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人生能有几个三年更何况眼前的这三年是我的黄金岁月。其实就在当时老中医的那个病床上,我还没有意识到偏瘫三年到底是怎么一个概念。人生有很多糊涂的时候,那时的我已经糊涂到家了。
老中医开始给我针灸,他用银针在我身体的左半部分上面扎,并不停地问我疼不疼,已经失去直觉的身体,使我根本感觉不到任何有针扎的疼痛。不一会儿我身体的左半部分扎满了银针,老中医很满意地看了一眼我身体上所有的银针笑着道:“放心,扎一个疗程会有一个很明显的效果的。”然后他过去和父亲说话去了。
那天扎完针回到家里,父亲就在家里偌大的院子里挖了几个坑载了几个结实的木桩,然后在木桩之间像围栅栏一样搭了一根光滑的木棍子,在院子里围了一圈。之后,我们从早上六点起床开始,太阳还在东方的晨曦中,母亲就在院子里拉着我的脚,我扶着那些搭好的木棍子一步一步地走。这样一直坚持了一个月,我在老中医那里也针灸了两个疗程,我可以不扶东西自己一跳一跳地又有点瘸的走路了。
那是一个秋日的早晨,有点凉,阳光很微弱,就像我的身体一样,我像平时一样起床,母亲帮我洗漱完备,我扶着母亲走出屋子到我家的院子里,我觉得我自己不扶东西可以走路,于是我让母亲放开我,我双腿颤抖着站在原地,我想着抬起我的左腿迈出我的第一步,我拼着全身力气,试图把我的左脚走出去,可是当我的身体向前倾斜过去时,我的左脚没有跟上来配合身体的平衡,此时母亲已经来不及扶住我,我重重地摔倒在老家那个院子里的地面上,或许也是连日来扎针,虽然我觉得摔得很疼,但是我觉得全身突然有一种气血通畅的舒服,母亲哭泣着试图把我从地上,但是我的双腿无法使劲,母亲没有办法把我直接从地上抱起来。我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在地上爬过去,爬到院子里的木桩旁边,我右手抓住木桩,母亲从我后面扶我,我才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等我站起来时,我才发现,我的全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向下流。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腿,看了一眼不能动的左手,突然我泪流满面,我看着院外远处蓝色的天空不停地哭泣,我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走一步路都已经很困难了。心在那秋日的早晨像被针灸过一样痛。
母亲看着我也在不停地哭泣。过了半天,母亲看着我渐渐地没了哭泣声,她看了一眼东方的太阳说:“孩子,你说怎么办呢?得了这样的病,你就得承受。来你扶着那栅栏我拉你,我们走几圈把你的腿脚活动开了,你再试着不服东西自己走,你说怎么样?以前我经常给你说的一句话,不知道你记得没?求人不如求自己,求了自己有出息。我们再来,慢慢地就会好的。”母亲说完,她在我脚上栓了绳子,她拉一步,我扶着栅栏跟着走一步。
母亲是人类中最伟大的,她教会了我们坚韧,永不言弃。那是一种无敌的力量。
母亲帮着我走了一个多小时,我试着自己扶着栅栏不用母亲拉我的脚自己走,扶着栅栏我的全身用右腿支撑着,我试图慢慢地挪动我的左腿。我把全身的力气都使在左腿上,于是我的左腿艰难地抬了起来,慢慢地向前挪动了一下,母亲看着我向前挪动了一点位置的左腿,高兴地叫着:“高寒,你走了一点,再使劲再走一步。右手抓好栅栏不要松手。”母亲说完,我以同样的方法又挪动了一下左腿。母亲看着我高兴地摸着脸上的泪水道:“能动了,你的左腿可以动了,我们就这样坚持锻炼,他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我站在院子里右手牢牢地抓住栅栏,秋日正午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看着母亲高兴的样子,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是高兴还是悲伤,病痛已经在短短的几个月里把我摧残得很脆弱很脆弱。
从那天早上开始我扶着栅栏慢慢地自己走。
晚上我给甄琴打电话,我告诉甄琴我的左腿可以挪动了,甄琴在电话里很高兴。她鼓励我一定要坚持锻炼。甄琴告诉我,她去了几家医院咨询了很多医院的专家,他们都说我的这种病没有什么好的特效药,只能凭自己坚持不懈的锻炼,最后甄琴在电话里说“高寒哥,你在老家坚持锻炼,我在云城会带好高尚的,高尚现在很健康,他已经会爬着走路了,卖掉连锁店的事情,我已经联系的差不多了,我和雅鱼找了对我们连锁店的资产作了评估,大概在五千万左右。等我找好买家,办了手续。我就带着高尚去老家陪着你锻炼。雅鱼最近有可能要回家看你,她过些日子要去他们学校。”甄琴说完挂掉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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