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花魁大赛的日子日益临近了!
金陵的才子也愈发多了起来,碧云阁,海蜃阁,连城阁,天水阁都在各显神通。
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本来就是秦淮河上的大事,今年的情况更是特殊,首先,明年恩科秋闱,云集金陵的才子众多,直隶乡试的主考又是风流不羁的郭颂郭大人,花魁大赛被好事之人说成是乡试的预热呢!
另外,今年秦淮河增加了新的势力,璞王殿下的海蜃阁不再甘心屈居次席,甚至有传言说海蜃阁背后的主子已经变成了秦王殿下了。
这一下,碧云阁和海蜃阁之间的纷争便精彩了,海蜃阁新崛起的头牌姑娘李芊芊,据说才华姿色都不逊于碧云阁的头牌姑娘范朵朵。
这两个绝美的女人,究竟谁能成为秦淮河第一花魁,早就万众期盼了呢!
基于这些原因,花魁大赛还没开始,气氛已经炒作起来了,秦淮河上已经张灯结彩,而暗中更是激流涌动,各方势力在暗中的角逐早就已经开始了。
碧云阁,上上下下,内内外外装点一新,顾家坐拥江南数省的资源,堪称是江南巨富之家,单从气派和格局来论,碧云阁便是当之无愧的秦淮河第一画舫。
碧云阁之大,可以说是横亘了整个大河,簇拥在碧云阁周围的画舫,也是如云海一样密集,从远处看上去,画舫高低错落,真宛若是一座美轮美奂的城池一般。
朵朵姑娘的闺阁也重新装饰了,楼顶花园的杜鹃花都是从温室中培育出来的,已经是很冷的天气,可是朵朵姑娘的院子里依旧杜鹃怒放,花香浓郁,春色烂漫。
周姨今天亲自帮朵朵姑娘梳头,其实梳头只是个幌子,说事儿才是要点:“朵朵,我可跟你说,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
李芊芊这个女人心机很深,背后的来头很大,她对这一次花魁大赛是志在必得呢!我们背后的顾家虽然强大,可是顾家毕竟只是江南的人家,这天下都是皇家的,朵朵,你说说,这李芊芊能小觑?”
“我知道了周姨,李芊芊不能小觑,不过却总有人不把这一切当回事呢!周姨可听过《定风波》么?
我昨天新改了唱腔,周姨你听听……”
范朵朵说完,起了一个音调,当即唱起来:“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范朵朵的声音极美,唱得很投入,周姨却皱皱眉头道:“朵朵,你再唱我这头就没法梳了呢!不就是一首词么?你天天就唱这一首词,就凭这首词你能夺得花魁大赛第一?”
范朵朵嘴角微微翘起,道:“真扫兴,我这首词还没唱完呢!”范朵朵瘪瘪嘴,忽然又生了兴致,道:“周姨,你听说没,外面现在很多人都说那一日璞王宴请,陆铮公子在宴席上让李芊芊下不了台,当时的场面可有趣了。
阮家的那个所谓的天才公子阮少林想英雄救美,以一首《定风波》的词挑战陆铮公子,结果陆铮公子同样回敬一首《定风波》,阮少林固然惨败,宴会也进行不下去了,李芊芊据说气得只差吐血呢!”
“好了,朵朵,你就别打听这些消息了好不好?我早跟你说过了,让你去请陆铮公子。眼下的局面,你和李芊芊的姿色和才学应该不相伯仲,你们要争高低终究还是要靠才学。
李芊芊那边苏清、李木等可都是金陵顶级的才子,而咱们这边顾公子请的新秀虽然才学都不俗,可是毕竟名声不如人家。
朵朵,你倘若能得到陆铮公子的相助……”
“周姨,能不能不要说这个话题了?我早说过了,花魁大赛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请陆公子的。陆公子一心专注于明年的秋闱,时间紧迫,花魁大赛终究是风尘中的事情,我怎么能去请他?”范朵朵道。
她说话的时候,目光看着窗外,脸上浮现出极度爱慕之意。她能清楚的记得碧云诗会的那一天,她和陆铮的那一次‘误会’,还有李木也因为她而对陆铮产生误会。
结果,陆铮那一天写了两首词,至今这两首词都已经被传为秦淮河的经典了。
而让她最难忘的还是那一天的璞王宴请,璞王宴请的当天,整个碧云楼都处在极度的压抑中,范朵朵肠子更是像沾了灰一般难受。
范朵朵的耳边,充斥了无数的责备,大抵都是说范朵朵没有先下手为强将陆铮拉拢到碧云阁这一边。
现在陆铮被海蜃阁拉拢,有璞王殿下居中协调,那结果还用说?而且,相传李芊芊的姿色才华也是极高的,陆铮能不沉迷于她的美色?
别的人不提,单单说李木,李木以前对范朵朵是多么喜欢痴情?然而,自从李木认识李芊芊之后,他便再也没来过碧云阁呢!
这年头,男人都是花心的,别说陆铮对范朵朵根本就没有感情,就算陆铮像李木一样,对范朵朵也极度喜欢,有了一场璞王宴请,可能一切都改变了。
而一旦陆铮倒向了李芊芊那边,对碧云阁和范朵朵的打击将是致命的。
陆铮之才,当下的金陵实在难找到能和其比肩者,金陵的七大才子中没有陆铮的名字,可是在所有人心中,陆铮的才学已经在七大才子之上了!
范朵朵心中也后悔了,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错过了机会,当时的情形她现在还清楚的记得,那真是度日如年,备受煎熬,绝望之极,那一晚,她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第二天清晨,璞王宴请的相关消息传过来,所有的消息中,没有关乎陆铮的只言片语,那一瞬间,范朵朵觉得整个世界重新从黑暗变得光明了。
接下来几天,陆铮的词作《定风波》开始在秦淮河上传唱,而关于《定风波》的故事,也开始从各种渠道传出来。
那个时候范朵朵才知道,那一天璞王的宴席上还发生了极其精彩的故事呢!当时所有的才子都给了李芊芊见面礼,唯独陆铮无动于衷,婉言拒绝。
陆铮的拒绝激怒了很多人,其中阮少林就是在那种情况下跳出来公然挑战陆铮的,陆铮的这一首《定风波》的词就是在那种情形下做出来的呢!
范朵朵最近这段时间心情莫名其妙的好,她忽然觉得李芊芊一点都不可怕,虽然,现在秦淮河上李芊芊已经被吹捧到了很高的高位,但是范朵朵依旧有莫名的自信。
她自己清楚,她的这些自信几乎全来自于陆铮,李芊芊在陆铮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范朵朵又怎么会把她当成自己的对手呢?
周姨不懂范朵朵这样的思维,眼见今天的话题又聊死了,她唯有摇头,眼瞧着花魁大赛的日子临近了,焦虑让她彻夜难眠,却又无可奈何。
……
夜,很深沉,陆铮躺在躺椅上,影儿给他捏着肩。
自从璞王宴请之后,陆铮回家便闭门谢客,当然,金陵近期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他都知道,秦淮河花魁大赛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不可能不关注。
一次花魁大赛,几乎可以改变整个江南的格局,平静的表面下暗地里早不知掀起了多少腥风血雨。
他很聪明的选择了做个旁观者,做个局外人,他想竭尽所能的将江南的局面看得更清楚一些。
而通过看江南,他需要了解更多的信息,这些所有的信息对他来说都弥足珍贵,他将来都能用得上。
“公子……”童子人站在暗处,压低声音道。
“唔!”陆铮轻轻的哼了一声:“说吧,我听着呢!”
童子道:“江宁那边,二老爷亲自安排了彪叔的婚事,彪叔的新媳妇也就这几天要过门了呢!齐姨娘得到了老爷子的首肯,已经回到娘家张罗彪叔的婚事了呢!”
陆铮的笑容满面的浮现在脸上,道:“再送一千两银子给舅舅,让他把婚事办体面一些,回头你告诉他,他的喜酒我一定会去喝!”
童子又道:“李芊芊身边有一个白衣老者,此人名字叫仲父明,据说毕生研究阴阳权谋术,是个极其难对付的角色。
秦王殿下为了请他可谓是花费了巨大的代价,这一次帮李芊芊把控局面的便是此人!”
“仲父明?”陆铮倏然从椅子上坐起来:“仲父家的人?”
“童子,这个人你要重点给我查!动用一切资源搜寻此人的信息!仲父家的人出山,非同小可,如果此人和我们为敌,那一定是大敌!”
陆铮站起身来,背负双手开始在房间里踱步,阎老再三提到的仲父家,这是一个传承阴阳学和权谋机变的世家,很神秘,阎老再三提醒陆铮,让他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招惹仲父家的人。
陆铮当时并不在意,他万万没想到在金陵竟然就忽然冒出了一个叫仲父明的人,而且此人还和端木婉容搅在了一起。
“公子,我们现在并没有和海蜃阁为敌,您……”
“你知道什么?从我甩袖离开海蜃阁的那一刻,在他们心中就把我当成了敌人!仲父明此人绝对不是善类,他一定会动用手段……”
陆铮语气顿了顿,道:“这一次去江宁,无需遮掩,大大方方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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