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苗疆弟子的消息也给了众人一个喘息之机,风清韵想起刚才混乱的情况,便抬起头扫过众人,数一数有几人被擒。
不过令她感到失望的是,除了怪老头之外,一行人竟没有一个人逃出!
云离歌盘腿坐在稻草上,以他的气度,即使就在布满灰尘蛛网的破屋中,也仿佛坐在雅室之中。
他冷哼了一声,低声对风清韵说道:“我们这些人包括游医在内,都被圣女抓住了……独独只有一人逃脱!”
说到这里,云离歌眼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他早就怀疑怪老头有问题!
风清韵也有些愤恨,她之前还觉得冤枉了怪老头,可现在一想说不定就是他泄露了沈亦舒将去的地点!
不然怎么圣女抓了所有人,却独独就放过了他?
想到被圣女单独带走的游医,风清韵有些担心的问道:“游前辈会不会出什么事?”
从游医和圣女之前的往事和圣女的性格来推断,只怕圣女早已恨游医入骨,简直到了想要生啖其肉的地步。
在一旁闭目调息的沈亦舒却摇了摇头,露出一个苦笑。
在他看来,游医和圣女之间的爱恨情仇,可没有风清韵想的这么直白。
圣女虽然恨着游医,但这种恨意又何尝不是因爱而生呢?
不过这就和他们没有关系了,要不了多久他们便成了阶下囚,到时候自身难保,哪有那个功夫理会他人!
比起漠不关心的沈亦舒,蓝罂则显得更加焦灼。她本身就不是藏得住情绪的人,她现在坐立不安的样子,无论是谁都看得出来。
风清韵出言安慰道:“蓝罂,你师父吉人有天相,更何况你现在就是再担心也没有办法。”
在风清韵看来,与其焦灼心忧,不如调整好情绪,保留体力,应付接下来的事情。
游医面临的情况有些奇怪……他好端端的坐在圣女的宫殿中,而是圣女在他面前深思恍惚的回忆着以前的事。
“我还记得当初我们刚回到苗疆时,你说要学习苗疆蛊术,而我则说要当妙手神医……只不过后来都成了陌路。”
“明明是那名女子想要勾引你,而你也颇有些厌烦,那为什么当我处置了她后,你却反倒和我离心离德?”
“当我得知你和她逃出苗疆后,那一刻简直如天塌地陷,我最讨厌这种被人背叛的感觉……何况这种背叛,还来自于最爱的人!”
圣女说的话顺序混乱,像是从记忆深处拾起那些碎片拼凑而出。
而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圣女,此刻在游医面前就如同一个迷茫的女人,从自己轻狂的年少追忆到后来愈发阴暗又高处不胜寒的人生。
或许其他人会为之动容,但游医深知圣女的秉性,他闭紧眼睛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
无论圣女是在说着怨恨他的话,还是在回忆他们往昔的甜蜜,游医都像没有听到一样。
最终还是圣女失去了耐心,她一气之下抽出了放在一边当作摆设的长剑,架在游医的脖子上质问道:“游晔寻,我今日就问你一句话,你可曾后悔过?”
听到这一问,游医终于有了动静。
他睁开眼睛,眼底一片复杂,平视着圣女淡淡的说道:“后悔又如何,不后悔又如何,再怎么样也回不到过去了。”
圣女并未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继续紧逼着追问,但这个时候游医却满脸不耐的转过头。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至于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往事……我若真的是后悔的话,便只后悔认识了你。”
游医冷冷的说道,他带着蔑视扫视了一眼圣女的大殿。就在上次他来刺杀圣女时,还在这里见到了另一个男人……细细想来,还真是令人觉得恶心。
圣女被游医的眼神刺激到了,她眼中闪过一抹疯狂,怒上心头,抬手就将长剑刺进了游医的肩膀。
游医发出了一声闷哼,却避也不避的抬头看着圣女。
游医眼底的情绪被圣女一览无余,里面毫不加掩饰的嫌恶让她恨不得一剑杀了他。
突然圣女冷笑了一声,道:“我知道你是故意想激怒我,但我说过了,若是有朝一日能抓到你,一定要你受尽世上最惨烈的刑罚。”
圣女一边说着,一边拔出了长剑,将它掷到一边。
“想这么快就得到解脱,可没那么容易!”
游医眼底不经意的带上了一丝怜悯,他明明是抬头看着圣女,可那姿态就仿佛在从高处俯视着她。
俯视着一个迷失了心智的可怜虫。
游医叹了一口气,接下来即使圣女再如何折磨他,他都一言不发。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了侍女的禀报声。
“启禀圣女大人,拂烟大人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圣女暂时放下了手上的东西,起身走向前殿。
拂烟正恭敬的等候在大殿中,一见到圣女,便向她禀报道:“圣女大人,叛徒沈亦舒和那些他勾结的中原人都已经被关入了大牢,等候圣女大人发落。”
若换做平时,圣女肯定要亲自提审沈亦舒,但这个时候她有更想做的事情。
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后殿,圣女看着拂烟冷声吩咐道:“这一次我已经有了最大的收获……至于那些小人物,就交给你处置了。”
拂烟连忙低下头,话里带着几分感激:“属下定不辜负圣女大人信任!”
得到圣女的首肯之后,拂烟一走出大殿,就立刻挺直了腰杆向大牢走去。
自从沈亦舒被定为叛徒之后,拂烟在苗疆的权力大为增长,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他自然是春风得意。
而现在更令他感到欢喜的是沈亦舒成了阶下囚,他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将这个之前一直和他作对的人拷打折磨。
登到了大牢之中,拂烟扫视了一圈关押着风清韵等人的牢房,决定先给沈亦舒和风清韵施加一些心理压力。
“想不到你沈亦舒又被抓了回来,”拂烟嘲讽道,“我还记得你当初气势汹汹的来到我院子里要人,而现在你我之间可真是天差地别。”
沈亦舒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不屑的说道:“你也只会耍弄这些手段,说到底也只是小人一个!”
拂烟对于这样的嘲讽心生怒气,但更多的还是看着沈亦舒落魄的一种痛快感。
他得意一笑,道:“就算我是小人又如何呢,如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再君子也奈我不得!”
话音一落,拂烟便指挥着牢房中的看守弟子将下了药的风清翰和云奇抓了出来。
他故意不先拿着沈亦舒和风清韵下手,而是抓了两个自认为无关紧要的人物。
拂烟眼中闪过一抹狠辣,对看守弟子吩咐道:“以往那些刑具都玩腻了,今日我要换一个新的玩法!”
“你去寻一个大缸来,在里面放一些虫蛇毒蚁,然后将这两人放进去。”
这方法在苗疆中也不算少见,不少蛊人都经受过这样的折磨,但拂烟突然话语一顿,又加上一句话。
“这大缸需得搬在一个灶台上,缸底要有一寸高的水,然后灶台底下生火……”拂烟一边说着,一边盯着沈亦舒的表情,故意拖慢的语气来恐吓他。
风清翰和云奇听到这话脸色发白,如果只是放在装满了虫子大缸中,他们倒也不算多害怕。
沈亦舒之前配了药草抹在他们的身上,有驱虫避蛇的效果……但若是缸底放了水,又架在火上烤,但那些虫子为了避免被烫到,还不可劲儿的往人身上爬?
一想到那种场景,他们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但拂烟可不会放过他们,大牢的看守也是心狠手辣,见惯了这种残忍的刑罚。
虽说拂烟提出的有些另类,但他们仍然很快就准备好了东西,然后按着拂烟说的将两人扔进了大缸中。
大缸里都是一些特殊的爬虫,受到水火刺激之后,便往高处爬去。
没过多长时间,风清韵和云奇身上就爬满了虫子,虫蛇爬动时那种“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到了众人耳中。
风清韵只觉得浑身发毛,她咬牙怒视着拂烟,若不是手脚上还带着束缚,她应该已经扑过去把他杀了!
云离歌的脸色阴沉的厉害,云奇是很早就跟在他身边的暗卫,现在却当着他的面受到了这种惨无人道的刑罚。
看他们一个个都恨得咬牙切齿,拂烟脸上闪过一抹满意之色,但等到他看向沈亦舒时,确又沉下了脸。
沈亦舒脸上却并没有害怕,甚至连嫌恶的情绪都没有多少,而是一片漠然。
“沈亦舒,你还真是狠心,”拂烟瞥了一眼风清韵和云离歌,故意使心思出言挑拨道,“同伴受到了这样的处罚,你却还坐的稳当!”
沈亦舒克制住自己看向风清翰的冲动,故作淡然说道:“他们又不是我,你爱如何,便如何吧!”
听了这话,拂烟还没作出反应,风清韵便已经瞪大了眼睛。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这只是沈亦舒的计谋,便努力劝说自己镇定下来。
见说不动沈亦舒,拂烟眼珠一转,便又盯上了风清韵。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