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荣遇扭身出去,夏盛卿立刻笑嘻嘻的凑到夏子衿跟前来,抓着她的手掌在自个儿手心里揉搓着,“还是子衿好,知道心疼为夫。”
馨儿见这一幕,识趣的低头,福了福身子,拉门退出去,将屋子里的空间留给他二人。
夏子衿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将被他捂的温热的手掌抽出来,白了他一眼,“少来,实在是你们太吵,吵的我吃东西都不得安生,荣世子一片好心,你可倒好,下那样重的手,只怕他后背上那块肉都紫了。”
“你心疼?”夏盛卿坐直身子,一双眼眸紧紧盯着她,咬着唇瓣,一脸紧张。
“哼!”夏子衿哼了一声,将手里的核桃壳放到桌面上,拍了拍手掌,“不吃了,这连个剥核桃的人都没有,吃着费劲。”
夏盛卿瞬间理解她的意思,忙抓过核桃,学着先前荣遇的法子,稍微用点内力一震,就将核桃壳剥开一条缝,随后轻而易举的剥下,夏子衿眼热的看着这一幕,只恨自己没有重生到幼时,要不然她还能找个江湖中人教自己练武,如今却是不成,身子早已长成,骨骼都已定型,她还是不要折腾自个儿。
瞧着夏盛卿眼带讨好的将核桃递到她手上,夏子衿笑着接过,问起今日的事情来,“父皇派了哪一位去江南地区询问?”
夏盛卿面色立时古怪起来,夏子衿不由怔住,咳嗽几声,吃了口茶压惊,才将方才的猜测说出来,“不会是你吧?”
见他满脸无奈的点头,夏子衿忍不住拍手大笑,这简直是天赐的机会。只是夏盛卿与她交好这事明圣帝当真不知道吗?还是故意寻个机会试探夏盛卿?夏子衿漆黑的眸子里隐隐浮现出担忧来,她是舍不得夏盛卿去冒险的。
夏盛卿屈指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宠溺的笑,“你不必担心,皇上这是存了心要放夏启轩一马,要不然?这朝中可没人能同太子殿下抗衡了。”
他这般说,夏子衿的心稍稍定下来,“什么时候走?”
“三日后就起程。”因着天寒地冻,夏子衿的底子不足,这又是刚从柳州回来没有多久,夏盛卿并不预备带她一起,免得半道上伤了身子。因而夏盛卿此刻瞧着她的目光就多了些眷恋柔情来,直瞧的夏子衿脸皮都红起来。
“如此,倒是要叫管家给你备些御寒的衣物了,银子也要带一些。”夏子衿硬生生的撇过头,声音细弱蚊吟,又一抬眼,就望见夏盛卿眼底浮现的失落,心口一颤,搭在膝盖上的手指不由自主的紧了一些,鼓足勇气凑到夏盛卿唇边印了一吻。
夏盛卿先是一怔,随即眼底迅速涌现出狂喜和激动,浑身好似一团热流滚过,宽大的手掌一下子贴在夏子衿想要离开的脑袋上,唇瓣再度覆在她的唇上,撬开她的唇齿,轻而易举的侵略她。
夏子衿不禁娇喘连连,眼神都有些迷离起来,夏盛卿何曾见过她这模样,就要抬着她往内室的帘帐走,蓦然清醒过来,豁然松开夏子衿,大口大口的喘气,“子衿,为夫……”
见他面露羞愧,夏子衿轻叹一口气,以为他是为自己不能人道道歉,摇了摇头,手掌搭在他的手背上,“无事,盛卿,这本就不怪你,你也是为了救我父皇,更何况,你我二人是真心实意的在一起,有没有床笫之欢又有什么关系?”
夏盛卿原是为了自己突如其来的欲望抱歉,没想到她是这样理解,一时苦笑不得,心里的芥蒂却是放下,看着她认真的脸颊,突然就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子衿,为夫是想说,虽然为夫不能人道,但还是有很多法子能够伺候你的。”
夏子衿没料到他会说出这么流氓的话来,一时愣住,等反应过来,一抹灼人的红色就从她的脖颈一直升到脸颊,她当即瞪大眼睛,羞恼的站起身,“夏盛卿,你这个混账!出去!”
夏盛卿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羞恼的样子,哑然失笑,当即拱手,“既然夫人不喜欢听,那为夫不说便是。”
等着他转身出气,夏子衿脸上的燥热都还没有退下,想着夏盛卿刚刚说的话,脸上又羞红一片。
真文回来时瞧见的就是她趴在床榻上像是羞于见人的样子,先是一怔,随后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公主,人已经带到京城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夏子衿初始以为是夏盛卿又回来了,拿了枕头就砸了过去,真文被砸了个真着,正纳闷,就见夏子衿满脸尴尬的坐起来,刚准备问她这是什么意思,就听着夏子衿咳嗽两声,一本正经的开口,“真文,你做的不错,这枕头就赏给你了。你且出去吧,将那女子带到城东的宅子去,本公主一会儿就过去。”
真文瞧着她脸上尚未褪却的红印,抱着枕头愣愣的出气,一脸的迷惘,瞧着馨儿在门口守着,不由转头发问,“馨儿,公主她是出什么事了?身子不舒服?脸红的厉害。”
馨儿白了他一眼,方才夏子衿中气十足叫千岁爷出去的声音,她可是听的清清楚楚,不过此事有关自家主子的闺房之乐,自然是不能告诉真文的,当即馨儿就不耐烦的道:“公主好着呢,用不着你操心,你呀,就老老实实的办好公主交代的事情就成了。”
见她突然给自己摆脸色,真文不解的挠头,越发肯定这里面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好奇心更重,眼珠子转了转,从袖子里摸出个钗子来,递到馨儿跟前,“馨儿,此前我在街上闲逛,恰好看到这个簪子,觉得它十分配你,就给你带来了,你瞧瞧可喜欢?”
馨儿跟在夏子衿后头,还从来没有被男子送过东西,可望着夏盛卿那般宠爱夏子衿,她多少也有些羡艳的,听了真文这话,下意识的,心底就生出几分欢喜起来,手刚伸出去,就看到他眼里闪过的光,立时触电一样的缩回来,怒视他一眼,“我才不要,你休想借此打探公主的事情。”
自己的心思被揭穿,真文也没有多少羞恼,反倒笑起来,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馨儿,我可是诚心实意买给你的,什么公主的事情,我根本就不敢兴趣。”
馨儿定定的看他半晌,不确定的问了一句,“真的?”
“自然是真的。”这个时候不说真的,难不成要被她揍一顿?可惜了这簪子原本是买给倚情楼的小花的,本想问问公主发生什么事情才拿出来,没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真文心里面仿佛在滴血,面上还做出一副真挚的样子来。
馨儿这才半信半疑的接过来,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胸口莫名跳了一下。
直到夏子衿在里面喊,她才回过神来,忙推开门进去。夏子衿一手扶着腰带,抬首就望见她脸颊微红,似是有心事的样子,不禁皱眉,随后失笑,“馨儿,你这副样子,莫不是看上哪家混小子了,这样心不在焉的。”
“没有,奴婢没有看上旁人。”馨儿骇了一跳,抬起头,就看到夏子衿满带揶揄的笑意,声音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公主惯会打趣奴婢,公主,您现在换衣服,是要出去吗?”
见夏子衿解下身上的外袍,馨儿不由问道。
夏子衿点了点头,“真文已经将人找来了,你待会儿与我一同出去。”
馨儿应声,自双开雕栏梨花刻画的柜子里取出一套正红梅花落雪的袄裙,服侍夏子衿穿上,又拿了银狐绒毛镶嵌的披风系在她身上,顺带拿出兔子毛制成的暖手笼给她戴上,确定她不会再冻着,这才叫院子里的洒扫丫鬟吩咐人去备马车。
这下雪天的,马都有些冻僵了,好在还是准备好了。夏盛卿得知她要出去,怔了一下,倒是没有阻拦。夏子衿坐在车厢里,捧着手炉,还是觉着有些冷,索性将搁置在一旁的手笼也戴上。
真文在外边充当车夫,等到了地方,当先一步摆好脚蹬,才情她下车。
夏子衿掀开帘子就觉着一股子冷风迎面扑来,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忙下车往院子里走。这宅子是用皇帝当初赏赐给她的银子置办的,隐蔽的很,她原本是为着哪一日脱离这朝堂,暂且居住在这儿,没想到现在提前拿来做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了。
夏子衿的神情有些恍惚,回过神,就见馨儿正满眼担忧的望着自己,抿唇一笑,由她扶着自己进去。
屋子里的女子身子藏在二十扇檀木嫦娥奔月屏风后,正对镜唱戏,声音温婉轻柔,脆生生的,偏生结尾带着点儿媚,一下子就将这一曲唱的利落又缠绵来。真文刚准备说话,夏子衿就瞥了他一眼,他立时在一旁站定了,垂着头不说话。
夏子衿同样站在门口,听着一曲终了,才双手掌心相对鼓起掌来。掌声惊动了屏风后的女子,她骤然转身,起身准备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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