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那身不停滴血的嫁衣,以及萦绕不散的阴气,还以为是哪家影楼中式婚礼的模特。
这种层级的诡异,普通人见到只会像鬼压床般,浑身僵直,血液倒流,难以升起反抗的念头。
实力差距太大,鬼物是负面情绪的结合体,对人类天生存在着压制。
如果出现在这里的是邪神或邪神投影,卢艺很可能直接血肉崩溃。
亚莉克希亚握紧了骨戒,盯着那道血红的身影,强忍住立即捏碎戒指,直接脱离这方鬼域的冲动。
骨戒只剩下最后一次使用机会,空间系诅咒物可遇不可求,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浪费。
这只女鬼的恶意很重,望向她们的眼神就像在欣赏橱窗里的小蛋糕。
亚莉克希亚很不理解,好好的C级怪谈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还在母体里的冥胎根本威胁不到她,如果能带回冥胎和“先知”的消息,她肯定能为家族和父亲获得不少助力,可现在冥胎不但出生了,女鬼也屠城进化了。
两只B级和一只C级诡异……这还怎么打?
亚莉克希亚深吸了一口气,她现在就很想推身边的这些家伙上去挡枪,但是……现在不行。
她敢保证,应淮虽然看似陷入尸群,但绝对时刻关注着这里的动向。
毕竟……
亚莉克希亚眼里划过一丝怒气。
这男人刚注意到她时,就在她的头顶上方具现化了三道精神力之刃。
她丝毫不怀疑,只要她在鬼域里表现出任何异样,那三柄悬在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就会冷酷而残忍地刺穿她的心脏,她的头颅,她的喉骨……他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如果亚莉克希亚只是个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到这无声无息的杀机。
但如果她是别有目的异能者,就算感觉到了那三道利刃,也只能装傻充愣。
投诉无门,找不到地方说理去。
亚莉克希亚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亚莉克希亚很气愤,她从小到大不论是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那些肤浅的男人为了她甚至愿意付出生命,可应淮不但没有表现出任何青睐,还堂而皇之地把武器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摆明了是在警告她,最好安分一点。
尊贵的大小姐享受惯了差别待遇,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对待。
这个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不解风情的臭男人,亚莉克希亚在心里破口大骂。
雨水打湿了亚莉克希亚脸上的妆,却浇不灭她心里的委屈愤怒。再瞧见江霁身上的精神力屏障,对比她喜提的精神力之刃。
亚莉克希亚:……
她早晚要杀了这对狗男女!
好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关于江霁的底细,她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那个调查局的金发青年连她家佣人都打不过,纯粹是个弟弟,而江霁遇到危险时想也不想就躲到了对方身后,两人还十分习以为常,岂不是弟中弟?
哼!看来这个女人果然和守夜人没有任何关联,不过和应淮的关系倒是可以深挖下去。
要是拿捏住华夏第一异能者的软肋,这可是比冥胎重要百倍,亚莉克希亚这般想到。
金发青年被邪祟扑倒在地,邪祟石膏般的眼里闪烁着血光,脖子上那道紫红的勒痕,猛地撕裂成了一张血盆大口,没有嘴唇,舌头猩红,布满尖锐的牙齿,朝他啃去。
卢艺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声音里难以克制的颤抖:“霁姐,怎么办啊?”
即将碰到阿金时,邪祟仿佛被一记重锤砸中,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应淮出手总是很及时,一次又一次预判出现的屏障,关键时刻帮下属挡下了致命一击。
江霁不再关注战场,望向对面,“阿蛮。”
不,不只是阿蛮,还有乱葬岗里的无数空坟,草席,麻袋……她们都在这里。
阿蛮是树祭的方式死去,她和这些槐树的牵扯最深。
眼前的女鬼以她的枯骨缝合,无数道深重的怨气加诸一身,阴气化作血雾,缠绕在嫁衣上。
听到了这个记忆里的名字,嫁衣女鬼的目光幽幽地转向了她,那如同看一块上好五花肉的目光,流连而悠长,带着让人头皮发麻的缱绻。
记载里的阿蛮,温柔坚毅,从未放弃过逃跑;进化成诡异的阿蛮,即便残留着生前的记忆,也已经是另一种邪异生物。
永远饥饿的鬼物,和脆弱不堪的人类,注定不死不休。
一阵阴风吹过,江霁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吸溜了下鼻涕,抬起手臂指向战场:“你现在想杀我们很容易,但你别忘了方志还在这里。
如果你现在动手,场上那个异能者肯定会回身援护,你知道他的实力,最好的结果就是是两败俱伤,方志和冥胎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前怀有身孕……”
江霁望着对方嫁衣遮掩的腹部,风吹过的褶皱往下凹陷得很深。
她没在阿蛮身上发现任何婴孩的痕迹,这不科学,凡存在,必留下痕迹。
所以很大的可能,方柴能够孕育出罕见的冥胎,就是借助阿蛮肚子里的胚胎孵化的,但显然眼前的这只冥胎已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是掠夺了她的孩子魂灵的不祥生物。
不过,就算是自己的孩子,对诡异来说,也不过是一颗人参果。
女鬼温柔的目光豁然阴沉下来,江霁意识到自己猜中了,掐了掐手心继续说道:“现在对你来说最有利的办法,是你和应淮一起出手,解决掉冥胎和方志。
我们人类不吃诡异,也没有任何兴趣,你可以放心地大快朵颐。
就算我们之后打得你死我活,至少不用担心事后被仇人一口一口吃掉。
比起我们,你肯定更想杀死它们……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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