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就给掀了起来,下面的翻板小门露了出来,这小门还被海绵垫包了一层,一看就知道是怕渗水弄的,我心说这凶手还挺心细的。
等我打开翻板小门后,一股潮气混合着刺鼻的福尔马林药水味涌了出来,我一手捂着鼻子一手用手机照明,探头朝下看去。
小门开在天花板上,因为天花板上的灯都跟我的视线成水平的,下面就是一条走廊了。
“有什么发现?”赵刚看不到下面的情况急道。
“有条走廊。”我说。
“让我看看。”赵刚准备爬进来看看,不过这时候洗衣房附近突然传来了动静,值班人员发现洗衣房没动静过来了。
“快,有人来了!”赵刚紧张道。
我深吸一口气跳了下去,赵刚马上把翻板合上,一下隔绝了我与外界的声音,只能听到水流声在天花板上方响动着。
下面的空气很污浊,还全是福尔马林的气味,我有些后悔没弄个防毒面罩来了。
用手电一扫,身后就是一堵红砖墙,这应该就是老王说的那堵墙了,这堵墙拦腰把走廊给切断,只剩下十来米的长度,两侧的墙壁湿漉漉的,到处都是发黑的霉斑,在走廊尽头处是扇腐朽的双开门。
我走了过去,看到门上挂着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片牌子,牌子上印着“标本房”,在门边上的还写着警示语:非本校师生静止入内。
“去你妈的本校师生,老子就进了。”我在心里暗骂。
在门的右边有个墙壁开关,我去摁了一下,走廊里的灯立即就亮了,卧槽,居然还有电,肯定是凶手给接上的。
走廊的天花板顶灯昏黄无比,但也足够照明了,门上是把铁链挂锁,我没花多久就给弄开了。
标本房里面漆黑一片,我找到开关摁了下,当灯光亮起后震撼的我张大了嘴巴。
只见里面是一个百来平米的空间,摆放着许多锈迹斑斑的医疗器械,一张案子上堆放着许多烧杯、试管和酒精灯之类的实验设备,一张残破的手术床就摆在边上,上面血迹斑斑,标本房的墙上以及手术床上贴满了符咒!
这一幕实在是让人太吃惊了,我马上明白毛毛就是被这些符咒镇压住了。
我撕下了一张符咒,根据天师符法上的记载这是来自龙虎山道门的镇鬼符,能把鬼气锁在一个地方,我纳闷了一下,医生里头难道还有道士?
我将这张符咒收了起来,开始四下翻找毛毛的尸体。
毛毛的尸体没找到,反倒是找到了一个柜子,这柜子里全是标本玻璃瓶,里面全是漂浮的人头,吓的我汗毛都竖起来了,赶紧给关上了。
这时候我又看到了另一边的柜子,打开柜子,我终于在角落的一个标本瓶里找到了!
借着昏暗的灯光,只见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浑身**泡在福尔马林里,他的表情凝固在惊恐痛苦的那一时刻,全身都是一道道伤痕,肌肉外翻,内脏全被取走了,伤口都没有被缝合上,凶手就像庖丁解牛一般将男孩解剖了研究,简直令人发指!
虽然标本瓶上没有名字,虽然我没见过毛毛,但通过标本瓶上的符咒和我心里的感受,我知道这就是毛毛了!
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了,哽咽道:“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你这么惨,对不起,我应该在第一次感应到的时候就帮你的。”
我瘫坐在柜子边难过了好一会才恢复平静,接着我就跟发了狂似的,把贴在标本房里的符咒通通撕下来了,撕了个稀巴烂。
我把装毛毛的瓶子小心翼翼的搬到了桌子上,取出香烛点燃,烧了招魂符念了咒,房里起了阵阵阴风,我盘腿坐在那盯着毛毛,突然毛毛像是动了一下,我惊的一抖,觉得头晕的厉害,我闭上了眼睛想缓解头晕。
闭上眼睛后头晕的感觉虽然消失了,但晃荡的更厉害了,不过我马上意识到这种晃荡是有节奏的前后晃动,不是头晕所造成的,耳旁渐渐传来了清晰的嘎吱嘎吱声。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才明白,原来我坐在秋千上,我的身形仿佛缩小了,手脚都小了,这事我经历过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我在毛毛生前的体内!
毛毛坐在秋千上晃荡着,他张开嘴巴高兴的说:“爸爸在晃高一点。”
随着毛毛回头,我看到了站在千秋后面的张永利,在他边上还有个医生,这医生比张永利大几岁。
张永利根本没心思陪毛毛玩,只是象征性的推着秋千,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跟医生的对话上了,通过毛毛的耳朵我听到了他们的全部对话。
“永利,毛毛的病就是绝症,你在医院干耗着也是浪费钱,我可以让小刘帮忙给下个病危通知书,你就可以带他回去了,何必花冤枉钱。”医生说。
张永利转过头来盯着“我”,突然露出了一丝冷笑,说:“表哥,你以为我愿意花钱给他治病?我被那贱货骗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这次毛毛发病,到了医院验血我才知道根本不是我儿子,也不知道那贱货在外头跟哪个野男人生的。”
医生很震惊,张大了嘴巴说:“毛毛不是你亲生的?”
“哼,是啊,被人绿帽子从头戴到脚都不知情,要不是毛毛这次发病我还一直蒙在鼓里,那贱货我白白替别人养儿子养了这么多年,为了把他带大,我都舍不得在自己的研究上投钱,没想到到头来哈哈哈。”张永利苦笑道。
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拍了拍张永利的肩膀,好奇道:“既然不是你亲生的,那你还让他住院住这么久?”
“你当我愿意啊,是你们院长说毛毛体内有对抗那什么细胞瘤的抗体,希望他留在医院做治疗,也方便他们做临床研究,反正院长说医药费他全减免,所以我就让他一直住这了,我还落得清净,现在一看到他我就想起那贱人,火就很大。”张永利说。
医生叹了句说:“其实我觉得你和弟妹搞成这样,你自己也有一定责任。”
“你还叫她弟妹?我都跟她离婚好久了。”张永利愤愤道。
医生马上改口说:“那女人虽然有错,但你自己的问题同样很大,你想想,你整天痴迷于无线电研究冷落了她,哪个女人受得了?”
“照你这么说,合着她给我戴绿帽子还是我的错了?”张永利不快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你这人,我就事论事罢了,你如果不痴迷于无线电研究,抽出点时间多陪陪她,她会出去找男人吗?”医生说。
张永利冷笑了下说:“表哥,咱俩没什么好说的了。”
张永利说着就调头离开了,只剩下毛毛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
“这个偏执狂,该去精神科看看了!”医生无奈道。
秋千晃荡了起来,等晃荡下来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边上换了两个人,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医生,和一个西装模样打扮的老男人。
这两人的样子我都见过,西装老男人是网上看到过的维克多方,老医生则是医院简介栏里介绍的神经外科医生,也是医院的院长!
“老方,咱们这么多年没见,别来无恙啊,当年学校一别都几十年了,时间真是像白骥过隙啊,一晃就这么多年了。”老院长感慨道。
维克托方笑笑说:“老彭,你可比我混的好多喽,都当上院长了。”
“你这老小子就别取笑我了,哪有你混的好,现在不仅是美国人了,还在美国的著名医院里当医生,这前途不可限量啊,哈哈哈。”老院长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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