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如何是好?救,还是不救?
赵宇盛一时间难以决定,再低头看看刘氏,两人怎么说也是有感情的,这一看便忍不住落了泪。
纵使刘家瞒了他,纵使刘氏有病,可赵宇盛没在意这些,只是一时还接受不了刘氏可能会死,刘氏的孩子也可能一出事就会有病是事实。
赵家不能没有后,不管感情再好,赵家也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盛儿……”老妇人喊了一声赵宇盛,她是刘氏的姑姑,自然是想着要救人,只是毕竟刘氏已经嫁了赵家,救不救还得是赵家说了算。
这一瞬间赵宇盛内心也是挣扎万分,最后还是一狠心,说了一个字:“救!”
救?
老妇人听了自然是高兴的,至少是侄女没被赵家抛弃,但这药铺的掌柜可不高兴了,你们说救就救?现在怎么不说是他的安庆药铺害死人了?
“救?上回救了,结果你们跑来闹事说我药铺害了刘氏,如今又说要救,我倒要问问你们了,怎么救?我们顾老虽然医术高明,但也终归是人不是神,人之将死,不是大罗神仙恐难救!”
掌柜的一番说教,心里总算是解了些气。
杨雪晴见状不禁觉得好笑,这掌柜的倒也是性情中人,只是救人是主治大夫的事,这掌柜的一看就是那种只负责收钱记账的。
顾老心里虽然也有气,但医者仁心,行医三十多年倒也是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了,此刻自己心里安慰了自己一句,倒也过去了。
只是这病他了解的不多,要治病恐也是有难度的。
再看向杨雪晴,顾老来到跟前,很庄重的抱拳行了一礼。
“顾老你这是作何?”杨雪晴一懵,这古代的礼也太大了,动不动就作揖鞠躬下跪磕头的,庄重的让人受不了。
她还是喜欢现代的礼仪,见面握个手,含笑点个头,如此多好。
顾老摆了摆手,拦了杨雪晴一下,道:“这位姑娘,上次听你说的药方便知姑娘也是同行,今天又见姑娘下针稳准,可见姑娘精通医术,老朽不才,虽然行医多年却从未见过此症,不知可否向姑娘讨教一二?”
这话说的客气,两次相见倒也将杨雪晴探知了一二。
“顾老何须如此客气?晚辈也只是机缘巧合遇到了刘氏发病,借故研究了一些罢了,也谈不上精通医术。素问顾老行医多年,医治过的病人那是比晚辈走过的路都多,应当是晚辈向顾老学习才是。”
顾老客气,杨雪晴自然也客客气气的,只是这说话文绉绉的让人很不适应,唉,还是喜欢在平泉村,那里就算是骂个街都是很接地气的。
“姑娘谦虚,折煞老朽了……”
两人客套一番,最后还是商量着要怎么救刘氏的法子,这方面顾老完全没办法。
“顾老,她一个毛丫头,你怎么对她那么客气?”掌柜的不解,刚才听他们的谈话,也知道杨雪晴曾经给刘氏用过药,可是不也没治好吗?
现在顾老对一个毛丫头这么客气,岂不是自降身份?
这药铺可是百年老字号的,顾老在这里也三十多年了,这个人,他这个当掌柜的可丢不起。
顾老闻言却是不悦,转头看向掌柜的,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懂什么?看人要看本质,这姑娘不是你外表看的那般简单的!”
“嗤!”掌柜的嗤笑一声,“一个毛丫头,年龄估计还没顾老行医年头的一半大,怎么可能懂医术?顾老莫要瞎抬举了她。”
掌柜的如此诋毁杨雪晴,杨雪晴却是懒得理会他,这人和人之间的了解果然是要靠相处的,很多时候只看表面,远远看不出一个人的内在。
这顾老年龄虽然大,行医资质也高,但却是能放下身段向她讨教,如此也是难得。
“顾老,莫要耽搁时间了,刘氏的发作耽搁不得。”说话间,杨雪晴已经取了刘氏头顶的银针,接着一套针法如行云流水以般的运用在了刘氏身上,“顾老可有看仔细?”
问顾老的说话,杨雪晴却是白了一眼掌柜的,就见那掌柜的脸色明显一红。
这,这不是打脸了吗?
顾老却是很激动的连连称奇,这一套针法他只怕自己练个三年五年也到不来杨雪晴这般地步。
杨雪晴也不吝啬,自然是将自己知道的那些东西都告知了顾老,这又让顾老一番感动。
如此年轻会医术的人不多,而且还是个女子。
经过杨雪晴一番行针,刘氏倒是好转了很多,人也渐渐清醒了。
这一醒来就自己又发病了,看着赵宇盛,满心的亏欠感又在心里冒了出来。但一想起自己辛苦保护了五个多月的孩子没了,这心里就更加苦了。
转过头,就看到了杨雪晴,泪眼婆娑的刘氏一喜,“杨姑娘!你何时来的京城?能在这里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好吗?孩子都没了。
于是话没说完,就又哭了起来。
杨雪晴幽幽一叹,说道:“刘氏,很早我就告诉过你,这个孩子你保不住的。”
这话虽然直白伤人,可是事实。
刘氏很想要个孩子,赵家一脉单传,若是没孩子,那后果是什么?要么是赵宇盛纳妾或者休妻再娶,要么就是抱养别人的孩子。
抱养的终归不是自己的,赵家估计想要抱养的可能性很小,那唯一的可能就是纳妾或者休妻再娶。
但不管是纳妾还是休妻再娶,这都不是刘氏能承担的。
已经出嫁了的女子,在这古代里能有什么活路?大多是宁愿看着丈夫纳妾,也不愿意被休妻。
然刘氏还是个有病的,若是不能生,那赵家大可借由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来休妻。
所以刘氏岂能不担忧?
这些杨雪晴不懂,也不懂,只是她还没想到这一茬,毕竟是从现代来的人,结婚离婚的事她见惯不惯的。
“杨姑娘,你一定要救我啊!”刘氏努力的想要爬起来,想要给杨雪晴跪下磕头,无奈自己太虚弱,小产加发作,这会儿她真是爬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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