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想想,就叫姬柯冉心猿意马,更是满心的遗憾:“怎的不见萧太傅,难不成他把夫人独自撵到庄子上来?若是如此,夫人可到庄子上来,跟姐姐叙旧,也能跟内人闲聊一番,院中百花齐放,赏花烹茶,别有一番滋味。”
若是如此,那是再好不过了。
“承蒙姬公子好客,这份心意在下就替内人心领了。”萧夕凛身下的骏马许久没出门,撒腿一跑,倒是把马车给落在后面,便让萧一萧二护着顾云哓,他先到庄子上来。
不过迟了一刻钟,没想到顾云哓就被姬柯冉一行人给绊住了。
等萧夕凛出来,看见的便是顾云哓满脸不悦,还有姬柯冉纠缠不休的一幕。
姬柯冉拱拱手,笑道:“原来萧太傅也在,只是见夫人独自一人,便想着请她到庄子上做客罢了。府上女眷颇多,倒不至于沉闷。”
“多谢姬公子美意,新婚燕尔,就不打扰姬夫人了。”萧夕凛看也没看一直盯着自己不放的顾云妍,转向顾云哓,牵着她的小手直接进了庄子。
两人一进去,后面跟着的丫鬟也快步走远,大门很快在姬柯冉等人面前徐徐关上,简直是十分不客气。
姬柯冉笑容一褪,面色微沉:“走吧,既然萧太傅没有好客之道,我们也不必勉强凑上前去了。”
顾云妍看着大门慢慢关上,满眼惋惜。
应采琳瞥了她一眼,挑眉道:“妹妹还张望什么,太傅大人早就走远了。”
姬柯冉目光阴沉地扫向她,顾云妍立刻低下头,快步跟上。
想到刚才萧夕凛一袭玄色锦袍,不过在衣襟绣了几棵青竹,干干净净,丝毫没有华美繁复的花纹,却衬托出他的谪仙般的容貌气质。
光是看着,就叫人心驰神往,可惜他专注的目光落在顾云哓身上,甚至没看其他人一眼,叫顾云妍忍不住咬紧下唇,只觉得心口一疼。
尤其最后毫不犹豫地牵着顾云哓的手一并走进去,温柔而亲昵,是顾云妍一直期盼着的,可惜这一切都不属于她,而是便宜了顾云哓!
她正出神,就见姬嘉倩带着丫鬟迎了上来,笑吟吟地道:“冉郎终于来了?房间已经收拾好,热水也准备好了,厨娘正做了几个你喜欢吃的小菜,赶紧沐浴一番洗去沙尘,再用些吃食好好歇着?”
“有劳小姑了,这点小事让琳儿来办就好,哪里能劳动得了小姑?”姬柯冉笑着,落后一步,跟姬嘉倩往厢房去了。
他们旁若无人地说着,姬嘉倩甚至没多看应采琳和顾云妍一眼。
顾云妍不过是小妾,姬嘉倩不搭理也是应该的,免得失了身份。可应采琳却是姬柯冉名正言顺的妻子,姬嘉倩如此,倒是有些轻视了。
应采琳心下不忿,就见姬柯冉招手把她叫到了身边:“小姑操劳惯了,庄子上的事便由小姑管着,琳儿偶尔帮把手就好。坐了这么久的马车,你们两个也累了,赶紧去厢房歇一歇。有什么事只管吩咐门外的丫鬟和婆子,就别在庄子里乱走了。”
姬嘉倩接话道:“是啊,庄子只收拾了一半,到处杂乱得紧,没得叫你们两个娇滴滴的丫头摔着磕着,冉郎必然要心疼的。”
闻言,应采琳满心愕然,姬柯冉这是要让她和顾云妍禁足?
顾云妍迟疑地看向她,两人的目光皆是震惊。难道姬柯冉把她们带过来,只是为了掩饰他跟姬嘉倩之间的事?
对外说是姬柯冉带着妻妾到庄子上来,姬嘉倩碰巧也在,便一切游玩。
如今显然不是如此,应采琳不由急了。
比起她,顾云妍就更急了。那天她留着姬柯冉在院子里,可没能近身,如今还是完璧之身,如何能早早怀上姬柯冉的孩子,好在府里立足?
身为小妾,肚皮争气了,才能跟应采琳平起平坐。
但孩子不是一个人能生出来的,顾云妍又如何能不焦虑?
姬嘉倩这个年纪的老女人如虎如狼,在榻上把姬柯冉给榨干了,又有应采琳这个正妻在,她还能捞着什么好处来?
顾云妍上前,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来:“夫君,小姑身边也不能没了搭把手的人,我和姐姐都住在厢房里享福,叫小姑独自操劳,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倒不如让我在小姑身边伺候,总能有些用处。”
“不必了,若是闲着,你在厢房坐些女红,修身养性也是好的。”姬柯冉断然拒绝,懒得跟顾云妍啰嗦,直接叫来两个小厮和四个婆子,请两人去了厢房。
应采琳发现两人的厢房在庄子最偏远的地方,离大门尤其远,就是连角门都不近,院子周围还有八个婆子四个护卫盯着,简直跟坐牢没什么区别。
顾云妍的厢房在应采琳隔壁,后者刚坐下,就听见旁边传来哗啦啦的声音。
显然顾云妍气不过,伸手就把屋内的瓷器给砸碎了一半。
真是沉不住气,不过正是因为如此,才好拿捏,是个蠢的。
应采琳低头沉思片刻,明白姬柯冉是不可能妥协。只盼着仅仅几天,就放她出去。
姬柯冉总不能一直在温泉庄子上跟姬嘉倩厮混,两人瞒着这么些年,必然是小心翼翼,不至于叫人心生怀疑。
只是她又不肯定了,姬柯冉急急跑到温泉庄子上来,又没掩饰他跟姬嘉倩之间的亲近,这是间接告诉自己和顾云妍,姬嘉倩远远凌驾在两人之上,让她们乖乖听姬嘉倩的话?
真是不知所谓,应采琳低声吩咐道:“我带了不少金银来,你每天找婆子出去买些庄子上没有的吃食,瓜果零嘴什么的,当然她们辛苦了,跑腿费自然也得高些。”
庄子离城里可不近,一来二去跑腿不容易,自然酬金高一些也是应该的。
春兰会意,应采琳是打算借此贿赂看守的婆子,轻轻点头表示明白了。
“萧夫人突然变了模样,姑娘不觉得奇怪?”
应采琳摇头:“世上无奇不有,不过容貌改变了些,有什么稀奇的?又没有三头六臂,反倒变得好看了,却也是萧夫人,跟我没什么干系。尤其萧夫人变得好看了,你没见顾家二姑娘那脸色跟染坊一样,一阵红一阵绿,只怕心里恨得不行。”
顾云妍素来觉得自己琴棋书画样样出色,容貌又倾国倾城,在家里受宠,根本没把这个容貌平凡,才华不显的妹妹放在眼内。
如今不但被抢了心上人,而且容貌还渐渐好看了,她怎能不嫉恨?
春兰捂着嘴笑了:“确实,二姑娘的脸色可不怎么好。”
她不喜顾云妍,那一副高门贵女的做派,却出身在小小的顾家,有什么好嘚瑟的?
不过被书生捧着,哄着几句好话,就得意洋洋,找不着北了。谁不知道她名声败坏,跟几个男人周旋,如今算计姬柯冉,能嫁到侯府里,简直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
却是不知道珍惜,也没把应采琳这个主母放在眼内,真是该死得很。
“看着吧,不必我出手,二姑娘也不会在这里坐以待毙的。”有顾云妍在,应采琳也没那么焦虑了。她必然坐不住,偷偷出外打听,可不就帮了自己大忙,省了功夫不说,又能试探一二。
姬柯冉可不知道妻妾浮想联翩,对自己琢磨一二了。他沉着脸,坐在桌前,推开了姬嘉倩递来的茶水:“不忙着这些,还是没找到入口吗?”
姬嘉倩摇头,叹气道:“我把整个庄子都翻了个遍,就是后院的花园也掘地三尺,却什么都没发现。墙面也敲过了,实打实的,地上更没见机关,冉郎真的确定是这里吗?”
闻言,姬柯冉皱眉道:“这不是你告诉我,说是老夫人提起的?”
“的确如此,但是老夫人会不会记错了地方?”姬嘉倩越发疑惑,这庄子是几十年前侯夫人买下来的,据说是风景好,又正是对方出手的时候。
地契上写的是姓张的人家,也是官宦,可惜犯了点错,没钱打点,举家外放,只怕再也不能回京中来,索性把这里的房屋铺面田地通通都卖掉,好换些盘缠南下。
京中多少年来,姓张的不少,外放的更不少,要查起来根本是一头雾水。
姬嘉倩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姓张的人,庄子究竟是从哪里买回来的,更是无处可寻,侯夫人或许知道什么,但是她却不敢多问。
“老夫人不会记错地方,只怕入口比我们想象中还要隐秘。”想到隔壁的萧夕凛,姬柯冉不由皱眉。如果动静太大,少不得要惊动他。
让这位太傅知道后,宝库的归属可就由不得自己了:“小心些,太傅也到隔壁庄子来了。”
姬嘉倩一听,不悦道:“还说冉郎刚到,迟迟不进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原来是看见美人走不动了?”
萧夕凛既然来了,必然带着顾云哓这位新出炉的萧夫人。
她劳心劳累在庄子上偷偷找宝库入口,姬柯冉倒好,在外面盯着别的女人还舍不得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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