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烟芸连连点头,“好,我明白了。”
医生离开后,楚烟芸一直坐在床边陪着苏凤,双手用力握着她的手,那双手的表面皱巴巴的,这双手为了他们姐弟付出了太多了。
直至现在,她仍心有余悸。
刚才见苏凤忽然倒下,那个瞬间,仿佛噩梦重演一般的,她的父亲就是这样倒在那儿,闭着眼,再也没有办法醒来。
父亲骤然离世,整个家族的分崩离析,她的身边就只剩下妈一个亲人,她不能再失去妈妈了,要是妈妈在离开的话,楚烟芸一个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苏凤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黑夜了,外面点点星光闪耀着。
苏凤的手微动了动,却感觉被什么东西压着,他侧过脸,看到楚烟芸趴在床边睡着,她的双手握着她的手。
看到这样的一个场景,苏凤心中泛起了一层涟漪。
苏凤定定看了几秒,眸底渐渐有一缕情愫闪过,,继而开口,温和的唤了楚烟芸一声。
“小芸。”
楚烟芸本就睡得不沉,他一叫她,她立即就坐直了身,看着苏凤醒了,她眼眸一亮,“妈,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我没事了。”苏凤虚弱地回着,“你不用担心了。”
看着苏凤苍白的脸庞,楚烟芸内心涌起了一阵一阵的内疚,开口的声音不自觉地带着一丝哽咽,“妈,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和您说话。”
“应该说对不起的,是妈才对。”
苏凤的手伸了出去,轻拍了拍楚烟芸的手,继续虚弱地开口,“你说的对,妈不应该逼你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你不想要去见沈君寒,那就不见,你弟弟的事情,妈会另想办法,实在没有办法,那就离开天明市吧,我想你弟弟知道你的情况的话,也不会怪我们的……。”父亲临死前,抓着楚烟芸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要她无论如何都要照顾弟弟,千万不要让自己的弟弟出事。
现在苏凤这么一句话,宛若有一座大山,重重地压在了楚烟芸的心口上,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事实上,她心里清楚得很,自己这边确实走投无路了,但凡有一点点办法,她当初都不会去找沈君寒去要那八十万的。而刚才,她虽然说她会想尽办法,心里却根本没有半点的办法。
眼前唯一剩下的一条路,似乎真的只剩下……去见沈君寒了。
可是对于楚烟芸来说的话……
她真的要去和沈君寒见面吗?
明明知道他那么恨她,也要去见他吗?
楚烟芸忽地觉得自己挺可笑的,现在她都这样的处境了,哪里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可是如果不去选,那么无疑是给自己还有自己的母亲难堪了吧。
去见沈君寒,这是她存在着天明市唯一的保障了,只有和沈君寒一起的话,楚烟芸才能够证明自己,才不会被人唾弃,因为沈君寒会保护好她的。
是啊,竟然没有选择的余地的话,那就这样又如何呢……
楚烟芸秀眉紧紧蹙着,眸底光芒闪烁不定,良久,她闭了闭眼,像是认了命一样的,缓缓开口,“妈,我答应,我答应……和沈君寒见面,一切都以弟弟的医疗为前提。”
……
下午天明市人民法院庭审。
叶挥一脸欣喜的坐在原告席上,这次能够请来罗尔可谓着实不易,但是既然请到了罗尔,那就意味着这次叶挥要将沈君寒给击垮!
然而,沈君寒却早已将今天这个法庭给定了锤子,罗尔因为飞机的“晚点”在今天下午根本没办法抵达天明市,这可让叶挥整个人懵比了,而临时找来的人根本不是杜怀的对手,三两下就被说的哑口无言,导致最后,叶挥还得赔偿沈君寒三百万的劳动损失费。
这无疑是让叶挥整个人的精神受挫。
走出法院的两边人各自看对方的眼神更是怪异的很。
“叶总,真有你的啊。”沈君寒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叶挥。
“沈总,我到底哪里得罪您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叶挥望着沈君寒的眼睛都红的滴血。
“哦!有点意思。我想我沈君寒窑玩弄的人,还没有必要告诉他具体原因的吧,我看你不爽我就要玩你。原本这件事情早就可以过去了,但是竟然你不依不饶的话,我想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做后果。”沈君寒的语气冰冷到了极点。
“沈总,你听我解释,我这么做完全是有人在背后……”叶挥话还没说完,沈君寒却早已经离开了原处,叶挥刚想上去追,却被旁边的保安给死死的拦住了。
沈君寒从法院出来后,摸出手机,给杜怀打了一个电话:“你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结束我们去喝一杯。”
杜怀整理了一下案件的一些材料,随即回复说道:“你先去老地方定好位置吧,我这边在稍微整理一下就差不多,这边事情一结束我就立马过去找你。”
“嗯。”沈君寒很快点了点头。
沈君寒挂了电话后,拉开车门,坐入驾驶座,启动引擎,脚下一踩油门,车子飞速窜出。
“吴群,帮我在明夜阁定好位置。”沈君寒在路上便直接嘱咐了一句。
“明白。”吴群很快接收到了命令。
到了明夜阁后,整个酒楼便在没有其他客人了。
沈君寒来到这边没有多久,解决完了档案的杜怀恨快也赶了过来。
沈君寒到了地之后,一坐下,二话不说开始灌酒。
杜怀坐在一旁,看着他脸不红气不喘的一口气灌了三瓶酒,这才忙出手拦住他,“哎哎哎,我的沈总啊,你这是来买醉的啊,还是来买命的啊?你要是想买命,恕我不奉陪,不过你的工资得要给我付清楚了在说。”
沈君寒掀了掀眼皮,淡淡扫了他一眼,眼神平静,却透着丝丝缕缕的冷意。
杜怀背脊一凉,当即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行行行,我闭嘴,您爱喝就喝吧,反正也喝不死,大不了就和四年前那样,喝到胃穿孔,在医院半死不活地躺几个月,也就没事了。”
沈君寒的动作微地一顿,继而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一仰头,又大大地灌了一口酒。
杜怀忍不住地摇头。
他与沈君寒相识多年,彼此知根知底,他自然知道沈君寒的反常是为何,反正他每次反常,都只会因为一个人,一个让他这么多年,仍旧念念不忘的人。
杜怀想起今天朋友圈刷了一天的新闻,忍了忍,终究没能按捺住,他伸手轻敲了敲桌面,说:“今天爆出来的那个新闻,你打算怎么处理?要不要我让底下的人给压下去?”
“不用。”
沈君寒放下酒瓶,勾了勾唇,笑容却冷得骇人,“我打算,要她。”
杜怀似是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只是他格外好奇一件事情,“你要她,因为你还爱着她?”杜怀话语刚落,旁边忽地插入一个女人的声音。
“杜怀,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君寒怎么可能爱着楚烟芸!”
林蓝不知道何时来了,一边说着,一边快步朝着他们走来,而后,她站定在杜怀面前,大声而严肃地说,“你应该清楚的,君寒从来就没有爱过楚烟芸!那个时候和楚烟芸在一起,只是……。”
林蓝话还没有说完,杜怀已是嗤笑一声,“林蓝,你需要这样每天把这个话挂在嘴边自欺欺人吗?”
“你……。”
林蓝被杜怀一呛,一口气堵在心口处,上不来下不去的,双颊涨得通红,偏生她还硬撑着,“我说的都是事实。”
杜怀讥讽一笑,懒得和她辩。
林蓝也不愿意搭理杜怀,径直转身,看向沈君寒,说:“君寒,我有话和你说,这是我和我一个相熟的记者打电话的录音,他告诉我,是有人匿名把你和楚烟芸那天晚上的照片发给媒体,让登出来的。”
林蓝一边说着,一边从包包里拿出手机,调出那一段录音,放在了沈君寒面前,然后继续说,“我让人顺着来源查了一下,发现那个人是和秦卫有关!”
“而秦卫和楚烟芸的关系又非同一般。也就是说,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是楚烟芸在算计你,她故意接近你,然后找人来跟踪你,再让人把这个事情爆出来,然后逼你对她负责,好嫁入沈家,保住她们家的荣华富贵!”
林蓝本以为,她说完这个话,沈君寒会愤怒,会越发怨恨楚烟芸,甚至立即去找楚烟芸,将事情问个清楚明白,却不料,他丝毫没有什么反应,神情仍是淡淡的,连眼神都没有丝毫波动。
林蓝完全猜不透沈君寒到底在想什么,作为一个局外人,她都火冒三丈了,而他被人这样算计,怎么能够如此平静呢?
“君寒,你一点都不生气吗?楚烟芸她这样对你……。”
“说完了吗?”沈君寒终于开了口,只是答非所问,“说完了就回去吧,不早了。”
林蓝那里甘心就这么回去,她不依不挠地说,“君寒,你都知道这些事情了,你还是要和楚烟芸在一起吗?”
沈君寒眼底极快地滑过一丝不耐,然他还是按捺下来,他抬眸,看了林蓝一眼,继而视线转向坐在一旁看戏的杜怀,说:“你把她送回去。呆在太烦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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