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帝苦着一张脸不住地摆手,“放心放心,朕不会指望你去说好话,朕也不好意思开口去求阿染。虽说只是干闺女,可到底还是凛儿相中的媳妇儿呢,情份还是有的。何况……唉!”老皇帝一跺脚,“老五一向自视甚高,结果栽给了个还没及笄的小姑娘,朕都没脸替他求情。再说,怎么求啊,他到底为了什么去害阿染?他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本宫看不像。”陈皇后说,“真吃饱了撑着了,人就该躺着动不了,哪还有精神头儿出去瞎折腾?本宫可是听说他回来之后直奔怡合宫,待了没多一会儿又匆匆走了,随后才传回被阿染困在南郊的消息。”
“你的意思是,他是在为贤妃做事?”
“他不是一向都在为贤妃做事么?”陈皇后白了老皇帝一眼,“或者说是在为李家做事。对于这些皇子来说,父族都是一样的,唯有母族不同,所以人人都在争取自己母族的支持。既然没有母族的,也拼命的想得到外戚的支持。总之,无论如何都比自己一个人拼搏要好。”
“哼!一派胡言!”老皇帝不高兴了,但说完又赶紧解释,“朕是说他们,不是说你。老五可能是从小被他母妃打糊涂了,脑子不好使才要去害阿染。他也不想想,这是没害成,这万一要是害成了,他活不活得了?做事只顾头不顾腚,朕怎么就生了这种白痴儿子来?”
“那就要问问皇上自己了。”陈皇后冷哼道,“怎么生的自己心里没数么?不过依着本宫看,老五兴许还真就不是白痴。这事儿做得漏洞百出,那么多人都知道天赐公主是跟着五皇子一起去逛的庙会,且一出事五皇子就先跑没影儿了,留下天赐公主一人面对敌袭。关键是傻子都看得出来那敌袭是冲着天赐公主的,这事儿他就是扒层皮都撇不清干系。你说老五一天到晚跟个狐狸似的,可滑得很,你觉得他若真想杀人,会把漏洞留得这样明显?”
天和帝斜眼看着陈皇后,半晌,嘿嘿笑了起来,“朕就知道,知我者,皇后也!朕也知道,朕那五儿子不会笨到那种程度。这事儿他若真想做,手脚必然干净利落,绝不会是如今这番模样。何况他心里也有数,开罪了一个染丫头,可就等于同时开罪了老九老十甚至老四,不管是为了什么,这笔买卖都太不划算了!”
天和帝同陈皇后想到的事情,白鹤染又如何会想不到?
她坐在马车里,回想着城隍庙那起事件的一幕一幕,越想越觉得其实这一切只不过是五皇子故意留出来的破绽,将一件原本可以悄悄进行的事做得大张旗鼓,又留出那许多线索与破绽,让帮忙她的人寻着这些个破绽很快就能将她找到。
虽也费了些周折,虽然那些阵法也个个下了死手,可是她最终还是化险为夷,每一个杀招都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都可以被她及时且完美的解决掉。
她渐渐明白,或许有些人对某些事不得不做,于是便在做事的过程中留下活口,给她一条生路,让她自己跑。
他做了,但她跑了,逼迫之人便再怨不得他。
也或许她布下的那时空错位之阵,他也并非真的就破解不了,并不是真的就躲避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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