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姚夫人辩解,她倏地问出一句:“这其中是否有夏太傅与御史大夫大人,与十三日酉时的见面有关系呢?”
刹那间,惊愕之色在姚夫人的脸上浮现。姚夫人甚为难堪尴尬,方才的镇定也变成支支吾吾地结巴辩解。
“不、不是……都没关系,我当时……也、也是昏了头。”
傅思滢冷漠地送出白眼:“只要姚夫人今日表足诚意,晚辈就相信您当时是昏了头,往后再也不计较。”
表足诚意,何为表足诚意?
讥讽的目光向一桌子的绿菜转去,姚夫人一脸苦色。然而,纠结了再纠结,迟疑了再迟疑,最终还是执起筷子,视死如归地伸向一盘又一盘惨不忍睹的绿菜。
见姚夫人开始动筷,傅思滢旋身一看,挑眉:“还有哪位需要不愿意给晚辈和母亲面子动筷吗?”
姚夫人都吃了,其他的夫人哪里还有能抗的。
她们明白,自家与夏家勾结的把柄被相府抓住了。自家的老爷都有被皇上和慕王问责,夏家现在又是自身难保,她们不可能为了争一时之气与相府对着干。
于是,很快,席间纷纷动筷,宴请无声地进行。每吃一口菜,脸色都要黑一点。这顿饭,真是全天下最难吃的一顿饭了。
傅思滢正要回到母亲身旁,忽然衣袖被人一拉扯,低头一看,原来是卫侯夫人。
哦,差点忘记卫侯夫人了。
卫侯夫人面色难看,她自认不是傅思滢这种小丫头能怠慢的,可眼下连姚夫人都沉默无声地认栽,她也只能无意识变成一个极为卑微的人与傅思滢搭话。
卫侯夫人压低声音:“我并未赴宫宴,此事与我无关。”凭什么她也要吃这些菜,今日邀她来做什么!
闻言,傅思滢轻呵一声:“哦,对,卫侯夫人并没有赴宫宴,也没有落井下石。”
在卫侯夫人正感解脱时,她话语一转:“您只是上了个香,高兴了高兴,呵呵,是不是?”
旁人缩着脖子安静吃菜,眼神不住地往卫侯夫人瞥。卫侯夫人又惊又讶又难堪,两手攥紧。
然而!
别的夫人要忍受傅思滢的刁难,在此吃糠咽菜,是因为怕牵连自家老爷,而卫侯夫人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卫侯爷只剩下一个爵位,还有什么好失去的!
正当卫侯夫人打算撂筷子甩袖就走时,似乎是被傅思滢看出心思,傅思滢抬手轻轻搭在卫侯夫人的肩头:“不过,今日邀请卫侯夫人来,并不是因为那事,只是想问问我的表妹最近如何了。”
小手一拍:“来,卫侯夫人,咱们到一旁说话?”
卫侯夫人巴不得速速远离这一桌子不是咸得齁死人、就是辣得呛鼻子的绿叶菜。
跟随傅思滢到了一旁:“你要问什么?”
“不知卫侯夫人可还能记得,我那位卫表妹可是戴罪之身呢。您若是不需要她了,就尽快给晚辈送回来,要不然,这光阴一天一天逝去,时间一长,谁还记得她身上有罪?”
还别说,若是傅思滢不提这岔子事,卫侯夫人当真就忘了。
傅思滢曾在皇宫差点被宁瑞成算计,查出是卫兰灵与胡灵静勾结求到德妃作局,胡灵静和德妃被小惩,主要的罪责还是全落在卫兰灵的头上。
当时,卫兰灵以自己极有可能怀了身孕,是卫侯府唯一后嗣的理由,暂时逃过惩罚。
傅思滢横目打量卫侯夫人:“您不会真心喜爱我表妹,打算包庇她吧?”
“我怎么会包庇她!”卫侯夫人怒然反驳,“若不是她怀有我儿骨肉,我早就将她碎尸万段了!”
就是卫兰灵,卫侯府才和傅本家有了来往,宁瑞成才会被傅意礼那个王八羔子……给侮辱了!
现在满府的小倌野男人,卫侯夫人气到要上天爆炸。
卫侯夫人说:“她一把孩子生下来,我就把她给你送过去!”
傅思滢不怀好意地挑眉,幽幽问:“恕晚辈冒昧,您府上……是不是只有我表妹独个有孕在身呢?”
卫侯夫人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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