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歌布最在意的是铜城,而兰城只不过是他们选择的一处敛财地点罢了。
一路从府门口走到了白惊鸿住的院子,康府很大,府里也有一片大湖,隐隐有些从前文国公府的感觉。康学文一直拉着白惊鸿的手,扯着没什么营养的家常闲话,有些心不在焉,偶尔会悄悄地往她这边看过来一眼。
白鹤染没有什么动作,以一对八不是打不过,就是怕有人跑掉,所以她在等帮手。
白惊鸿的院子跟从前的风华院儿也有几分相似,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她住进来之后按照以前的院子模样又重新修整过。康学文将她拉进正屋,还跟白鹤染说了声:“去吩咐厨下端些酒菜过来,美人今日刚回家,必得陪本府喝上几杯。”
白惊鸿笑着应了,还嘱咐了院儿里一个小丫鬟去帮着白鹤染。
菜是一道道上来的,最后一碗汤由白鹤染端着,搁到了桌上。康学文大声道:“你就留下来布菜吧!今日我与美人一醉方休。”
门口的下人听了这话,就将房门带了起来,然后各忙各的去了。以前老爷说过,不喜欢有人守在门口,说像听房似的,所以外面从来不留人守门。
只是这一次,屋里也没有吃菜喝酒,而是二人眼睁睁看着康学文站了起来,走到了白惊鸿面前,甩手就一个巴掌呼了过去,同时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来:“贱人!”
这一巴掌打得极狠,白惊鸿从椅子上栽下去,摔到地上,唇角带血,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她一脸惊恐地看向康学文,下意识地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心口,随即恍然,蛊虫没有反应,康学文这时已经摆脱蛊术的控制了。她忽然很高兴,虽然被打了,但还是笑着对康学文说:“恭喜康知府,终于摆脱了我的控制。这一路我还想着该如何为你解了这蛊,因为林寒生只教我使蛊,并未教我如何解。不过现在很好,你自己摆脱了,不用我为难,也不用阿染费事。”
康学文气得脸都青了,“你害我铜城陷入如此境地,就该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白惊鸿没起来,就在地上坐着,听了康学文的话就点了头,“对,我死不足惜,没关系,你杀了我吧,反正现在有阿染在,我也不怕死了。”
她说得淡淡的,好像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康学文再一次听到“阿染”这个名字,总算反应过来。于是扭头去看白鹤染,刚刚还怯生生的小丫鬟,这会儿抬起了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整个人都平添了几许光彩。
“果真是天赐公主到了?”康学文有些无措,他虽然并没有见过白鹤染,但是天赐公主鼎鼎大名,整个东秦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原本对于京里出现一位天赐公主的事是不怎么在意的,因为觉得那个姑娘只是靠着与十殿下的婚约,才得了一个公主身份。可直到他得了痨病,吃了白鹤染的痨病丸,那个远在京都的小姑娘一下子就成了他的救命恩人,在他心中的意义再也不同以往,他甚至都恨不能给白鹤染立个牌子供起来。
人都是惜命的,康学文这种人更是惜命,因为他有权力,只有活着才能把权力牢牢抓在手中,才能利用这权力让自己和家人过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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