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谢辛夷死死地盯着她,“你说什么?”
绿水又重复了一遍,“是李公子让奴婢去传的话。”
谢老夫人赶紧道,“你赶紧把真相说清楚,一个字都不许漏下!”
“回老夫人,今早奴婢正在暮云斋院门口做洒扫的活计时,李公子突然出现在了奴婢面前,说他担心大小姐离开后,李小姐一个人觉得闷,让奴婢以大小姐的名义去请三小姐过来陪李小姐说说话。”绿水道,“当时奴婢就觉得以大小姐的名义似乎有些不太妥当,万一大小姐知晓后怪罪该怎么办?”
“可李公子说若是大小姐生气他会顶着,绝对不让她迁怒奴婢,他还塞给了奴婢五百两银票。奴婢当时被那么多钱冲昏了头脑,就……就彻底糊涂了。”
“奴婢刚才说谎,就是怕被大家知道,自己也是三小姐出事的推手之一!”
绿水从怀里拿出了那张银票,“奴婢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时间前眼看竟然会害三小姐出事,奴婢真的知错了,求老夫人和相爷饶奴婢一命。”
郭菀走过来拿过那张银票看了看,立刻递到了谢煜的手上,“相爷,你看,虽然这银票上出自大齐通用的达济票号,但却是盖的滇南分号的印章,绿水这丫头没有说谎!”
前有彩蘋拿出来的那一小块衣服破布指向李景天,现有绿水拿出盖有滇南分号印章的银票直接指证,再加上谢老夫人和郭菀亲眼看见李景天和谢云娴躺在了一个床榻之上,这一环扣一环,是想直接这件事盖章定论。
如今就算是去官府报官,恐怕也难以说清楚。
她们想要证明李景天清白,难!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看赵璟行那边能不能查到什么眉目,带来什么转机!
谢煜看向谢辛夷,“人证物证俱在,你现在还要替李景天狡辩吗?”
谢辛夷不卑不亢地看着他,“我相信表哥是清白的。”
原本一直沉默、看着谢辛夷替自己辩解的李景天开了口,“我本清白,何来狡辩?事实就是事实,就算这件事闹到陛下那里,我还是会这样说。那些所谓的铁证,不过是有心之人故意而为之罢了。我只是怪我自己为何如此不小心,竟然着了某些人的道。不过人在做天在看,那些害我的人迟早会暴露出来。”只要谢辛夷还相信他,他就没有什么可慌乱的。
“事到如今还敢狡辩,你们李家人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谢老夫人看向李雪茶,“你刚才不是说过只要查出来李景天真对云娴做了龌龊事,到时候要杀要剐人任由我们处置的话吗?现在该不会食言吧!”
“我既然说过那样的话,就不会食言。”李雪茶缓缓道,“但如今关于景天是否中过迷魂散一事还有争议,这件事还不能盖棺定论!”
“你们当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呐!”郭菀道,“既然如此,我们谢家就陪着你等大夫来,到时候再看你们如何狡辩?”
谢煜带着众人退回了秋水斋的客厅,谢辛夷走到门口时又退了回来,快步地走到了谢云娴面前。
二姨娘赶紧把谢云娴护在了身后,眼眸里满是抗拒的神色,“大小姐,那想要做什么?”
谢辛夷道,“我看三妹妹情绪不太稳定,想要帮帮她。”
二姨娘俨然不信,“今日李公子玷污三小姐这件事情几乎已经板上钉钉,大小姐若是真的想要帮她,又或者哪怕是有那么一丝疼惜她,你就该想办法说服李公子娶了她,给她一条活路,而不熟嘴上说说而已。”
“三妹妹今日受到了伤害,我心中实在是替她遗憾,但我不会说服劝说表哥娶她,除非表哥真做了那样的事情。”谢辛夷道,“但我从小跟表哥一起长大,知晓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有辱门楣的事情来。”
二姨娘悲愤交加,“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大小姐却还要替李公子狡辩。云娴好歹也是你的亲妹妹,你为何这样狠心,非要置她的生死于不顾?”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三妹妹并非惊才绝艳的女子,我表哥是李将军府的独子,他若是真对三妹妹有意,直接向父亲求娶便可,为何冒着风险要做这样的龌龊事,抹黑李家的门楣?”谢辛夷道,“这件事,明明处处透着蹊跷。”
她顿了顿,接着道,“又或者你其实也想到过这一层,但却想着若是放过我表哥,到时候又抓不到真正的歹人,或者那歹人只是府上身份低微的家丁,你心中接受不了,所以才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件事咬定在我表哥身上。因为他是李家独子,唯一的继承人,虽说滇南偏远,但三妹妹作为一介庶女能够嫁入李将军府也算是桩好婚事,对吧?”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能理解你对三妹妹的疼爱,想为她谋一个好前程,但却不能认同你的想法。因为我表哥亦是舅父舅母疼爱的孩子,他们如何能接受自己悉心教养的儿子背上这样一个黑锅?”
“我的表哥为人正直,品行端正,是少年英才,是李家的骄傲,绝对不能因为某些人的私心背上玷污女子的罪名过一辈子。”
二姨娘面红耳赤,“那三小姐呢,她素日里心地善良,难道就活该遭这样的罪?”
“当然不是。”谢辛夷道,“正因为她不应该遭这样的罪,所以更应该把真凶纠出来,而不是直接扣在我表哥身上。”
“可那些证据分明都是指向……”
“我会找到证据证明表哥是清白的。”谢辛夷发现跟二姨娘多说无益,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现在不想跟你争论。你若是真心疼三妹妹,就让我替她施两针,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儿,免得她一会儿又想不开闹自杀。你就这么一个女儿,总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谢辛夷的话虽然难听,但却极有道理,二姨娘不过犹豫了一下,便让她替谢云娴施了针。
施针结束后,谢云娴果然安静地睡下了,二姨娘稍微松了一口气。
谢辛夷把那些银针收好后,便也到了客厅,跟众人一起等着大夫。
她只希望时间拖得越久越好,那样赵璟行能做的就更多,情况对李景天便更有利。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宫中的李太医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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