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润玉被人抬着匆匆离开,回了世子府立刻召唤太医检查伤势,虽说只是虚惊一场可是黄尘烟怒踢世子命根子的事情仍是成了笑话,在京城中传了起来。
这消息自然也免不了传到夏天勤耳中。
“废物,真是一个废物!想着他好歹是黄尘烟的丈夫挽回一个女人想必是手到擒来,没想到他居然连自己女人也收拾不了,还被她踢了一脚,难不成他是个银样镴枪头,惹得黄尘烟嫌弃了?闹成这样不是把黄尘烟往夏启轩那儿推吗?”
夏天勤端着酒杯往嘴中灌了一口酒,又觉得寡淡如水心头更添烦躁,拿着酒瓶“砰”的一声狠狠摔到地上,辛辣的酒味散开,弥漫在空气中。
不行,林润玉那儿不中用,他不能坐以待毙了,必须在夏启轩入京之前,想出对策来,不能将黄家父女拉拢过来,那就只有毁掉了!想到边疆时发生的那件屈辱的事情,夏天勤不由捏紧了杯子。
那件事情是他一生的屈辱,本来他这一辈子都不想提起的,可是为了将黄家父女拉下马,只能自爆其短了。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皇宫内,京城文武百官修正衣冠上朝侯命,这一日空气中都带着肃穆,大人们彼此心照不宣都知道京中传的沸沸扬扬的任命今日就要定下来了!
精武将军回朝是官复原职还是再升一升?黄尘烟这个初出茅庐便立下汗马功劳的女子,该如何奖赏?死而复生被明圣帝视为祥瑞的明珠公主是否赐府出宫?那位屡立奇功位高权重的夏总管是不是如流言中所说,将赐九千岁?还有……处于尴尬局面的太子夏天勤,和借此机会回宫的南番王夏启轩,这些暗潮汹涌的势力都将在今日刻下定局。
经过此番变故,明圣帝的身子已然又是苍老了一些,端坐在龙椅上听着那些歌功颂德的话语眼神疲惫,那顶象征着权利的皇冠似乎将他的头压得有些抬不起来,右手撑在椅子上不好痕迹的按了按太阳穴,又打起了精神。
这样的小动作下面的百官看的心明,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大家都知道,明圣帝老了!
他已经越发的有心无力掌握好这泱泱大国,经过夏斌的这次叛变,他如同惊弓之鸟将权利抓的紧紧的,不肯放开,可是身体却容不得他放肆,权利抓得太紧越像是手中沙无法掌控,他已经太老了。
“精武将军沙场血战,保家卫国,今日特封兵马大元帅,其女巾帼不让须眉立下大功,朕应该重赏,可军内又无女子从军的先例,朕还真不知道该封你一个什么官位,就应你一个心愿吧?黄尘烟,你想让朕赏赐你什么?”
明圣帝大手伏在膝盖上,带着满脸兴趣的望着黄尘烟,眼中带着欣赏,也有着防备。
站在右前方的夏天勤听到这话,眼睛不由跳了跳动,明圣帝金口玉言,许诺了什么自然是不会作假的,要是黄尘烟真的要了什么大权,再投奔夏启轩,那不是栽了?
夏天勤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拱手作揖,“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何事?”
“这件事有辱儿臣颜面,儿臣本不该说出来,可唯恐父皇被人蒙蔽,扰乱视听,所以只能说出来!”
“哦?何时有辱太子颜面?”明圣帝来了兴趣,望着夏天勤的眸子中带了几分探究。
“在边关之时,匈奴将军为夺了我大莱王朝的城池,押出精武将军作为人质,儿臣本着我泱泱大国,寸土都是父皇辛苦打下的原则,自然不肯让出分毫,拒绝了敌军的要求,可是没想到尘烟郡主为了救出精武将军,居然扣押了儿臣,伙同夏总管拿了五座城池的城令作为交换!”
“千钧一发,差一点点我大莱王朝五座城市就要拱手让给匈奴人,儿臣的性命不重要,若是当时候匈奴将军要以儿臣交换精武将军,儿臣定不会有半分犹豫,可是敌军要的是我大莱王朝的城池,儿臣自然不能让出!”
“尘烟郡主首战有功,可是终究是女儿心性温柔有余,烈性不足!请父皇慎重!”
扣押太子,用五座城池交换精武将军?没想到边疆居然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夏天勤宁肯丢掉自己的颜面也要将这个事情抖出来,分明是害怕黄家父子得了重权之后对他不利啊!
黄尘烟身为人女,看到父亲被扣押,自然不择手段也要救精武将军回来,可是这手段破坏了国家的利益,看在明圣帝眼中,自然多了几分审视了。
黄尘烟似乎早就知道夏天勤会抖出这件事情,显得不慌不忙,上前一步朝明圣帝拱了拱手说道:“尘烟一介女儿身,功名利禄于尘烟都是浮云,父亲能够回来对尘烟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事情了,何况边疆之事全靠太子殿下领导有方,尘烟不敢居功!”
说着,黄尘烟将兵符从怀中拿了出来,呈给明圣帝,“兵符归还陛下,尘烟惟愿在父亲膝下,好好陪伴父亲足矣!”
糟糕!
看到黄尘烟坦坦荡荡的动作,夏天勤就知道这个事情糟糕了!
黄尘烟将所有功劳推到夏天勤身上,又主动交还兵符表示自己绝对不贪恋权势,越发衬得夏天勤这急急忙忙的跳出来的动作,如同一只跳梁小丑。
夏盛卿上前接过黄尘烟的兵符呈交给明圣帝,朝她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
事情已经尘埃落定,精武将军回归有护龙之功,黄尘烟大败匈奴,中间有怎样的波折明圣帝一点也不想知道了,总不至于为了这些无关大局的事情,寒了功臣的心。
“哈哈,尘烟郡主一片为父之心,朕怎忍心苛责?既然太子认为你手段过激,那就功过相抵如何?”
“臣女谢陛下!”无官一身轻,黄尘烟潇洒退去。
可众官员心里都看明白了,虽然黄尘烟没有封到一官半职,但陛下心里的位置确是拔高了的,太子这般落井下石,不仅没有讨到好,得罪了黄家父女不说,还让明圣帝心里起了疑。
“太子,尘烟郡主认为你领导有功,你觉得朕赏赐给你一些什么才好?”明圣帝笑眯眯的问着,夏天勤却觉得背后起了一阵寒风,不竟然打了一个寒颤。
“儿臣不敢居功!”黄尘烟这是要捧杀自己啊!
夏天勤连忙跪倒在地上,“臣一没有上阵杀敌,二不擅长行军布阵,都是将军将士们的功劳,是父皇真龙天子的庇护,儿臣只是代父皇出征,万不可言功!”
明圣帝看着夏天勤战战兢兢的模样,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倒是一个识趣的,若真以为夏斌之后,他可以趁势而起,便是真的愚蠢了!
“起来吧!”随着明圣帝叫着起身,夏天勤这才起来,藏在衣袍里的腿颤抖着额头冒出冷汗,轻轻的擦拭了一下,放下袖子便对上了对面精武将军毫不掩饰的怨憎目光,肩膀抖了抖。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想到不仅没有拉下黄尘烟,反倒惹得精武将军也恨上了,而父皇那边……夏天勤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明圣帝,慌忙低下了头,心中想着如何在明圣帝中重新获得恩宠,以致于之后的圣旨也没有记在心上。
果不其然圣旨的册封和宫中流传的消息并无二致,夏盛卿一个总管太监,被御封九千岁,一个月之后的黄道吉日便和明珠公主完婚。
一个太监,娶了公主做驸马,本身又封了王爷,也算是到了权利的顶峰了!
一时间群臣巴结,京中也流传了一句,“生儿当如夏盛卿”的俗语。
清幽的宫殿,袅袅紫檀香在香炉中慢慢燃烧,月静安跪在佛前捻着佛珠,气质如莲。
“娘娘,南藩王送进宫的新鲜瓜果,陛下特意让奴才给娘娘挑一些新鲜的过来!”说着,夏盛卿将手中的果盘放在桌上,“奴才告退!”
跪在佛前的女子幽幽睁开眼睛,捻着佛珠的手停住了,“你和母妃就只有这些可说吗?”
夏盛卿准备离开的脚步猛地停住,脸上应付性的笑容消失不见,“娘娘说什么,奴才听不明白!”
敷衍的态度突然就激怒了月静安,自从那一次因为夏子衿的事情不欢而散之后,这个一向听话的儿子就像中了蛊一般,和她离心了。
既不到他这儿来嘘寒问暖,也不再听从她的安排,在宫内相见就真的如同两个陌生人一般,她是娘娘,他是奴才!
“听不明白?你还真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心甘情愿做明圣帝的走狗?那是你的杀父仇人!还是说为了一个夏子衿,你真的忘了你身上的血海深仇,忘了你的使命?”
“明圣帝的身体已经快油尽灯枯,他的心思都在我身上,只要我愿意,轻而易举便能拿到玉玺伪造诏书,夏天勤这个蠢货自然不是你的对手,一个早就被隔离权力中央的夏启轩也翻不出浪来,我们的计划只差临门一脚就行了,在这个时候你不一鼓作气夺取皇位匡扶金莱王朝,为父报仇居然想去和夏子衿结婚,你是真的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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