眼前一亮,烨烨生辉地看向我,我看得出他内心很激动,但仅仅只是那一瞬间,很快便黯淡下去。
“是因为我挡下这一刀吗?”
他问,我想说不是,但我知道骗不了他,他目光变得幽暗,我一时读不懂,等我想细究时,他已经恢复如初了。
“回去吧,既然你想回去,我不会阻拦你,一眼晃过去,快三年了,那里能忘记的你人早忘记你了,忘不掉的,终究取其一辈子也忘不掉……或许你该亲手去了结才好。”
路易斯像是对我说,又像是喃喃自语,我拉住了他手。
“如果你让我留下,这辈子我不会说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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