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我们全班男生几乎全部出动,还有很多外班的学生,大约有七八十个人。我让他们埋伏在学校大门口内侧,而我和许开斌,王君,杨海就到集市去找那几个小偷,那几个小偷见到许开斌和王君,带头上来说到:“怎么!昨天按的打还不够,今天又来了!哥们招呼他们!”还没有等那人说完,我狠狠地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带头大哥顿时弯腰捂住了肚子,我们向学校跑去,几个笨贼拾起几块砖头紧紧跟在我们后面向学校扑来。我们跑到校门口,立即停住脚步,那几个小偷疯狂地追到我们跟前,学校门口两侧的人都围了出来,几个小偷被突如其来的一堆人吓坏了,呆在原地,不知是逃跑还是继续向前冲。
我大喊一声“打!”可怜的一群笨贼,被一帮学生围在中间蹂躏成了一堆屎。所有的人不管能不能打着,都提起脚向那几人踢去,打到后来那几个人都趴在了地上,很多看热闹的女生都过来,假装路过此地也要踢上一脚,以此表示憎恨。
突然,有人叫道“校长来了!”我们一堆人哗啦向学校里面散去。校长看见我叫道:“你给站住!”我又倒退了回来,校长指着地上躺的几个人问我:“这是怎么了?”我告诉校长前面发生之事,校长看了看地上的人说道:“不要躺在学校门口,记着以后不要到学校闹事!你们走吧!”
几个人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学校大门。
“哎!你叫什么名字来着?上次潘龙的事情!”校长若有所悟地说。
我急忙回答:“我叫高寒。”
“哦!对你是高岐山的儿子!跟你爸挺像的。”
“校长,您认识我爸爸?”
“我跟你爸爸是同学!”校长说着笑了“今天的事情是不是你带的头?”
“也不是,他们欺负我们班的学生,还把我们宿舍门砸烂了!所以就……”我语无伦次地回答。
“记着以后不要打架!学习才是最要紧的!”
“我记住了校长!”我说完,紧紧张张地跑回教室。
经过这件事情,许开斌和王君肆无忌惮地在集市上横行霸道,那几个小偷俨然成了他们的小弟,很快就出事了。
许开斌看见集市上有一个买玩具水枪的商贩,要求商贩给他一个水枪,许开斌的理由是:一、他拿了水枪可以去学校做广告,这样就有很多学生来买。二、他可以保护商贩,在这个集市上不受任何人欺负。
商贩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他拒绝了许开斌的要求,许开斌就领着几个学生开始抢,商贩的一大纸箱子玩具水枪不到五分钟就被一抢而空,顿时学校里都成了水枪的世界,好多人都拿着水枪玩。
下午许开斌和王君就被学校叫去,派出所也来了人。那个被抢了水枪的小伙子骑自行车走了30多公里的路到派出所报了案。
最后派出所处罚:许开斌,王君带头抢东西,照价赔偿商贩损失,每人罚款200元。学校直接开除二人,以儆效尤。
许开斌和王君离开学校时,我没有去送他们,而是和甄珍坐在学校旁边的沙漠上感慨人生的无常及不可预测性。不过到最后两人一直认为,有因必有果。最可惜的是许开斌和王君从此以后人生的命运开始固定,一辈子要跟他们家的那一亩三分地打交道了。
但就其客观的说,许开斌是一位性格豪爽,为人仗义的小伙子,很喜欢帮助他人。而王君则画一手好画,我们教室墙上的巨幅画都是出之王君之手,在画刚贴到墙上时,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认为,王君以后肯定会成为了不起的美术家。可是现在,成长的过程中一点额外的瑕疵,被无情的校规硬生生地拒之门外。人生希望之门从此关闭。
九十年代初期的西北部,农村的孩子除了上学到最后考上大学为止可以走出土地以外,几乎没有别的出路供我们选择,人生的一切从出生就刻在了我们祖辈赖以生存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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