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笑了:“你是如何得出这一结论的?”
“儿子听说过,父皇登基那年,就有惪王作乱,可最后父皇也赦免了他的死罪。”
在大皇子想,既然当初皇上能原谅一个外八路的堂兄,那么明寿公主想必也可以遵循此例了。
皇上摇摇头:“你还不明白。”
大皇子有些迷惘。父皇这话是什么意思?说他不明白什么?
一时想不明白,但是他想必然是父皇说自己猜的不对。
难道父皇是想杀明寿公主的?
二皇子到了谢宁怀里,没扑腾几下就安分下来,十分放心的睡着了。
谢宁看着儿子胖胖的脸,心中难免感慨。
他还不懂事,不像他的哥哥那样明白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他的一个姑姑想要谋朝篡位,毒死他的父亲,顺便把其他沾亲带故的人也砍死、烧死。
但他总会长大的,大概像大皇子一样大的时候,他也会在父亲面前论断一个亲人的作为是不是该处死罪。
谢宁觉得心里发紧。
大概这一生大皇子、玉瑶公主、二皇子他们都不会体尝到平常百姓家中温馨天伦之乐的滋味。
唉,想的这样多,即使是平常人家也未必就真的和乐美满了,比如谢家。
谢刘氏被明寿公主所害,谢莲和谢薇两个还滞留在园子外头的别院,这事儿想起来谢宁就觉得头疼。
皇上问她:“今天可受惊了?”
“还好。”谢宁说:“今天园子里头那些受伤丧命的人……”
她也知道自己没那个身份在这事上多嘴,但是想到今天那些人,心里难免难受。
“其实真正要紧的并没有几个受伤送命的。”皇上说:“明寿的派头摆的足,今天客请的也多,今天那些受惊鼓噪的人里,倒有一多半是平时依附她的人,只不过那些人的身份地位不足以参与进明寿的筹划里。甚至还有一些外地的商户赶来特意给她送钱上门。”皇上一笑:“今天人来的确实很齐全,省得朕倒要一个个去找他们。”
把二皇子安顿了睡下,大皇子和玉瑶公主也到了该上床的时辰了。谢宁才睡醒,而且刚吃饱肚子,这会儿只适宜走动走动,要上床安寝只怕会积食。
皇上拉高她的袖子,看见她手肘上也撞青了一块。
“这是怎么弄的?”刚才谢宁用膳的时候,袖子滑下去他瞥见了一眼,当时就觉得有异,现在一看果然是伤着了。
谢宁把袖子扯下来一点:“不记得了,当时乱糟糟的,也没觉得疼。”
皇上轻轻在那一块上面按了一下:“现在疼吗?”
“有点酸疼,不碰就没事。”谢宁认真的问:“皇上没有受伤吧?那杯酒是怎么回事?臣妾隔着屏风看不真切,吓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酒是真喝了,不过酒早就被调换过了。”皇上说:“呈上来的只是一杯普通水酒。明寿根本不懂得如何驭下,一味骄狂,连她的心腹也未必是真心为她所用,只不过上了那条船下不来,不得不跟着一条路走到黑。”
所以皇上给了一点机会,那些人拼了命也想抓住。如果只是一个人的命也就算了,或许不值得这样去拼。但是谋反是刑律上一等一的大罪,诛连亲族,遇赦不赦。这些人纵然不怕死,也总得为亲人考虑。
为了明寿公主一个人的野心,牵连甚广,害了这么些人,纵然皇上要治明寿死罪,谢宁也觉得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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