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
三个字,像三颗投掷出去的水雷,一颗接着一颗,悄然无息的沉入水底,沉到最冰冷,最麻木的一个地方。
她感觉自已已经完全动弹不了了,万千的心痛在麻木苏醒的那一刹,汹涌的袭来,如破军一般,势不可挡的毁灭她的肉体跟灵魂。
车子渐行渐远,最后的小红点也消失无终了,她的心也终于掉落悬崖,与那支离破碎的灵魂一起摔的血肉模糊。
时间静的化成冰滴……
楼下,郑易楠轻步的走上来。
他站在夏诗雨的背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
夏诗雨把头用力的抬起来,望着天空,扯着难看到极点的笑容:“外国的月亮好像真的比较圆呢。”
“哪有!我觉得还是我们中国的比较漂亮。”郑易楠轻轻的说着,声音柔的像敷在伤口上的止疼药。
“呵呵……是啊,你看,我才几天就崇洋媚外了,四叔,我们回去吧,他要不想回去,就让他留在这吧,我们明天早上就动身吧,不,现在也还早,应该能买到机票吧,我们现在就回去吧。”夏诗雨负气的说道。
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为施若琳的出现,他们吵架,闹的你死我活。
她真的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呆这里,她想一把火把这里给烧了。
“现在就走。”郑易楠看看手表:“已经九点多了。”
“九点多有什么,想要走的人什么也拦不住。”夏诗雨像是在说自已的事,又好像在说别人。
郑易楠凝望着她的侧脸:“不管你要去哪里,不管你想什么时候走,我都会带你去。”
天空在夏诗雨的眼中变的像一团漩涡,她闭上双睛,想要就此倒下去。
*******
郑新爵拿着施若琳告诉他的地址,驱车赶到她所在的距离艺术学校不远的公寓。
他直接上了16楼,单手叉腰喘着气,按响了门铃。
过了一会,有人来开门了。
“新爵,你怎么会来?”毕维特看到外面的郑新爵站在门外,惊讶极了。
“那你呢,这么晚了不回家,赖在这里干嘛,我不是跟你说过,若琳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在她没有答应跟你做那种事情之前,你不能勉强她么,刚才她已经吓哭一次了。”郑新爵劈头盖脸的教训道。
门内的毕维特一脸的莫明其妙:“嗨,伙计,你误会我了,是她打电~话让我来过的,不信你——”
“住口,除非她脑子进水了,会让你这个刚刚轻薄她的色狼过来,这种谎言你也敢乱说。”郑新爵打断他的话,他压根就不信。
“什么乱说,不信你呆会问她啊,我说你干嘛这么严肃啊。”毕维特嬉皮笑脸的说道。
郑新爵还是一脸的严肃,把他从门中拽出来,推进电梯里:“时间不早了,回家去吧你,真心喜欢她,就要好好的追求,若是抱着玩玩就算的,我可不会饶你。”
“喂,喂,她都没赶我走,你干嘛敢我走啊。”毕维特自然不甘心走。
“因为我是她的朋友。”郑新爵把他推进电梯里。
“我看你更像她妈——”在门关上的一刹那,毕维特里面喊出来。
他靠在电梯门上,不明白为什么每到关键时刻,这新爵就会来?而且,真的明明就是若琳让他过来的,不然他怎会知道她家在哪里,而新爵则是一副完全不信他的样子。
他有这么不可信么,真是奇怪。
郑新爵折回公寓,走进里面,也没空看周围的环境,找到卧房的所在。
“若琳你在里面么。”他喊。
没有人应。
他边往里面走边喊:“毕维特已经被我赶走了,你快出来吧。”
浴室的门开了,穿着白色睡衣的施若琳怯弱的从里面出来,恐惧的张望了一下客厅,见已空无一人,她拍了拍胸口的:“真的走了!”
“以后不要随便给人开门,一个女孩子在国外留学,要保护自已。”郑新爵见她脸色这么差,心里很是怜惜她。
“是我自已还过不了那一关,接受不了别人,不怪毕维特,他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人,健谈,风趣,也很绅士。”施若琳温柔的笑笑,染回黑色的长发跟白色的睡裙,让她看起来无比的乖巧清纯。
她看着他,眼神如白莲般无暇。
男人看了无人动心的。
郑新爵想到他们曾经也有快乐的日子,想到她坐在大树下画画的样子,那是他第一次为她绑头发,她那时也跟现在一样美,他们还是有很多回忆的,莫明的,心里还是会感慨,他们就这样子分手了。
他收回思绪,移开视线往外走,坐到一张椅子上:“你决定要跟毕维特好好交往嘛。”
施若琳在他身边不远不近的坐下来:“是啊!既然已经答应了他,就该认真的好好交往看看,你知道,我对爱情很认真的。”
“你爱他?”郑新爵听她说的这么真诚,似是真的打算忘记他,跟他朋友在一起的样子,心里又不禁觉得不适。
“才认识没几天,说爱会不会太早了,不过未来就不一定了。”施若琳扭过夈,对他笑的一脸纯真幸福“是你说的啊,让我找一个更好的男人,我可是在实行你让我做的事哟。”
最后一句话,她半真的半假的说道。
郑新爵回视她,不知该笑还是该怎样,这个曾经把他当成天,赶不走,死死粘着他,要死要活说爱她的前女友,用这样的笑容对他说,她找到了比他更好的男人,而且那人还是毕维特。
他可不觉得毕维特比他好,事实上他觉得自已比任何男人都要优秀!
这事还真是堵心,他舔舔的唇,不是很自然的说:“好吧,既然是你喜欢的,那我也不便评价更多,祝你幸福!”
“谢谢你祝福我,想想之前我真是太傻了,这世界真的还是有很多选择的,一开始还挺烦毕维特的,不过他一直送花,又送礼物的,我也慢慢觉得他人还不错,就是没有想到会是你的朋友。”施若琳像是没有听到郑新爵的语气的中的不悦,继续秀幸福。
郑新爵已经极度郁闷,可他又不能表达自已的不快。
是他不要她的,也是他让她去找幸福的?可为什么这会心里又有这种闹心的感觉呢,难不成他其实是还喜欢她,又或许夏诗雨是一时的新鲜,若琳才是他心里真正喜欢的?
他真的混乱了!但非常不想她跟毕维特在一起的心情,也是千真万确的。
“对了,我给你看点东西,上个月收拾行李时看到的。”施若琳站起来,走进屋里拿出一本相册,又坐到郑新爵身边,翻开来:“你看,这是我们年初的时候在瑞士拍的,你记不记得,那天的雪真的好大,我们跟青峰被困在山顶下不来了,晚上我们在雪上的生起了火,好有趣哦。”
郑新爵浏览着照片,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脸上自然有了笑意,指着其中一张笑:“这张,你把鼻子摔红了,当时你死都不肯让我拍,一个劲说好丑好丑,不过其实真的挺可爱的。”
“哪里可爱了,我到现在还是觉得丑死了,你最坏了,总是抓拍人家狼狈的时候。”施若琳娇嗔的锤了他一下。
“不觉得这样很有喜感嘛。”郑新爵心情越发轻松,跟她重温着那个时光。
两人聊的很开心,施若琳跟他越靠越近,她身上的可爱与温柔也让郑新爵似乎又找回喜欢她的感觉。
她的目光不由变的深情,情难自禁的慢慢靠近他的唇,他没有动,似乎并不反对。
她在他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啊——”吻了之后,她才如梦初醒般的让开,跟他保持距离:“对不对,新爵,我……我……一时间晕了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要紧!”郑新爵丝毫不生气,反而觉得有点小小的得意。
看,什么比她更好的男人,她还是更喜欢他啊。
他不知道这是普遍男人的一种攀比,特别在面对旧情人跟新男友的时候,男人究竟是因为还喜欢而心里不舒服,还是因为过于骄傲而不舒服,这其间的界定是很难的。
“呃,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诗雨该担心了,我们现在最好还是保持距离的好,我不想毕维特误会。”施若琳红着脸说完,跑进卧房。
郑新爵的好心情顿时消失,听她的口气,她还后悔刚才吻了他?
带着这种坏心情离开公寓回到别墅,他下车,看到屋里静静的,似是一个人也没有。
夏诗雨因为气坏了所以早早的休息了?
他拔了车钥匙,没有直接进屋去,靠在车门上,想着等会该怎么跟她说才好,去过若琳那里,他觉得现在自已心里也一团乱了。
为什么会有类似于嫉妒的感觉,他再回来的路上也一直想,难道他还喜欢若琳,可他又为什么那么渴望诗雨那丫头留在身边呢,他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一碰到这种感情的问题,他就头痛。
呆了好一会,屋里依然静的出奇,郑新爵走到门边,按了密码,进去。
黑漆漆的玄关与客厅,寂静的没有半点人气,他按亮了灯,客厅的沙发上并不见郑易楠的影子。
该死的,他不会……
他把视线投到楼上。
一股强盛的怒火冲上脑门,长腿大跨步的往楼上冲去,他怎么忘了郑易楠对诗雨抱着什么心呢,他尽管放任他们在夜里单独相处,他真是晕了头了。
“郑易楠,你这伪君子,趁我不在你尽然敢上楼去,我要杀了你——”他怒吼吼的上楼,全身跟着了火的火云邪神似的。
可到了楼上,借着月光,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哪有半点人影。
他猛的怔在那里,全身的火一下子降至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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