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韵握着佳藕回去,满脑子都是那只白兔子。
她抑制住自己乱飞的思绪,告诉自己这里的事物不能用常理看待,今天兔子能单杀蟒蛇,明天她也能称霸这片深山老林。
她几乎走断了两条腿,憋着嘴对沈亦舒说:“亦舒,我今天又没找到出路,不过我看见一只柔弱的白兔子单杀大蟒蛇。”风清韵张开手指比划蟒蛇得样子,沈亦舒忍俊不禁,还是关心的问她:“你人没事吧。”
风清韵抿唇笑了笑道:“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的吗?”沈亦舒点头,便问:“那兔子真的把蟒蛇杀死了?”
“何止,她还吃蟒蛇肉!”风清韵想着巨大无比的蟒蛇惨死兔子牙下还心有余悸,苗疆的生物真的不能用常理来判断,而且今天若不是那只兔子她可能就回不来了,她也没有告诉沈亦舒,怕他担心。
沈亦舒哑然,一只兔子竟如此厉害,他平生从未所见:“我听说这里有一种巨蟒,色如草芥,不知你看见的是不是一样,”
风清韵点头,是差不多的,能逃出来也是幸运。不过她苦笑了一下,近期吃的食物不是山中生长的青涩野果就是猴子偶尔带来的小动物,现在他们的晚饭还没有着落。
沈亦舒看到风清韵神色不对,他立刻好言安慰:“清韵你再等等,我的伤快好了。”
风清韵悄咪咪瞥了一眼他的伤口,伤口已经结痂,不再那么鲜血淋漓,不过离好还差的很远。她扶沈亦舒进去休息,让他疗养伤口。
沈亦舒坐在石屋的石床上,坚硬的石壁上铺就了一层草屑,不那么冰凉咯人。
风清韵不能坐以待毙,现在出不去,食物匮乏,打不到动物酸涩的野果子凑合着吃。
她穿过高大的灌木,刺人的荆棘,发丝凌乱的垂在肩头,脸上有一抹红痕。半路又遇见了那只猴子,猴子趴在树上叽叽咕咕的指路,风清韵顺着他的方向走。
终于在一片深深散发着恶臭的森林中发现了了一颗枣树,枝头上挂满了青枣。
树不高,她踩着树枝就可以上去,她摘了一颗放进殷红的嘴里,清甜湿润的味觉袭上大脑,猴子从后面小跑过来,风清韵擦了擦白皙额头上的薄汗,她道:“谢谢你,小猴子。”
猴子似乎能听懂风清韵的话,他叽叽咕咕的叫了几下,风清韵再次真挚道谢,她摘了不少果子离开这片散发恶臭又酝酿出了清甜的枣子。
猴子不远不近的跟着,直到趴在树枝上看见远处跑过来一只雪白的毛绒兔子,兔子口中叼了一块儿高大的蟒蛇肉,他可怖的叫了起来,震耳欲聋。
风清韵以为它受到了危险,立刻扭头拐回去察看,只见兔子叼着蟒蛇肉,血红的眼珠水灵灵的映着有些憔悴的风清韵,它放下口中的肉,雪白的爪子挠了挠后脑勺,两只雪白的大耳朵垂落在地上,无辜又可爱。
她得眼中闪过讶异,白兔子转身跑离,风清韵上前掂起蟒蛇肉,够他们吃一顿了,只是它上次救自己今天又给自己投食,是害怕自己会饿死吗?
猴子见白兔子跑离,它手舞足蹈地对着风清韵咕咕唧唧,风清韵看得出来它是在担心自己,宽慰猴子,让它不必担心,那只兔子不会伤害她。
猴子得到了确认,依依不舍的离开。风清韵长呼一口气返回石屋。
沈亦舒看到风清韵手中的蟒蛇肉,道:“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风清韵一五一十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他轻咳两声道:“待过两天,我的伤势大愈了,我们两个一起行动也好有个照应。”
风清韵见他面色依旧苍白,显得很虚弱,她知道两人的情况很不好,只是别无他法,对着他点点头。
风清韵近日会做一些简单的烤肉,生了火两个人坐在篝火旁,手中拿着一个棍子上面插着蟒蛇肉。苗疆的夜,不怎么冷,天上的星星若隐若现,不甚明晰。湿润的微风吹拂在四周,她时刻都感觉自己在咸湿的海里,不怎么舒服,也快熟悉了。
两个人默默无言,却有十足的默契,他们互不打扰,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
一连几天,沈亦舒强撑着身体和风清韵一起出去,两个人两手空空的出去满载而归的回来,事实证明,沈亦舒比她有用多了。
沈亦舒会用蛊,他的蛊可以润物无声的爬到任何角落,悄然的杀死猎物,今日的猎物是一只灰兔子,正趴在地上吃草,一只黑色的虫子爬到了她的三瓣嘴巴里面,她停下咀嚼的牙齿,突然僵硬身体不动弹了。
沈亦舒走过去捡起兔子交给风清韵,风清韵抱着兔子,怀里还有几个果子,勉强算是荤素搭配。
两个人慢慢吞吞的往回走,沈亦舒看着周围的景色神色安稳,风清韵对这里的景色已经十分熟悉,她低头走路,抱着兔子和果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个人不知不觉很快走回石屋,恍惚间,她耳畔听到了沙沙的声音,下意识抬头去看,沈亦舒已经紧张的向四周看。
沙沙的响声持续不断,越来越快,终于从小丛中跑出一只雪白兔子。
风清韵眼睛瞪圆了看她,她动了动毛茸茸的三瓣嘴巴,里面的蟒蛇肉掉落下来,掉在灰扑扑的草地上。
风清韵的心化成一滩软水,沈亦舒身体里的蛊虫在暴动,他额上青筋暴起,风清韵想要去摸摸它的柔软的兔子毛,沈亦舒察觉到她的想法立刻大声道:”清韵,不要看她的眼睛!!”
风清韵迷离的双目突然清明,她陡然转身想离白兔子远了一些。她刚一转头,就看见沈亦舒突然祭出蛊虫。
蛊虫铺天盖地的从他身上爬落,落在地上迅速像兔子移动过去,风清韵惊吓的后退两步,蛊虫绕过她,发起攻势。
兔子好像受到了惊吓,张起嘴巴尖叫,细长尖锐的声音震得蛊虫速度迅速慢下来,只能缓慢的蠕动。
风清韵抱着一堆食物制止道:“沈亦舒,这只兔子没有恶意,它是……”
沈亦舒额间带着一层薄汗,呛声道:“没有恶意?你见过杀伤力如此之大的兔子吗?对于来历不明的生物,只能杀死!”
兔子和那些蛊虫缠斗在一起,但是兔子不落下风,她心急如焚的观望着,她知道沈亦舒说的不错,这兔子来历不明又杀伤力巨大,根本不能亲近。
一只蛊虫爬到兔子的眼睛上,兔子的眼睛红的滴出鲜血,它大力抬头,蛊虫行动不稳掉在半空,兔子张开毛茸茸的嘴唇一口咬住咀嚼了两口咽下肚里。
沈亦舒脸色白如雪,汗珠大颗大颗的掉落,他划开指尖,一颗血珠掉落,里面有一只半寐的小小红色蛊虫。
“鈤辛去吧!”
血珠落地,蛊虫鈤辛也睁开了疏离的眼睛,风声鹤唳般的尖叫身体瞬间暴涨无数倍,凶气冲冲的奔向兔子,兔子深陷囹圄临危不惧,快速跳跃冲离包围的蛊虫,对着发动攻击,两只动物互相撕咬,沈亦舒也在强撑,他的嘴脸溢出一丝鲜血,风清韵担忧不已。
兔子撕咬着鈤辛的头颅,很快鈤辛只剩半个脑袋,他转着半个脑袋,脑袋上的脑浆迸裂在身体上,眼睛只剩半颗眼球,它发出“嗬嗬”的声音,兔子动动耳朵,她的身上也沾满了血液脑浆不过都不是她的,鈤辛抓起地上的小蛊虫往嘴里塞,很快它的身体又暴涨起来,又壮大了一倍,不过地上的蛊虫快被它吃完了。
它不过瘾的对着兔子“嗬嗬”,风清韵别过脑袋,这只蛊虫恶心的难以置信。
眼看沈亦舒往下歪倒,风清韵立刻扶住沈亦舒,他紧咬牙关,冷汗涔涔的对风清韵说:“我没事,还可以忍。”
风清韵哪里不知道他是在强撑,道:“我们不和那只兔子作对了,赶紧离开吧。”
沈亦舒苦笑,看了一眼又撕咬在一团的蛊虫道:“现在骑虎难下,即便我们不打兔子,它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风清韵忧心不已,鈤辛渐落下风,沈亦舒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声音中隐含着一丝惊恐,对风清韵说:“走、快走。”
风清韵不会丢下沈亦舒,她要扶着沈亦舒一起离开,沈亦舒推开风清韵,急躁的说:“快走,别管我。”
鈤辛撑不住了,鈤辛冲着兔子嘶吼,兔子三瓣嘴唇奇怪的笑了一下,血红的眼珠中转了一丝光亮,她张开爪子,上面锐利的弯钩指甲可以撕碎任何事物,她乏了,已经不想和这只奇怪的动物厮打。
鈤辛嘶吼完和兔子决一死战,很快鈤辛僵死在地上,兔子越过鈤辛奔着沈亦舒而去,沈亦舒摆手阻挡,它秀气的毛绒脸庞上没有一丝杀气,沈亦舒愣了一瞬,他的胳膊一痛,紧紧皱眉,用力一甩,兔子腾空翻越稳稳落在地上,她扭了扭胖嘟嘟的身体,大摇大摆的从他们的面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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