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看上去大概四十岁出头,虽然两鬓有些霜白,但是双眸明灼,气度从容,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人。苏姑娘惊诧的是这人的面貌,竟然跟夏天有七八分的相似,再加上那种略为懒散的气质,确实会让人有一瞬间以为他就是夏天的错觉。或者说,如果夏天会变老,那他四
十岁的时候很可能就是长成这个样子。
“你好像对我的容貌感觉到很意外?”来人轻笑一声,不无调侃地说道。
苏姑娘倒也不打算隐瞒,直接回答:“确实很意外,因为宗主和夏天长得非常像。”“这个我知道,也不只你一个人这么说。”来人倒是对此并不在意,淡淡地说道:“不过,我跟他没有半点关系,无论是从血缘上,还是从其他任何方面,纯粹是巧合而已。
”
苏姑娘有些将信将疑起来,如果真的毫无关系,那为什么非要向她强调这一点呢,实在是有些奇怪。
隐宗宗主淡淡一笑,接着解释道:“这张脸跟帅气沾不上边,也不能拿来刷款付费,没冒充的必要。再说了,以我的年纪,要冒充也是夏天冒充了我。”
“我没有这个意思。”苏姑娘连连摇头。“有没有都无妨,我现在想谈的也不是这个。”隐宗宗主摆手示意丢开这个话题,“我听黑山说你有必法拖住夏天,是吗?”他话里的黑山即是隐宗五老中的那个黑袍人,也
是他的绝对心腹。
苏姑娘点了点头,又补了一句:“我没有十分的把握,只是愿意尝试一下。”“也不过分要求你,只要你能拖住夏天半个小时,就记你一大功。”隐宗宗主点了点头,冲苏姑娘道:“任道昉既然在九点半召开隐仙大会,我也会尽量在半小时之内解决战
斗。在这期间,只要夏天不出来搅局,那我就至少有九成的把握。”
苏姑娘仔细考虑了一会儿,郑重地说道:“我知道了。”
“黑山说你还有件事情想当面问我?”隐宗宗主淡淡地说道。
“已经不需要再问了。”苏姑娘摇头说道。隐宗宗主意外在看了苏姑娘一眼,随即意味深长地叹息道:“虽然你是近几年才投奔的我,但是我对你的信任却并不比宗内的老人少,所以好好做,日后你绝对前途无量。
南海仙尼与我确实交情颇浅,但她遇事冲动,不明事理,你多担待便是。”
“是。”苏姑娘点头。
“好了,你去准备吧。”隐宗宗主静默了一会儿,见苏姑娘确实再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于是摆了摆手,让她退下。
苏姑娘告退离开,只是脸上的神秘有些变幻莫测,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等这位苏姑娘走了没多久,黑袍人便现出了身形,缓缓走到了那位所谓隐宗宗主的身侧。
“宗主,这女人可靠吗?”只见那位隐宗宗主毕恭毕敬地冲黑袍人问道。“她可不可靠并不重要,只要听话就行。”黑袍人神情冷淡,面无表情地说道:“她之前是南天门的人,因为得罪了应天王才暗自投奔过来的。后来,应天王折在了夏天手上
,应晓月也成了夏天的手下,南天门已经名存实亡,她没有别的路可走,只能听从本宗的安排。”
“那她会听话吗?”这位假的隐宗宗主不无担忧地说道:“我看她的样子,应该早就跟夏天打过交道,会不会是夏天那边派过来的卧底?”“这个你就想多了。”黑袍人嗤笑一声,“夏天他没那个脑子,也不屑于做这种事情。那小子已经自大到真的觉得自己天下第一了,还号称不惧任何阴谋和陷阱,既然如此,
本宗如果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假冒的隐宗宗主笑着说道:“果然宗主才是天下第一的人物,世间一切都难逃您的算计。”
“哼,不会拍马屁就闭嘴!”黑袍人一脸不快地斥喝了一句,接着说道:“演好你的戏,如果被人看出了破绽,别怪本宗要你的命。”
“是!”假冒的隐宗宗主顿时汗如雨下,脸上露出战战兢兢的神情。
终南山,重阳宫大殿。
不到九点的时候,散居在山上山下的散修们就已经陆陆续续赶到殿前的广场了。
因为隐仙大会还没开始,这些人就三五成群,开始议论纷纷。
无非就是觉得终南山今年有些过于霸道,竟然强烈干预起隐仙大会来了。只不过由于大多数的散修需要终南山补给的灵气和丹药,所以即便心有不满,也只能前来与会。
“重阳宫怎么回事,都九点了,居然没个人过来招呼我们?”
“谁知道任老道打的什么主意,刚出关竟然就管起隐仙大会来了。”
“只怕是别有用心,说不定是想收编我们为重阳宫所用。”
“那是妄想。一百多年前的那位修仙前辈都没办到,他任道昉配吗?”
“我总觉得事情不简单,大家都小心为上,别着了道儿。”
“我看是你们想多了,任掌教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放屁,我看你就是重阳宫的托儿!”
“大家都收了重阳宫的灵气和丹药,你凭什么说我是托儿!”
“……”
不一会儿,议论就变成了吵架,眼看这些人就要打起来了。
这时候,站在大殿前的小道童忽然高声朗喝道:“重阳宫掌教到!”
随着这喝声,任道昉便在一众全真弟子的簇拥下,缓缓从殿后走了出来。
“见过任掌教!”
那些散修虽说明里暗里对任道昉都有不小的意见,不过见着了真人时,还是得毕恭毕敬地行礼。
“大家免礼,不用客气。”任道昉缓缓走到大殿之前,面向众散修,非常和善地说道:“贫道忝为重阳宫掌教,近三十年都在闭关清修,不问俗务。昨日才出关,适逢隐仙大会,自然不想错过。所以
便放肆了一回,逾矩将大会之址挪到了重阳宫大殿,还希望诸位不要责怪。今年诸位的灵气丹药份额各加一倍,以表贫道对大家的歉疚。”
说完,任掌教直接大袖一敛,冲身后的弟子摆了摆手。
只见数十位全真弟子手持硕在的托盘,直接把装灵气和丹药的瓶子逐一送到了众散修的手上。
一众散修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暗自腹诽:你话说得这么漂亮,礼数也做到这份上了,谁还敢有意见。任掌教沉默了几秒钟,见没有人出声发表意见,便轻咳了两声,接着说道:“众位道友都是一时人杰,以后修仙界还要靠诸位的努力。此次隐仙大会既是要商议地球灵脉偏
移之事,同样也想探讨一下修仙界未来。只不过人多口杂,为了提高些效率,不如大家推举十位代表出来,与贫道一起入大殿内议事,如何?”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以前的隐仙大会也差不多是这么个流程。毕竟与会的隐修有几百人,这么多张嘴,如果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下来,估计到天黑也达不成什么共识。
既然是早就有的规矩,这些散修推选的进程也自然不会太慢,甚至早就在私底下就商量好了,很快十个代表就被推举了出来。
这十个人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倒也显得相当的民主。任道昉十分客气地延请这十位散修代表进入大殿之中,不过殿外的那些散修也不是可以就此离开,而是分发了座次,毕竟殿内殿外也没有隔多久,里面的人在商量什么事
情他们也可以旁听。
当然,不想听的也可以直接服下灵气和丹药,然后就地打坐消化。
与此同时,殿后有一处偏房,张明佗宁蕊蕊还有石纯都在这里,只是唯独不见夏天。
“夏天呢?”张明佗有些奇怪地问道:“他去哪儿了?”
宁蕊蕊回答道:“不知道,刚才吃过早饭之后,他忽然就离开了,我还以为他去找你了。”
“姐夫不会是看中了哪个道姑小姐姐,然后去调戏人家了吧。”石纯笑嘻嘻地说道。
“那不可能。”张明佗摇了摇头,“重阳宫里的道姑我早就全见过了,没有一个长得漂亮的,他能看得上才怪。”
宁蕊蕊一脸无语,这位大师傅貌似也是个老色狼了,正常人谁会没事把重阳宫里的道姑全都看一遍。
“那就不知道姐夫干嘛去了。”石纯摇了摇头,“要不我去找找。”
“算了,不用找了。”张明佗淡淡地说道:“他是个知道轻重的人,应该去办什么事去了,到时候自然会出现的。”
宁蕊蕊也是这个想法,夏天看起来做事好像极不靠谱,其实是他心里有一套自己的应事方法,有时候跟常人的想法和做法完全不同,但事后往往证明他才是对的。
不过,这次张明佗和宁蕊蕊很可能猜错了,因为夏天并没有去办什么大事,而是被一个手持油纸伞的女人给拦住了去路。
“夏天,你还记得我吗?”油纸伞下露出一张俏脸,笑容满满地问道。
夏天看了这女人一眼,懒洋洋地说道:“不记得,你哪位?”
“你这忘性也太大了吧。”油纸伞女人有些嗔怒地说道:“这么快就把人家给忘了,是我不够美,还是你太薄情了。”
夏天撇了撇嘴:“少来这套,有事说事,没事就滚开,不然我揍你了。”“当然有事。”油纸伞女人笑着说道:“我是来救你一命的,如果你现在去重阳宫大殿的话,很可能会死,也会害死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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